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哈利的名字上。
“二十年，实在是很难熬，哈利。但我会等。”
汤姆站了一会儿，抖掉斗篷上的雪，走了几步后幻影移形了。在他离开后，花白胡子的邓布利多从树林中走出来，注视着他的背影，最后目光落在哈利的墓碑上。
“汤姆又来看你了。”邓布利多说，“你不会乐意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他选择了你不想看到的那条路，虽然现在仅仅是个开始。”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们无法阻止他，哈利，我很抱歉。”
邓布利多擦了擦眼睛，然后离开。
墓碑无言地注视着城堡和湖面，注视着整个世界被越来越大的雪花覆盖，一片银白。
第103章 事件三：邓布利多的疑惑
“……阿尔法特留下，其他人解散。”
坐在门边的阿尔法特抬了抬眼睛，却没有看向坐在房间另一头的黑眸男人。会客厅里其他的男女巫师轮流走到那个人身边亲吻他的袍脚然后恭敬地退出去，除了自己。穆尔塞伯在路过阿尔法特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不用看都知道他的眼神有多么恶毒。
最后一个人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关上了门，高大华丽的房间立刻变得很空旷。阿尔法特没有动，目光依然在地面上。
“阿尔，到这里来。”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阿尔法特站起来，走向那个坐在华丽扶手椅上的男人。高坐在椅子上的人换了个坐姿，漫不经心地把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右手支着头，左手的食指上带着一枚做工粗糙的黑宝石金戒指。
“请主人吩咐。”阿尔法特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被称为主人的男人没有立刻下达命令，而是垂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匍匐在自己面前的人：“你不高兴，阿尔。”
阿尔法特皱了皱眉，把头低得更低：“不敢。”
座上的人冷哼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站起来。”
阿尔法特顺从站直身体，却依然垂着眼睛不去看面前的人。座上的人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伸手抬起阿尔法特的下颌，迫使他看着自己。
“我说过，没有旁人的时候你不必这么拘谨。”汤姆微微皱着眉头。
“您是主人。”阿尔法特平静地回答。
“你是怪我不让你参与那些任务？”汤姆注视着那双灰色的眼睛，“还是怪我没给你黑魔标记却依然让你参与食死徒的会议？”
阿尔法特没回答，把头偏向一边。
“你跟他们不一样，那是仆人的工作、仆人的标记。”
“我没有这种想法。”阿尔法特抿起了嘴唇。
“你觉得仅仅帮我管理宅邸和书房才是仆人做的事。”汤姆扳着他的脸面对自己，“我希望你诚实地回答我，阿尔。”
阿尔法特注视了那双黑眸片刻，然后垂下眼睛。
“你是主人。”阿尔法特低声说，“我最多只能算半个管家。”
汤姆盯着阿尔法特看了几秒，然后松了手。
“跟我来。”汤姆说完转身向近旁的一扇小门走去，阿尔法特一言不发地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楼上的书房里。这做庄园是去年刚刚成为食死徒的卢修斯·马尔福献给伏地魔的圣诞礼物，在这之前这里是帕兰佩恩家族的祖宅。七年前最后一个姓帕兰佩恩的女孩嫁给了一位麻瓜出身的巫师，这个古老的姓氏便永远地消失了。黑魔王大人很喜欢卢修斯的这份大礼，第二天就搬了进来。如今这里已经成为食死徒们的大本营。
汤姆关上书房的门，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淡黄色信封，把它递给阿尔法特。
“这是你的信。”汤姆在书桌前坐下，“邓布利多给你的邀请函。”
阿尔法特瞪大了眼睛看着汤姆，后者已经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我给你放一天假，去见他。替我转告邓布利多，他只要做好他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和霍格沃茨的校长就够了，不要多管我的事，我不想死在他手上。”
“他写给你的信你都看了？”阿尔法特惊讶地问。只要署名是是邓布利多的信，汤姆根本不会拆，他会把信直接扔进壁炉里。
“没有，但是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汤姆冷笑一声，“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不是么？就连霍格沃茨一年级的新生都知道邓布利多想杀我。”
汤姆拿起一份文件开始看。阿尔法特有些担忧地看着汤姆，手里的信一下子变得滚烫，几乎让他捏不住。
“你不妨把我交给特拉弗斯的那个任务透露给他。”汤姆头也不抬地说，“然后帮我问问，他打算带多少他那宝贝的凤凰社成员去保护那个对我们一无所知的麻瓜议员。”
“这——”
“这是命令。”汤姆不冷不热地打断他，“我要看到你出现在后天晚上九点钟的会议上，你现在可以走了。”
“……是，主人。”阿尔法特垂下眼睛，向汤姆欠了欠身，然后离开。
等书房门关上后，汤姆才抬起头来。阿尔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这样对他的原因？还是说自己当初就不该同意让他加入这只队伍？如果那个时侯自己的态度再强硬一些……汤姆烦躁地把手里的文件扔到桌子上，然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失神地盯着桌子上自己和哈利的照片。那还是他入学之前和哈利一起照的，没有用魔法药水洗印，黑白照片上是两人凝固的笑容。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哈利，然后我就可以去见你了。
“纳吉尼。”汤姆用蛇佬腔召唤自己的宠物，纳吉尼很快便无声无息地滑到了他的脚边。
“汤姆？”
“我们今天晚上去山下的镇子里散步，想去吗？”
“有饼干么？”纳吉尼条件反射地问。
汤姆笑了笑：“当然有。”
阿尔法特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走进门去。他很快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绛紫色袍子的邓布利多，老人步伐矫健地向他走来，两人握了握手。
多年未见，邓布利多的胡子和头发变成了花白，这让他看上去老了很多。
“我们去湖边谈。”邓布利多简练地说。阿尔法特点了点头，说实话，他并不完全清楚邓布利多想要见他的目的。
“西里斯告诉我，你不是食死徒？”邓布利多问。
一年前西里斯跟他的父母吵了一架后离家出走，一直住在他的好友詹姆·波特家里。当初西里斯分进格兰芬多之后就开始和家里水火不容，在学校里的恶行阿尔法特也有耳闻。西里斯甚至跟崇拜伏地魔的亲弟弟雷古勒斯划清了界限，在知道自己出入帕兰佩恩庄园之后也再没联系过自己。
阿尔法特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从来都不参加食死徒的那些活动，西里斯认为你可能不是食死徒。”邓布利多一脸凝重地说。
“他说得没错，我的身上的确没有那个印记。”阿尔法特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西里斯还好吗？”
“他现在在凤凰社里，你知道，他7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毕业了。”邓布利多说，“既然你不是食死徒，为什么还要支持他？你并不是血统论的支持者。”
阿尔法特没有回答，邓布利多委婉地指出了自己尴尬的身份。阿尔法特并不相信这是西里斯的推测，他那个桀骜不驯的外甥的确很聪明，但恐怕不会把这份心思放到推测自己身份上面。谁都知道在汤姆还是一个纯血论支持者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了，自己也是第一批要求加入食死徒队伍的人。但可笑的是，自己虽然获得了旁听每一项任务的资格，却始终不能参与其中。
邓布利多的问题让他很烦躁。
“很抱歉，邓布利多教授。如果您的目的是游说我离开阿伯蒂莱里，那么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了。”阿尔法特淡淡地说，“我只是按照黑魔王的命令接受你的邀请。我不是食死徒，但是同样为他服务。”
“我记得，你在上学的时候就对他很忠诚。”邓布利多说，“你在他的追随者中地位很特殊，布莱克先生。”
阿尔法特没有做声。
“请原谅我的冒犯。”邓布利多的语调开始温和起来，“我想汤姆大概认为你依然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仆人。”
“我和食死徒们一样，称他为主人。”阿尔法特不冷不热地说，“食死徒们的誓言，我也说过。”
“但你始终和他们不一样。”邓布利多说。
阿尔法特想起每次穆尔塞伯看着自己时包含嫉妒与轻蔑的眼神。他知道食死徒里的那些流言蜚语，跟穆尔塞伯一起视他为眼中钉：“但这又有什么区别？”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二十年前哈利刚刚失踪的那个月到圣诞节前夕，给学生们上课的人是你，对不对？”
阿尔法特愣了一下，然后警惕地注视着自己的老教授。
“我推测你可能服用了复方汤剂。”邓布利多说，“那段时间汤姆明显心不在焉，能让他出现这种状况的人，只有哈利。”
邓布利多说的是实情，阿尔法特最终不得不点头承认。
“你知道哈利死了，你还帮着他把哈利葬在了霍格沃茨，为他保守秘密。”邓布利多说，“除了你，他不可能相信别人。他不给你黑魔标记是有原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