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啸林是我义兄,他奶奶就是我奶奶,我奶奶都被人抓了我这还叫多管闲事吗?沈三儿我告诉你,穿上这身军装我是个军人,脱了军装我随时变土匪!”他不顾冯大眼珠子的枪继续说,“战场上冲锋陷阵几百条枪我都没怕过会怕你这两把□□吗?我告诉你,我四次成立敢死队拿下过武昌城,我想我的战友们不会介意和我一起消灭你,到时候政府还会谢谢我们。什么沈三爷,说到底,你就是个,地·痞。”
这种气魄是沈三爷没见过的,虽说汉口也来过也有和他实力相当的人物,可见了面都是虚以委蛇不敢得。罪他赵舒城一来就撂下狠话,要是别人沈三爷不会听他废话那么多直接一枪毙了,可是赵舒城是军人,他沈三儿虽说在汉口是无所不能但始终是个商人,赵舒城是个战地英雄,杀了他他的上司不会就此罢休,一个商人得罪军方怎么算都没好处。他一拍桌子说道:“好,既然话到这个地步我就跟你交代个实地儿,我的确派人抓他奶奶,但是我没抓着。人到了他家是人去楼空。”
“我凭什么相信你。”一旁的冯大眼珠子大骂:“姓赵的!你别给脸不要脸!”“沈三儿,这是你们家的狗?也不给栓个链子,主子还没发话这狗到先叫上了。”
“行了,赵舒城,我沈三儿这辈子说过真话也说过假话,但是这次我没骗你,信不信你自己掂量。”
“好,我就信你一次,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什么后果你也自己掂量,地痞。”
霍啸林娶媳妇了。他居然娶媳妇了!赵舒城被这个消息惊的是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说,他,他娶媳妇了?!”
小六点头,还称赞着:“我这个大嫂那叫一个贤惠诶,能洗衣服能做饭,伺候人伺候的可好了!而且长得还美,那好的真是没话说!”
这些赵舒城听不下去,他问道:“霍啸林你什么时候娶的媳妇啊?”但霍啸林想到他奶奶可能住在饭店没听到赵舒城的问题,带着小六跑了。
霍啸林现在真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有了新的兄弟有了媳妇,可自己只有他……赵舒城深知自己气愤不是因为霍啸林有了媳妇自己还孤家寡人,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这个问题很多年后他才明白。
霍啸林找到了奶奶。这个奶奶真是……真是个活祖宗啊!没钱硬装阔气住进大酒店,还赊下一堆账,想要见她还得穿身好衣裳,让他上哪儿找去啊?思来想去还得去找赵舒城。
“舒城,你看我穿这身帅不?”
“帅。”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请进。”送信的兵一进门看见霍啸林以为是赵舒城,认清后吓了一跳。
“舒城,谁的信啊?”
“我爹写的。”霍啸林整理领子的动作一僵,“都给我写了十几封了,真烦人。”
“信你看了吗?”那是报丧的信,赵舒城要是看了早就把自己杀了,可还是不放心。
“没看,八成是我爹写信要劝我回去,我走之前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了,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可他还是寄信过来。”
“额,我去找我奶奶了,谢谢你的衣服。”霍啸林好想逃。
赵舒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问道:“你奶奶住哪儿啊?”“这个……”因为心虚赵舒城以为他不想告诉自己。“哦,我就随口一问,你去吧。”
霍啸林走后赵舒城尾随其后,这么做不对,但是他不想失去霍啸林,他在良心与霍啸林之间选择了霍啸林。
几分钟后,霍啸林出了酒店,确认他离开后赵舒城进了霍白氏那间房。他要杀人灭口。
樱桃刚送走霍啸林就看见进来个人拿枪对着自己。“你,你干什么?”
“别出声,吱一声我就杀了你。”
赵舒城来到霍白氏床前拿着枪对着她说道:“老太太,对不起,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告诉霍啸林真相,但是以防万一,我一定得杀了你。杀了你,我和霍啸林就能做一辈子的兄弟了。”赵舒城带着眼泪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笑了一下,很开心。
就在他下定决心扣动板机时,霍白氏试探性地问了一声:“赵舒城?”他愣了一下,“赵公子,我终于是见到你们赵家的人了!”然后,霍白氏就演了一场好戏,她把赵金虎说成一个知恩图报,大仁大义的好人,还涕泗横流让人不得不信。
“这么说,您没看见土匪的长相?”
“孩子,哪有土匪杀人让人看见他长什么样的啊?对了,奶奶我啊,年纪大了,耳力不济,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诶?你拿着这个铁家伙对着我干什么啊?”赵舒城敷衍几句后离开。
原来如此,霍啸林,我可以和你做一辈子兄弟了!
赵舒城离开后樱桃才出来,她眼泪都吓出来了。“奶奶,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赵舒城。”
“什么?他?赵舒城是个男人?”
“废话,赵金虎的儿子。”
“赵金虎?杀人魔王?!奶奶,他刚才是来杀您的!”
“等会儿,说来奇怪,他眉宇之间没有赵金虎的脏,反而有我儿子几分干净,”回想起赵金虎的话,霍白氏开始怀疑了。
——不杀了你我真怀疑我儿子是你的种!
“难不成……不会吧。列祖列宗,我霍白氏糊涂嘞。”
“那,奶奶,他还会来杀您吗?”
“不会,他和啸林结了拜,如今他不但不会害咱们娘俩,他还会保护咱们。”
“奶奶,啥叫结拜啊?”
樱桃没念过书,自然不明白,霍白氏就用最简单的说法给她解释。“就是俩人儿,在一块,磕仨头。”
“那!那不成了拜天地了?!”
霍白氏敲了一下樱桃的头,说道:“你个丫头,不懂就别乱说,结拜那是做兄弟,拜天地那娶媳妇,能一样吗?”她看出了樱桃那点心思,“成天就知道吃这些个没用的醋,有这功夫给你们家老爷生个大胖小子去。”
樱桃得知赵舒城不但是男人,还是自家老爷的兄弟,这下她就放心了。她当初亲眼见过霍啸林对赵舒城的好,以为赵舒城是女人心生妒忌觉着有了威胁。如今威胁没了心里当然舒畅。
而赵舒城也因为可以继续和霍啸林做兄弟忘记了霍啸林已娶妻的不愉快。
赵舒城:小时候,我们是对方的唯一,如今我还是除了你一无所有,可你有的却越来越多。
☆、放手
霍啸林“偷”了军火。在赵舒城的默许下。就像赵舒城说的,军火是小孩儿打弹弓用的石头子儿可以随便给吗?可是霍啸林一求他他就心软了,变着法的告诉他自己的子弹和那把□□上的是一个型号的,还说自己困了。
我不给你可没说不让你偷。
这件事虽说解决了,可是霍啸林关上门的一瞬,赵舒城叹了一声,看来自己是一辈子也留不住霍啸林的。
霍啸林坚信赵舒城一定会答应自己,从小就是这样。赵舒城想好好学习,霍啸林找他玩,刚开始是不愿意,可他一求赵舒城,他就跟着自己走了。
拿子弹一方面想防身,另一方面他想证明自己不是个懦夫。当初打仗,赵舒城把自己护在身下保护的严严实实的,现在自己还在被他保护着,身为大哥,这真的是件很丢人的事。
霍啸林又做梦了。这次不是噩梦也不是春瓛梦,他梦见自己独闯沈公馆一枪杀了沈三爷,成了汉口的大英雄,一个记者长得和阿梅是一模一样,她为自己照相后离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他从后抱住阿梅。
说来奇怪,明明是做梦可阿梅抱起来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这种真实的感觉让霍啸林清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把自己害得很惨的凶神恶煞——玛利亚。“啊!”两人同时尖叫。
“霍啸林?!你个流氓无赖怎么睡在大英雄赵舒城的床上!”
“我就睡了,怎么着吧!”霍啸林的火气上来了。这个小丫头怎么三番两次地蹬鼻子上脸?别说睡赵舒城的床了,他还想说自己和赵舒城在一个床上一起睡过她管得着吗?
小时候霍啸林和赵舒城在一起玩,玩累了俩人倒在一个床上相拥入眠。小时候赵舒城没自己高,抱在怀里的感觉真好,现在长大了,赵舒城比自己高了半个头,身体比自己结实身材比自己好。
“这个,交给赵舒城。我明天下午约他到这个地方见面。”
赵舒城看到字条后笑得很开心。这让霍啸林心里很不好受,那份笑容带着欣喜与害羞。“呦呦呦,笑得跟个大姑娘似的。我问你,那个假洋婆子和你什么关系?”
“什么假洋婆子,玛利亚小姐。”
“一个中国娘瓛们叫玛利亚还不是假洋婆子。我跟你说,这个玛利亚不是好人,他在你面前温柔体贴,在我面前就恨不得把我活吃了啊!有一回我还被两个人打了一顿,他们说我要是不离那假洋婆子远一点就把我剁碎了喂狗啊!”
赵舒城异常冷静地问道:“玛利亚为什么要活吃了你?那两个人又为什么打你?”霍啸林无话可说了,“玛利亚都跟我说了,你欺负她。我还答应她见到你打折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