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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苍丐]风雪人不归 (nuomiyanuomi)


  把人从背面翻过来,燕影索性把付重又长又直的右腿扛肩上,折下去乱亲乱吻,过了会儿嫌不够,又把人抱起来放腿上,双手扶着丐帮精瘦的腰前后颠簸,瞧着那人发红的眼眶,泪水噼里啪啦地往下砸,燕影心疼得不得了,但又克制不住,只得一遍又一遍道:
  “阿重别哭,就好了,就好了。”
  然而这就好了却迟迟没个头,丐帮墨色的发混着汗水湿答答地贴在脖颈上,全身上下找不到着力的地方,只得紧张地用腿夹住苍云,仰头断断续续地发出痛苦而破碎的□□。
  燕影索性让丐帮背对着他跪趴在榻上,因常年练刀而带有厚茧的手准确地摸到了这人的要害,便听身下人惊得“啊”短叫一声,那混杂着气音和哭腔的弱音竟然格外好听,苍云被这人突如其来的紧缩夹得险些交待在里边,强忍着俯身下去,边为那人纾解欲望,边舔着丐帮戴着银制耳链的耳垂,哑着嗓子低笑:
  “舒服不舒服?”
  丐帮意识不清地从喘息中拨出个完整的音节:
  “……嗯。”
  付重最后还是就着燕影的抚慰泄了,他趴在褥子上急喘着,便觉股间一热,那人咬他后颈的力度重了些,留下排整齐的牙印。
  简直像打了场大战,付重想着,正要并了双腿下床去清洗,却又被人掰开腿摁回床上,那苍云欲罢不能地在他大腿内侧细细吻着,绵密温柔,付重虽说后边还很疼,在这般耐心的安抚下也有了些反应,而之后——
  不必多说。
  再醒来的时候,是另一个黄昏了。
  橙橘如油的暮辉洒洒落落地缀在那人细密的睫端,像掬了捧暖到心窝里去的梦,散乱的发不长不短地搭在枕靠,柔软得很。
  燕影就这样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看了许久。
  旧旧的红花被子里裹着两个人,熟睡的丐帮半枕着燕影从发冠上摘下来的白毛,不吵不闹,燕影的手臂牢牢搭在他的腰间,有点沉,但不妨事。
  揽着这人,好像时间都变慢,心底那些汹涌的浪潮和叫嚣的仇恨化为一室平和流水,淌过燕影的眼角,凉凉地滑进枕靠的纹路中,泅出片深色的痕迹。
  他侧身抽出另一只手,很轻很慢地在付重的睡颜上抚过,最后停留在那人用来遮掩另一只眼的黑布上,手腕却被人轻轻拿住。
  付重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没想太多,他先把那人的手腕控住,睁眼去看便见到折腾他整晚的苍云正朝着他泪流满面。
  丐帮愣住了。
  “你这儿……”苍云微微按了按那绑紧的黑布条,“真瞎了吗?”
  “嗯。”
  付重应了声,松开了手,转而去摸燕影的脸,“你哭了。”
  燕影任由他摸到满手泪水,蹭着枕靠跟这人离得近了些,手指沿着布条的边缘线滑动,轻声道:
  “摘下来,我看看。”
  丐帮偏过脸,平静道:
  “没什么好看的,已经空了。”
  “阿重。”燕影顺着边缘摸到了丐帮脑后的结扣,“我想看。”
  付重感觉了一下手中风干的泪水,抿着嘴想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抬臂与苍云的手覆在一起,解开了那根扎得极紧的黑布条。
  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皮肤与其它地方明显地区分开来,燕影的手轻轻拂过这人凹陷进去的眼窝,原本应该嵌着星眸的地方却是空的,平平坦坦愈合成了光滑的肉面,但在察觉到外界接触的时候还是极为敏感,燕影这才一碰,付重的另只眼就开始泛泪光。
  他这才知道,昨晚付重怎么哭得这么狠。
  原来他有一只眼,早就流不出泪了。
  “这里是怎么回事?”
  丐帮动手把黑布条扎回去,忽然听到苍云的问话,稍微顿了一下,答道:
  “还恩。”
  “什么恩让你这么还?”
  燕影坐了起来,半侧着身体俯视付重,秀长的剑眉皱了起来,眼尾落出淡淡的乌影。
  “……如果是你想要我的另一只眼。”丐帮抬手捏住苍云的下颔,眼神专注,“我也给你。”
  红花被子随着两人的动作滑到腰部,龙纹花绣上遍布的青紫吻痕余迹未消,苍云露骨的视线在男人逐渐绷紧的肌肤上游移,慢慢俯身过去,终至双臂撑在这人两侧,暧昧压了嗓音:
  “你认真的?”
  付重疑惑地往后缩了缩,警惕道:
  “自然是认真的,但昨晚那种事不能再做,你且起来。”
  “为什么不能……”苍云把人利落地按在身下,恶意在丐帮耳边吹了口热气,“你这段日子吃爷的住爷的用爷的,爷要点利息有什么不行的,嗯?”
  按照常人的逻辑,燕影这就叫强人所难,说得难听些就是霸王硬上弓,但根据付重的逻辑,燕影这话还真能把他给吃住了。
  “况且爷在床上可有亏待你?”燕影径自摸进被子里抓着这人肌肉匀称的小腿分开拉起,瞧着今早已经洗干净的地方,忽然露出个邪气的笑,“这一半一半摊平了,我不要你的眼,今后你就跟在爷身边,什么时候把这帐算清了,什么时候再走。”
  付重眯起了那只黑乌乌的眸,暗藏在眼底的锐利之色如针芒般亮了起来,眼见着腿被这人抬高,他藏在背后的指已然满含杀意地弓了起来,却因为这苍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骤然敛了气息:
  “这帐怎么还,爷说了算,但每次还多少,剩多少——你尽可随自己心意掂量。”
  男人算不上温柔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脖颈边,摩挲上来的手也格外用力。
  丐帮的视线从男人宽厚的肩胛,到锁骨,到颈边的发丝,到丰润的唇,层层向上,一丝一毫也没放过。
  藏在身后的指终似放弃般松开,他淡了其它的念头,暂且由着心意,同这人翻滚在欲海之中。
  春情缱绻,不叹夜长。
  秋至叶落。
  红缨枪斜斜钉在碎裂的青石板间,身覆龙鳞银甲的青年漠然端着面前丐帮的下颔,青锋笔直的匕刃抵在同样平静的丐帮眼角,他陈述道:
  “你要走。”
  “嗯。”
  “我怎么办?”
  锋刃逼近柔软的眼角,细细的血线顺着树隙光影下摇覆的脸颊滑落,丐帮难得露出迷茫的神色,黑曜石般的眼眸似电似刀,在无意间从天策的心口带出淋漓的血来:
  “你自然还是这样,鲜衣怒马,做你的东都少将,与在下何干?”
  “与、你、何、干?”李豁气得浑身都在抖,唯有捏着匕首的胳臂还勉强稳着,“付重,我这些年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难不成都喂了狗?”
  “少将待在下恩重如山。”付重肃了脸,“但少将的恩在下也还清了,我付重也是为少将死了好几回的人,如今你我之间已算清楚明白,少将何故对在下生了怨怼?”
  “清楚明白,好一个清楚明白。”天策收起手中匕首,拽住付重便将他往树干一推,逼上前去,“我却偏说你还得不够,我的命和你的命,能相提并论算在一处吗!”
  这话吼出来,四下便寂了声,风卷残叶的动静也消弭在空气里,只剩脑仁发麻的李豁怔怔地站在原地,等手被丐帮握住,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原来如此。”
  那人跌到冰点的嗓音依旧平静,张开的眼眸中黑云暗合,李豁只看着,便仿佛听到一扇大门吱呀关闭的沉重钝响。
  他原打算张口道个歉把话努力圆回来,尚可自欺欺人地哄着付重不要当真。但他并不知道,面前这不声不响愿舍身为他挡去暗箭的耿直丐帮,却是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执着于自己定下的规则。
  李豁从未想过,失去是这般激烈而残忍的事。
  “少将这些年来的施恩,付重感激不尽。”丐帮面无表情地将李豁紧握着青锋直匕的手抬到眼下,因怒气而发亮的眼眸像是能直接盯进人的心底,“既如此,这只眼睛,便送李少将吧。”
  不要,不要。
  我错了……你停手,慢着……
  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
  “咚。”
  天策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了会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干净,温暖,干燥,是梦里不会有的潮湿滑腻。
  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一辈子都粘在上面,无法甩脱。
  午后的阳光刺眼得厉害。
  李豁起身整了整自己的银甲,这光太亮,他准备伸手关窗再休息片刻,却无意中看到了张熟悉的脸。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直到那人从树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弯腰把半支的窗户从他手中揭过拨开拉起,倒逆的风将男人的碎发往前吹,些微遮住了那黑布下仅露出一只的眼眸。
  丐帮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说话也是淡的,白水一样柔和:
  “还你。”
  澄黄的金锭咯嗒摆在窗案上,像往李豁的心湖轻轻投进一颗小石子。
  那人离去的时候,身量修长,后跟拖出条清瘦的浅影,软发拂动起来,半裹住他回首看过来的侧脸,一句话,让天策把所有想说的东西都哽在喉间。
  “少将,从此以后,各自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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