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枫抬起头来,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展昭,反而将他的身体搂的更紧。展昭始终轻轻闭合着眼睛,反正不能动,他也不想看,不若索性闭目养神,暗自运气,倘若能解除一二,自己就能早早反击!即便只是将自己的一点物件扔出去,也能给玉堂留下记号。他会知道的,他一定会知道的!现在才不过一天,他们是坐马车,即便是快马所拉的马车也赶不上玉堂的宝马。只要玉堂知道自己被人掳走,他一定会铺开陷空岛的眼线来查找。届时,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玉堂一定可以找到他们!这一次,他肯定不会放过耶律枫!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在等谁,不用想了。我已经设好了圈套等着他呢。”
展昭倏的睁开眼睛,狠狠瞪向耶律枫。耶律枫瘦了一些,脸色也不是很好。他们回京已经一个多月,襄阳王的案子大小头目都已审结。白玉堂特意留着花冲的性命,待到他回了京交了展昭的差,才把那个可恶的花冲宰了个通透。耶律枫当时也是被秘密押送到京城,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就回辽国去了,就连展大人获悉的信息也是他早就随着辽国使臣秘密离开了大宋,谁能想到他居然还在开封!展昭无意观察他是不是过的好,也不关心他过的好不好,这人早已离开他的生活,离得越远越好!
耶律枫依旧是那样一派运筹帷幄的模样,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展昭的脸,看到展昭睁开眼睛狠瞪着他,他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依旧是那样自信,不过自信中透露着一丝狠戾,那是杀意决断的狠戾。展昭的心往下一沉,他知道这耶律枫是说到做到的,他既然这么说,就肯定已经搭下了陷阱。而这个陷阱毫无疑问就是针对白玉堂的!原来他这一个月没有干别的,而是去做这件事了!一个早就围绕着自己和玉堂的陷阱!
玉堂!
展昭心中在喊叫着,他心中的声音早已把自己的耳朵淹没。此刻他的心跳的很快,耶律枫抬起一只手放在展昭心口上,轻轻点点头,唇角的笑容更加自信而决绝。
“你想的没错,这个陷阱就是给他白玉堂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选择马车这么慢的工具?我没给他留下什么线索,不过我知道他早晚会找到这一条路径,不过你放心,这个陷阱虽然厉害却不是杀局,他既然在军山选择不杀我,那我自然也要给他留一条命,这是一报还一报,我耶律枫恩怨分明!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眸中闪过的光亮让展昭身上一寒。“不过那之后,我会让他生不如死,比花冲还惨!”
“你敢!”
展昭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他的身体微微扬起又重重倒下,跌在耶律枫怀里。耶律枫将他抱的更紧,低头亲吻上他的唇,将他努力聚起的气力全部堵了回去。待到他的力气在这近乎窒息的亲吻中慢慢散去之后,耶律枫才放开他的唇,继续挑逗的在他脸上额上落下宣示般极具占有意味的吻。
“我没什么不敢,他白玉堂即使加官进爵也不过是一个江湖出身的草莽,朝廷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我保证,这世上都不会有人知道他的下落!除了你,还有我,我会让他知道你在我怀里,也会让你看到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话让展昭觉得心寒。此刻他的心里全是白玉堂的身影,他不想往坏处去想,但耶律枫的心机和狠毒他是知道的,他准备了一个月的陷阱岂是好对付的,玉堂急着找自己,肯定是孤身前来,一旦落入陷阱一定是难以逃脱!到时候恐怕就真的像耶律枫所言,一个人要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人死在这世上,孤零零的葬身荒山野岭,连个可以为他收尸的人都没有了!不!不不!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玉堂”
展昭干涸的嗓子里倾吐出那个挂在心上的名字。
“呵呵,不用想了,白玉堂此刻一定已经找你找疯了。可惜我不能亲眼看见他疯狂的模样,不过很快就可以了。”耶律枫将展昭的身体重新放平,他的手却没有离开展昭的身体,大手解开他的腰封,顺着衣服的边缘滑进去,手掌抚摸上展昭的胸口,在他的心口上来回摩挲着。“只需一个时辰,咱们便可抵达前面的村镇,任他锦毛鼠再高的本事也不会想到,那个村镇已经落在我耶律枫的手里,只要他到了那个地方,便再也逃不掉了!呵呵,他不是善机关吗?冲霄楼都困不住他,铜网阵下他还能逃出命来,那就来试试我的天罗阵吧。对了,这阵还有个别的名字,叫玉碎。”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们以为耶律小哥就这么放弃离开了吗?猫儿是他在大宋唯一的成就了,也是他不想放开的人,从他自己来说,我已失败我已受辱,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展昭!所以他会如此做也不奇怪,接下来就看正牌夫君白五爷如何力挽狂澜吧!
第195章 重回汴梁-74
194【重回汴梁-74】
耶律枫兀自说的开心,展昭已经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为净,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心。无论何时,他展昭不能坐以待毙,他也不会只等着玉堂来救。人总要自救才能脱困,何况眼前这事分明是自己连累了玉堂,否则耶律枫也不会将白玉堂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那自己起码要做到能够与玉堂并肩作战,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且不提展昭被耶律枫掳走一节,单说那在新宅中等着心上人归来的白五爷。头一炷香时他还能喝喝茶淡定的坐着,二炷香时他已经开始有些心急了,但想到展昭或许被大人拦住,肯定要与大人或府中众人话别一番,他暗笑自己实在是太心急了。可是三炷香过,白五爷是真有些坐不住了。他唤来等着伺候的小厮,让他去开封府瞧瞧,展大人何时回来,小厮答应着就轻快的跑出去。不肖一盏茶的那伶俐的小厮便苍白了脸,满头大汗的跑回来。
“五爷五爷!开封府的老爷们说,没见到展大人回去。”
“什么?!”
白玉堂噌的站起身来,他的脸色一变,随即又缓和下来,沉沉气问道:“你可问清楚了吗?会不会是他避开了正门,没有人发现他回去过了。”
“真的不是!小的仔仔细细问过了,开封府的老爷们还带小的一起去展大人歇息的后院看过了,展大人的物件东西都在,分明是没有人回去过!”
啪一声,白玉堂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
“五,五爷?”
那小厮被白玉堂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可下一刻他眼前白衣一闪,白玉堂已经跃出了大门,噌噌两下不见了身影。
白玉堂已经知道不好,不论是谁肯定就是看准了冲着展昭去的。他二话不说,先奔着开封府而去。
他是在去开封府的路上不见的,这一路该怎么走,走哪条路他虽不知道,可是他心中却有几条路线,他先按照自己预想中的路线仔仔细细的循着往开封府去。二来,巨阙还在自己手中,这是他必须拿到的东西。无论展昭此刻在哪儿,或者说在谁手里,他都会需要自己的宝刃,他既然委托自己保管,自己就一定要为他保管好。若是他不在,自己留这柄剑又有何用。第三,他要亲自去问问包大人与公孙先生,看看他们可知道什么。
可开封府之行让他失望了,见到他的每个人都表情怪异,好像奇怪他们俩在玩什么游戏。当他问了一圈之后,他知道这一切不简单,这是有预谋的,来人就是冲着展昭去的而作下这一切!包拯一听才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展昭竟然被人掳走下落不明不知生死,而白玉堂阴沉的脸色和他的描述绝不是作伪,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包拯立刻下令开封府全员出动,务必要找出展昭的下落。众人得令,赶紧行动,纷纷离去。包拯望向站在院中的白玉堂,他看来竟是如此安静……
包拯一向只看到白玉堂活蹦乱跳,如同一个精力永远都用不完的孩童,几曾见过他如现在这般沉静模样。不知为何,他很想安慰一下这个眼前有些落寞的男人。
“白将军……”
“大人不必客气,白某的意思早已对大人明言,这官场我是不会待的,以前若不是为了展昭,白某也不会踏入这里。”
“嗯,我知道。不过你且宽心,现下还不能确定——”
“不。”白玉堂语气决绝,目光也变得决绝而凌厉。“我知道,有人掳走了他。”
“……白义士。”包拯改变了对白玉堂的称呼,他明了这人的志,也无意用官家身份来压人,何况若不是他青天的官声,白玉堂恐怕也不会放在眼里。“有个事情本府想问你。”
“大人请讲。”
“你为何认定展昭是被人掳走?难道不会是江湖仇家来找他寻仇?”
“大人,我想过很多。”白玉堂依旧抱着膀子微微抬头望向远方,傲气却并不显得怠慢,包拯知道他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这样的动作也唯有他做来才显得如此骄傲却自然。白玉堂的声音难得有些沉重:“我想过是否是江湖人所作,想过是不是京中哪位贵胄,想过是不是太师,甚至想过是不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