“什……”
听着樱空释有一句没一句的话,渊祭低笑了一声,将那张说不停的嘴一下含入口中,温柔的舔舐着。
暖暖的气氛围上来,樱空释竟迷迷糊糊的睡了。
“哗啦啦——”
树还在哭,它帮余笙治疗的时间虽短,却是它精心准备的上好元气,对它来说重要的紧,余笙却不是很珍惜,它很想长出粗壮的树枝去稳稳托住那漂亮的人儿,可是,无论它怎么努力,它的那根“胳膊”还是会断。
那人并不重,它也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在生长,可它就是,托不住。
因为那人是神,它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消化,那人给的恩泽。
而那人并不知道的是,每一次断枝,都会给它带来撕心裂肺的痛,它断过太多次,它被他伤了一次又一次,他终于烦了,它也终于,累了。
黑夜降临,它小心翼翼的修补着自己的断枝。
带着光明神血的树枝融进它的身里,融进他的泪中。
突然,一股宽厚的力量透过黑暗,传递到它的身上。
树叶子一抖,想看清来人。
可是太黑了,它看不到。
不会是,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上上上上……
总之,就是那个经常过来帮他修补的人。
每次都是这样,它被光明神伤了后,就有人帮他修修补补,灵力虽不是至纯至善,但对于它的伤,足够了。
暖暖的热流不断传递到它身上,它像是被白天温柔的光包裹着,温暖又舒适。
“不准急。”
冷峻的声音让树听得不寒而栗,赶紧从了命令,松下心来。
“帮你修好了。”
锵锵的断枝,不过一会儿便重回原位。
跟余笙源源不断的索取不同,这人不仅不要什么,反而会帮他很多。
给他修补伤口,有时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会输些元气给他,尽管这元气有不少狂邪,但他喜欢。
那人倚在他身下,一页一页的写着书。
黑暗中写书?树很好奇,便伸长了枝子想去看一看。
谁知那人长笔一转,冷不丁的敲了它一下。
它吓的立马收回了树枝,笨笨的样子竟是惹得那人哈哈大笑起来。
树不知怎地,也跟着小声笑了起来。
很安心,也很开心。
平等的,无所求的。
那人敛着一身戾气倚在它树下,它一点也不用但心自己哪只“胳膊”会断,粗壮的树根完全受的住这人的重量。
那人也不说话,就这样陪着它坐了一晚上,末了还输了些元气给它,并且告诉它,他不是在帮它,他只是在尝试自己从未做过的事。
再然后,天就亮了,余笙又来了。
偏执的再次倚到了那树上,余笙翘起二郎腿,来回晃动着。
伤口刚刚愈合现在又要裂开,树的心又在流血,它好痛。
它强撑着让自己不断掉,让余笙察觉不到它的异样,一会儿,一大会儿,半天。
一开始呢,它很期待白天,它爱看那人清冷飘逸的样子,但是,自它断枝伤到那人之后,它喜欢上了黑夜,它想立刻见到那被乌云遮住身影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它被伤了一次又一次,又好了一次又一次,人心是会变的,树心也是。
但它又很幸运,它的血液中带着光明的眷顾,它的精元中载着黑暗的温柔,它合天地精华,得以轮回。
樱空释冗长的梦做了一个又一个。
上一世,它好像是颗树,伤痕累累却又心怀暖暖,在光明和黑暗大战了一场后,它存着依稀的记忆,去了另一个世界。
那一世,它好像又是只鸟,一遍又一遍的去撞着炼囚石,解放着他想给予自由的人,不过这一世,发生了又好像没发生,感觉有些不真切。
终于,轮到了现在,它终于成了他,可却什么都,不太不记得了。
樱空释又醒了,眼泪湿遍了渊祭胸前的衣襟。
渊祭盯着他,心疼地为他擦去了眼泪。
他孩子,睡了又哭了。
“或许……为父以前……但是和余笙那次大战之后,为父伤的太多,有些事,记不得了。”
樱空释含泪而笑,摇了摇头。
及其零星的记忆,慢慢拼凑,他一瞬懂了很多。
余笙会这样像他,除去血缘,还因为余笙体内曾有过他的精元,他也曾沾过他的血,血精相融,至亲相像。
而他会和他哥有一段情,可生生世世,注定分别。
至于他和他爹如此长久,因为有人伤他,有人却在暗暗的补他,细水温情,方可长流。
可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爹那时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他会爱上别人,也绝对不会爱上你。
只怪那一世它被伤的太多,他却浑然不觉,所以,他不会跟他,或许他真的会看上除去他爹以外的人,但他,唯独不会看上他,单单,就是他。
“儿臣,做了个奇怪的梦。”
“既是梦又何必这样在意?”
渊祭将樱空释鬓前的发顺了顺,掖在了耳后。
哦?是梦?
“睡吧,天亮还早,爹爹在这守着你。”
一吻落下,樱空释抱着渊祭的脖子,再度闭上了眼睛。
他脑中偶尔蹿出来的记忆碎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或许真如他爹所说,不过是场梦罢了。
而那所谓爱恨情仇,一切皆有因有果,世道轮回,却是不复再说。
——TBC
☆、五十五番外(二)
番外(二)立春
又是一年立春时,幻雪神山雪下的极小,余笙望着马车外一片的绿葱,心中难免感怀。
自他那次离开,已经约有半年不曾回来了,不知那些故人,该是如何了。
“嘎嘣——”
余笙耳朵一动,立刻转头,森森的目光盯着与他对坐的,生物。
小熊十一咬苹果的手一顿,含在嘴中的苹果却加速了咀嚼。
卡索坐在一旁,忍笑偷看着。
余笙什么话也不说,将手伸了出来。
小熊十一眨眨黢黑的眼睛看着余笙,黒团团的身子却立刻转了过去,将苹果抱在手里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熊十一!?”
余笙一惊,竖着眉毛一把将十一抓了过来。
“唔——”
迅速将苹果整个吞掉,等到了余笙跟前时,熊十一的嘴里已经鼓成了个球。
“吐出来。”
冷着脸,余笙将熊十一提在空中,不时的晃动着。
熊十一可怜兮兮地望着卡索,卡索一愣,拿起一个苹果,出了马车。
“我出去看看到哪了。”
他们的马车无人驾驶,是他们用幻术来规定方向,确定行程的,为了防止出错,更为了不想尴尬,卡索明智的做出了选择。
“不——”
看着卡索离去,熊十一表情一变,对着余笙笑了起来。
“嘿嘿——”
“吐出来。”
熊十一摇了摇头。
“吐出来——”
余笙的脸更冷了。
他好不容易让熊十一瘦了许多,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
熊十一笑的更加的灿烂。
“哇啊啊啊啊——”
还没等他笑够,整个便被余笙倒了过来,脸朝下,被剧烈的晃动起来,熊十一嘴里藏着的苹果便一下子全被晃了出来。
“笙笙——不要——苹果——十一的苹果——”
小黑爪子来回扑腾着,熊十一的嘴不受控制,只能任苹果甩出。
余笙提着小熊十一的脚,等他将苹果全数吐出的以后,才将他放正。
“笙笙,一个苹果都不让我吃——”
“等到了家,吃饼干。”
“家?饼干——?”
熊十一一听有饼干吃眼中立马放起了精光,四爪并用的爬到余笙身上,讨好的蹭了起来。
不过,不知道笙笙的家什么样,听说幻雪神山里有很多好吃的,还有……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幻雪神山。
天宫门口,樱空释和渊祭早早的就在这侯着,终于把余笙等来了。
再次见到余笙,樱空释以为他会不同自己说话,没想到余笙对着自己只是淡淡一笑,便乖乖跟在自己身后,朝后殿走去。
樱空释边走边笑自己,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
不过让樱空释格外注意的是,余笙肩上,坐了只小黒熊。
那肥嘟嘟的样子在配上一双黑钻石般的眼睛,煞是招人喜欢。
这大概就是他哥在信中经常提起的小熊十一吧。
听说他跟余笙走的很近,余笙也不排斥他,所以就一直带在身边。
“笙笙笙笙,这就是你的家吗?”
四个叠词叫的渊祭和樱空释全身一颤,余笙也有些不自然。
他的家?
他突然很怕樱空释不承认他。
“没错,这就是我们小笙的家。”
扬起一张大笑脸,樱空释话接的顺溜,丝毫看不出因那些事给他们造成的裂痕。
余笙这次回来,用卡索信上的说的就是,他们还在学习,只是今天学习的内容比较特殊:
如何孝敬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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