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梁经伦是长这样吗?梁经伦是这路上的哨兵吗?
崔中石看着眼前这个面色不断变换的男人,而且怀中一直放着那件棕色的外套的奇怪男人,敏锐的、一下就击中了方孟敖般地问道:“看你这样,失恋了?”
噢,怎么可以有人这么敏锐,他方大少失恋失得这么人尽皆知,明显至极?
于是沉下了声音答道:“没有。”然后对着这人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看我这样,谁会舍得让我失恋?”
确实方大少倜傥俊美的名声早已绕了地球三圈,久久难绝。
谁料这哨兵竟是微微一笑,了然于心似地说道:“那就一定是失恋了。”十分肯定的语气似乎他亲眼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发生。
噢,不要这样!
方大少难得地皱起了眉,一脸沉思模样地看着身前这个男人。
半晌,他的目光还黏在这个男人身上,没有半分要挪开视线、也没有半分要说话的意思。
崔中石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的格外不自在,开口道:“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方孟敖沉思似地说:“因为你说我失恋了。”
崔中石大惑不解:“所以?”睁着双眼的样子看来格外迷惑,撩动了方孟敖的心神。被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撩动了心神,方孟敖感到一瞬间的心肌梗塞。
仍是那副沉默的思考者的模样:“所以,你可以和我打一个赌。”
崔中石的疑惑更深了,他追问:“什么赌?”
方孟敖蓦地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得逞似的笑容,一瞬间崔中石恍然觉得他周围满是晃动的代表胜利的小红旗。
“我下次失恋会在什么时候,赌注是我的房子。”方孟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腔调说道。
崔中石听了他这话,以一种满是悲悯的神色看着他,目光是满溢的同情。
这时夜风微微,颤颤轻摇行人衣襟,四处是被月光照耀闪着光芒的雪花,然后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跑车,一个醉醺醺的、刚刚失了恋、绝对神志不清、正说着胡话的男人。
崔中石觉得,这个夜晚也许许多年后他都不会忘记。
有一个喝醉的男人要和他打赌,赌自己什么时候再度失恋,而且赌注是自己的房子。
“先生……”他正要出声劝导,却没想到这个英俊的男人突然走出车子,然后紧紧抱住他就是一个深刻绵长的吻。
唇舌被侵入的感觉是如此清晰。
以至于在那一瞬间让人想起了巴赫的轻音乐,噢,巴赫!为什么他正被一个神志不清地男人压着接吻,而且他竟没有条件反射地反抗?
不,这不正确!
于是崔中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也没有将方孟敖拉离自己的身体。
男人的舌挑逗着他的舌,吻技高超必定经过多次实战演练,而且每一次必定认真无比毫不敷衍了事,因而让本来面色苍白的他面色绯红。
感觉真好,在一个深沉的冬夜和一个素昧平生精神错乱的男人接吻!
于是这个吻持续了十分钟,方孟敖最终终于放开了对方,看着对方已经浑身无力地样子胜利地微笑了。
两人口角拉出银丝,在漆黑的夜里闪着银灿灿的光。
不,别在意这个!
拭净了嘴角,英俊无匹地朝着这个年长自己许多的男人笑。
“如果我赢了,你就到我的房子里来住,如果我输了,特别优惠,连人带房子都送给你。”笑容狡黠让人怦然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想看后续的快来评论啦。
☆、如何正确的占便宜(二)
出乎方孟敖意料的,眼前这个不仅没有立刻答应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更好没有的赌,反而是面满担忧,没错,就是担忧地将右手手背放在他的额上。
手背处略带凉意的皮肤触着额头,温热的气息在这层接触之间流动。
方孟敖微微睁大了眼。
崔中石的表情是微妙的若有所思。那双眼睛反射着雪花的微光,就那么看着他。
“先生,你醉糊涂了。”最后,崔中石就这么一锤定音。
方孟敖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空荡荡的装满了惊讶。
崔中石放下了手,朝着他温和地笑了:“先生,您住哪?”那笑容在黑夜里闪着光,模模糊糊地让人想起古人的诗句。某种说不清掉不明的感情溢上胸口,某种静谧安宁的气息。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
天晚欲来雪,更饮一杯无?
“嗯?”他回应着,连吐字都有些模糊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轻柔含混地藏在字里。崔中石敏锐地察觉了他的醉意,于是温声道:“您先睡吧,度过这一晚,应该会觉得好些了。”
方孟敖言听计从地点头,待到那人的手轻轻覆在眼上,他的眼前便是一片温暖的黑暗。
沉沉的,睡去了。
或许某些风声在车窗外穿行,浸入了梦里。梦整个都是白茫茫的,漫天的大雪落满眼睫,轻轻一眨便扑簌簌地散在风里。
睡得很好,很安稳,难得的安稳。
于是当晨光熹微,方孟敖眨眼时,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
干净简洁的床,不算大,布置简单实用。几副字帖端端正正地裱在墙上,潇洒飘逸。嗯,还有,床上的陌生男人。
等等,床上,同在一张床,一个陌生的光裸的男人?!
方孟敖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掀起被子,发现自己却是衣衫完好的,略微松了一口气,却发现旁边的苍白男人也已悠悠转醒。那男人睁开眼,眼神朦朦胧胧的,四处摸了摸,将眼镜戴上了,朝着他展颜微笑道:“早上好,先生。”
“早……早上好。”方孟敖被他的温文有礼弄得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男人还是微笑着,温和的眸子里闪着光。空气尴尬地在二人之间流动,谁也没有说话。
于是就这么沉寂了。
方孟敖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纵使尴尬还是要问,勉强挤出了笑容:“请问,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崔中石听闻,嘴角微微上翘,那是一个精湛、略带尖刻的明丽笑容:“先生,您昨晚说要和我打赌,您忘了吗?”
崔中石此言一出,两人之间再度僵持了。
呃……昨,昨晚?
昨晚发生了什么?
孝钰和他分了手,他飙车,有人拦他,还有一个夜里的男人……
男人……和梁经伦很像的男人,等等,不就是眼前这个?!
他,他还说了什么来着,不对,他吻了这个男人,还跟他打了一个奇蠢无比的赌!
方孟敖在那一瞬间为自己的智商做了祭奠。
崔中石看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容,仍是淡淡微笑着。似是一切早已料到,了然于胸。
方孟敖接着问:“所以,后来呢?”
要怎么解释一夜之间,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
“哦,后来我就把您带回家了。这是我家,房子虽然不大,但住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了。”崔中石仍是微笑着答道。
这个答案一边极度打击着方孟敖,同时又完全没有解决他的疑惑。
“我是说,我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方孟敖绝望地问着这个只会笑的男人。
崔中石嘴角又悄悄翘起了一个与以往不同的笑容:“当然了,先生,这不是很明显吗?”
方孟敖被这个未曾出乎意料的答案深深打击,再度躺在了床上,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问道:“所以,我是说,我们之间,是谁居于主导?”
听了他的话,崔中石“噗嗤”笑出了声,不搭理他了。而是开始穿衣服,穿衣的声音悉悉索索,如擂鼓般敲击着方孟敖的耳膜。
最终,崔中石衣冠楚楚、精致文雅地站在床边,朝着他笑。
方孟敖觉得这笑容格外扎眼,扭过头去不看他了。
崔中石道:“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家里只有这一张床,你是客人,我不能让你去睡沙发。但这天气很冷,我也不想去睡沙发,都是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有什么的?还有,我习惯了裸睡。”
方孟敖一下子坐起了,睁大了眼道:“所以,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崔中石微微叹气,道:“先生,你觉得两个大男人之间能发生什么?”方孟敖的表情立刻变了,崔中石接着说:“还是说,您希望我们之间发生什么?”
这话说得甚为客气,方孟敖默默地摇了摇头。
崔中石走向洗浴室,顺带说着:“车我停在车库了,下楼左转就是。您洗完了就赶紧走吧,以后别半夜出去喝酒,喝完了也别飙车,很危险。”
方孟敖就坐在床上,愣愣地听着另一个男人说这些话。突然心里就好像渐渐溢满了温水,整个人都溶溶漾漾的了。
水声响起了,方孟敖也开始穿起衣服,他的手触到了昨晚被孝钰拒绝的外套,然后他转头朝洗手间的方向看去。
也许,那个赌并不仅仅只是酒醉后的胡话?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逻辑……
☆、如何正确的占便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