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鱼愚身体挡住了视线,那女子看不到师千言吃惊的表情,但她不用看也猜的到师千言的表情,她太了解师千言了,她绝对不可能喜欢这个流里流气的家伙。
那女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来:“你好,我叫李治,请问你是?”鱼愚见她这样谦逊礼貌,反倒不好意思:“我,我是师千言的女朋友鱼愚。”
师千言在鱼愚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掐,她不能承认也无法否认,她和鱼愚的关系就像纠缠的乱麻,理不清、道不明,只有快刀才能斩断。
鱼愚痛的要命,却笑得灿烂:“我们还有事,就……”李治微微一笑:“相请不如偶遇,咱们一起吃午饭吧,前面有一家西餐厅不错。”
鱼愚有些晃神,这女人的笑容好美,摆了摆手:“改,改天吧。”李治保持微笑:“师千言,记得墨尔本吗?我回国的时候特意去了一趟。”
墨尔本对于师千言来讲,仿佛是一个咒语,她的眼睛亮了一下,与李治相识便是在墨尔本的列车上,那是一次浪漫的邂逅。
墨尔本是一个充斥着浪漫与疯狂的城市,有轨列车无处不在,带领旅人乐此不疲的穿越城市的东南西北。
这古老的、上个世纪的交通文明,炫耀着钢铁工业的伟大,轰隆轰隆的走在大街小巷,有巡游的喜悦,也有现实的冷静。
那是一个冬天的傍晚,列车穿过暗灯街道,师千言纤柔的指尖触碰在车窗上,抚摸自己的倒影,李治就在列车的后排,用口琴吹奏欢乐颂。
尘封的记忆苏醒过来,师千言的目光变得柔和了,她不知道自己惦记的是李治这个人还是那些浪漫的回忆,或者是那个爱着李治的自己。
李治随身带着一个小口琴,随着记忆的翻涌吹奏起来,《欢乐颂》原本是德国诗人席勒的一首诗作,气势磅礴、意境恢宏,是他在感受到朋友雪中送炭的温暖后创作的。
师千言的目光落到鱼愚身上,在这一点上她与席勒有着同样的感受,只是不知道这感情源于什么,归属何处?
鱼愚深吸了一口气,竖起受伤的中指:“咱们去吃西餐吧,我要吃牛排,你得给我切。”师千言横了她一眼:“不是有窦瑶、汪洋吗?”
“可是我又不是因为她们受伤的,她们没有义务和责任。”鱼愚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却十分难过,因为师千言的反问,出卖了她的内心。
到了餐厅,李治选了一个二楼靠窗的位置,为师千言拉开坐椅:“这个位置能看到来往的人流,你应该会喜欢。”师千言礼貌点了点头:“你常来吗?”
李治微微一笑:“当然,你没注意这餐厅的名字吗?欢乐颂主题餐厅。”前度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她知道你所有的喜好,会让你迷失方向。
鱼愚在师千言旁边坐下,怪里怪气的说道:“只怕这家餐厅都是她开的,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凑巧的事。”窦瑶坐鱼愚旁边,汪洋与她对坐。
李治在师千言对面坐下,露出柔柔的笑容:“千言,你想吃什么?”鱼愚瞥了她一眼,招来r,煞有介事的说道:“丁骨牛排,师千言喜欢吃……”
师千言横了她一眼,你根本就不知道,瞎点什么?她这个眼神没有逃过李治的双眼,李治打开餐牌:“还是吧(七层熟),千言可以吗?”
(菲力),是牛脊上最嫩的肉,几乎不含肥膘,师千言自然喜欢:“可以,谢谢。”李治抬起头来:“跟我还客气,怪怪的。”不给师千言说话的机会,将手里的餐牌递给r:“我要一个paella。”
窦、汪同时望向鱼愚,目光充满同情、怜悯,你败给李治,不冤枉,鱼愚觉得面子挂不住:“你不吃,我吃,中间有骨头,看你怎么切。”
等窦、汪二人点完餐后,李治用英语跟r交流了几句,师千言抿嘴偷笑,鱼愚觉得不对,皱着眉头看向她,她就装着喝水。
气氛有一点尴尬,这时r端了甜点上来,是一个卖相很棒的蛋糕,李治微微切了一小块递给师千言:“尝一尝,这是我亲手做的。”
鱼愚轻笑一声:“难道你会□□术?明明跟我们在一起,怎么去做蛋糕?”李治喝了一口水,淡淡的说道:“我知道千言在这个城市里,为了今天,我准备了很久。”
师千言心弦颤了一下:“你以前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真不敢相信,这是你做的。”将信将疑的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发现味道还不错。
鱼愚见师千言一副美味无比的表情,心里鄙视极了:“物极必反,你的反应太夸张了,叫人看着瘆的慌。”师千言横她一眼,犯浑也该有个度。
李治大方得度:“鱼愚说话很有趣,如果不好吃,改天我做意大利面给你们尝尝,这个我最拿手了。”鱼愚一脸嫌弃:“我不爱吃面。”
李治微微一笑:“韩国拌饭喜欢吗?这个我也会。”双目凝视着师千言:“这一年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我承诺过要做给你吃的,一一都学会了。”
师千言的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嘴里的蛋糕也忘了往下咽,李治,你走了就走了,为什么要回来呢?
正在这档口r送餐上来,鱼愚见自己的牛排已经是切碎了的,立时皱起了眉头,冷冷的问道:“这牛排怎么是碎丁呀?货不对板。”
r微笑着解释道:“女士这是您点的丁骨牛排,方才您朋友说你手受了伤不方便用刀叉,让厨房这样做的,请您慢慢品尝。”
鱼愚这下子知道师千言为什么偷笑了,谁叫自己听不懂英文呢,真他妈的活该!她心里生出莫名的委屈感,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第46章 goodbyekiss
第四十五章:我送你回梦中情人身边。
师千言发现鱼愚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鱼愚已经起身跑了出去。
汪洋、窦瑶追了出去,师千言坐着没有动,李治看着她,表情像欣赏一件绝世宝贝:“千言,你越来越漂亮了。”师千言道:“你也一样。”
她的语气很淡,似乎在极力掩饰什么,李治看得明白,却不说穿:“我没想到,会在今天碰到你。”师千言道:“没有碰到或许更好。”
的确,如果没有碰到,她还能跟鱼愚愉快的度过余下的几天,可是李治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发现,有些事情早就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了,而且大概父母应该也快找来了吧。
李治悲喜交集,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诚实。”师千言愣了一愣,我真的诚实吗?她又有一些迷糊,鱼愚离开那一刻,她的心分明忐忑不安。
汪洋和窦瑶收到鱼愚的短信,折了回来:“师经理,我们该回去了,王主任打电话来催了。”师千言转身离开,那李治居然跟了一路。
鱼愚打车回了老家,她心里难过的要死,到家就一头扎进浴室里,冲了很久很久的澡。
外婆觉得她不对劲:“小鱼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姓余的欺负你了?”鱼愚深吸一口气,极力保持平静:“没有,只是想吃你做的饭菜了。”
外婆笑了笑:“想吃什么,我立刻给你做去。”鱼愚道:“土豆烧排骨,食堂阿姨做的饭菜都不好吃。”外婆应了一声去准备食材了。
鱼愚洗过澡,狠狠的将自己扔在床上,头发湿漉漉的,豆大的水珠往被单上渗,她的眼睛鼓得老大,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如同一条死鱼一样,此时此刻脑子在想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就这样足足躺了一个小时才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手机,窦瑶发了很多短信过来,第一条是这么说的:“我们三人跟大队伍汇合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鱼愚浅浅的笑,翻看第二条:“笨鱼,你这样跑了,不是给那个李治机会吗?你知道她多么不要脸吗,一直跟着咱们。”
鱼愚心里骂了一句妈的,继续翻看,后面大多是劝慰的话语,直到看到师千言发了一条:“鱼大妈,明天的早餐你还做不做?”她心里难过,丢了手机,穿好衣服便到后院去了。
后院里种了两株三角梅,那是小时候和龙羽娅一起去种植的,外婆说这花长好了以后会很漂亮,它是常绿攀援状的灌木,两株正好相互缠绕,相互依托。
鱼愚浇着花,眼泪就掉了下来,是相互缠绕,还是各奔天涯?龙羽娅、景然、师千言,难道你们都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吃过晚饭,师千言破天荒的又发来一条短信:“鱼大妈,你倒是说句话啊,做或者不做?”鱼愚翻了个白眼:“做不做?我又不是妓#女。”
鱼愚让邻居老吴送她回l城,打算明天一早回县城里去,她去了舞蹈工作室,纪青墨居然不在,萧逸看到她就说:“纪大美女谈恋爱去了,找她要预约,找我就不用。”
鱼愚脱了鞋往舞蹈室走,听到两个小姑娘在议论教练,心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臂山,这话真没错。
萧逸来到她身边,指了指那个教练:“新请的教练,是个小t,长得不错,带来了不少生意。”鱼愚嗤之以鼻:“会比你帅?我不信。”
鱼愚走了上去,也不偷偷摸摸,对着那教练就说:“听说咱们工作室来了一个新教练,是你吗?”那教练转过身来:“是我,你也是这里的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