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王已经产生怀疑,如不果断行动,恐怕孔雀王也会逃到那三个据点之中,无疑是纵虎归山。
包正准备立即传消息,让上级安排行动。
然而孔雀王却先一步控制了包正的活动,将他软禁了起来。除了他以外,其他能够接触到名单的人也同样被软禁了。
梦飞虽然说过不参与包正的行动,只掩护他,但在此时,梦飞选择了帮助包正。
包正被软禁后,梦飞接触不到包正,不知道包正的联系人是谁,联系方式是什么,只好深夜潜入了公孙泽家中。
熟睡中的公孙泽立刻拨通了包正走之前留下的联系人号码。
这个号码早已被公孙泽熟记于心,却从未拨通过。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公孙泽近两年来一直默记着这句话,他不敢问包正的情况,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也怕联系多了,会暴露包正的身份。
他唯一的哥哥已经死在了孔雀王手里,每当想起局长在电话中让他赶紧去医院的声音,他都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的世界不再完整……
那种感受,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公孙泽稳住心神,让对方安排人时刻注意包妈的安全,接着把电话交给梦飞,让她说明包正的现在的情况。
孔雀眼组织之外,检察院和警局紧密配合,准备给孔雀眼致命一击。
组织内,包正想尽办法让孔雀王相信自己,试图摆脱自己的嫌疑。
然而当孔雀王察觉到梦飞的突然消失时,他发现自己又一次被背叛了。
孔雀王愤怒了,他双手用力捶打轮椅:梦飞和包正,谁都跑不了。
警方赶到时,孔雀王正在让人销毁材料,准备撤离。
留下证据并不多,因为大部分的材料都记在孔雀王脑中。好在包正早就用袖珍相机拍下了很多关键信息。孔雀王和孔雀眼组织的犯罪活动虽然不能尽数定罪,但也足够让他无法再危害社会。
DBI原本不是计划的执行者,但公孙泽主动要求带领DBI协助抓捕孔雀王。
现场人员悉数落网,警员们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只有公孙泽仍然满脸焦急,和梦飞、展超等人四处搜索着包正的身影。
包正失踪了。
第7章 久别重逢
为了打击余党,保护相关证人的安全,孔雀王落网的事,警方一直封锁消息,没有让媒体报道。包正参与此次行动、下落不明的事也没有传出去。
梦飞协助抓捕,功过相抵,并且获得了新的身份,得到了自由。
公孙泽让薇薇安把包妈接回了龙图公寓。包妈回到德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去见孔雀王,她相信“虎毒不食子”,孔雀王一定不会难为包正的,而且她儿子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然而她只得到了孔雀王的嘲讽,笑她连睡了好几年的丈夫都认不出来,还口口声声说爱他;笑她的丈夫和儿子都那么聪明,却偏偏和她成为家人;笑她连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到底想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
包妈狠狠捶打着隔开她和孔雀王的玻璃,泣不成声,自责是她害了儿子……
孔雀王拒绝提供任何线索,只说包正在他应该在的地方,哪也去不了。
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他的消息。
有人议论说,就算包正当时没死,被关了起来,可过了这么久,饿也饿死了。
包妈依旧憔悴,渐渐失去了希望。而满眼血丝,日渐消瘦的公孙泽不信,他没有放弃寻找。
两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他的消息。
连包妈也开始劝公孙泽,该给包正办一个葬礼了,让人们对他的哀悼得以释放,好好向他道别,各自开始新的生活。
而满脸胡茬的公孙泽坚定地拒绝:“他一定还活着,他要做的事还没做完,他不会死,不会就这么撒手不管的。”
三个月后,依靠匿名的举报线索,孔雀眼中被遗漏的三个据点陆续被攻破,孔雀眼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最后一个据点被端这个消息是那位联系人打电话告诉公孙泽的。
包正失踪后,公孙泽几乎每隔一天就会问问联系人有没有包正的消息,而关于追捕孔雀眼余党的进展情况,联系人也会随时告诉他。
公孙泽放下客厅的电话,若有所思,看不出情绪。
“任务都完成了,你该回来了吧……”公孙泽坐到沙发上,背对着大门,从左胸口的口袋中拿出包正折给他的一颗红心,轻轻地抚摸着,柔声说道。
突然,大门“咔”的一声响,公孙泽以为是薇薇安回来了,没有抬头,说了声:“包妈今晚和姐妹们一起,不回来了。饭菜在厨房,自己热一下。”
“不会是红烧肉吧?”一个声音带着笑意在公孙泽身后响起。
公孙泽的身体一瞬间突然僵住了,握着红心的手激动地颤抖。
那声音,有多久没有听到呢?虽然听起来还是那么欠揍,可是为什么总也听不厌。
他回来了,是他回来了!
公孙泽直接翻过沙发,朝着声音的方向扑了过去。
“哎呦,慢点慢点,腰都快要被你压断了!”被扑倒在地上的包正笑着抚摸公孙泽的头发。
敢碰公孙泽头发的人,全天下除了理发师之外就只有包正了。
第一次是公孙泽喝了被包正下了安眠药的咖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不讲究睡姿地沉沉睡了一个下午之后的事。
公孙泽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误了事,匆忙起来,遇见了罪魁祸首包正。
包正看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把头发睡乱的公孙泽,想起他平时一丝不乱的头发,突然觉得毛茸茸的探长哥特别可爱,开玩笑地伸手过去摸了摸。
那一次的结果可想而知,他的手被公孙泽毫不留情地挥手拍了回去。
第二次是薇薇安的生日会。包正和薇薇安不顾公孙泽的反对,在龙图公寓开了一场PARTY,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蛋糕也抹的到处都是。年轻人疯起来总是没什么分寸,公孙泽的头上也沾上了奶油。
包正走过来,一边笑着用纸擦掉公孙泽发丝上沾的不多的一点奶油,一边用另一只手在公孙泽脸上迅速抹了一把,转身就跑,留下一脸果酱的公孙泽瞪着眼睛气哼哼地大吼:“包正!你个混蛋!”
第三次是在爱来不来,公孙泽心情不好,独自坐在吧台一杯一杯喝闷酒。老布正担心他该怎么回去的时候,包正找了过来。
包正看到醉醺醺的公孙泽,不由分说,用右手揽住公孙泽的腰,将公孙泽的左手搭在自己左肩上,将他架了出去,扶他坐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公孙泽大概是酒后头疼,一路上不时地揉着自己的头。到了龙图公寓,他仍然没有醒。
包正倾身过去,准备帮他解安全带,抬头看到公孙泽脸色微红,一头乱发,不自觉地伸出了手,将他的乱发抚平……
公孙泽没有拿开那只手,反而向那个温暖的方向靠了靠。
如果说第二次是公孙泽来不及拒绝,第三次是他睡着了无力拒绝,那么之后的第四次、第五次呢?
包正第一次伸手是偶然,第二次是玩笑,第三次是试探,之后的每一次就成了习惯。
这个习惯也成了公孙泽的习惯。
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即将参加重要活动的时候,还有很多没有特别事情发生的时候,公孙泽都没有拒绝包正为他整理头发,仿佛这是理所当然自然而然的事情。
然而现在这一刻,公孙泽的头发并没有乱。
他的心,乱了。
上一次拥抱是两年前,那个分别前的拥抱如此的用力,直到现在仍然让公孙泽胸口发痛。他还记得分开时,他看着包正走向房间的身影怅然若失,空荡荡的怀抱失去了能够填满它的身躯,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温度。
公孙泽讨厌这种抓不紧,握不住的感觉。
两年来无数次从梦中醒来时,公孙泽收紧怀抱,无形的空气从双臂间溜走,抱住的只有蜷缩在床上的自己,没有梦中的那个他。
公孙泽有时会在惊醒后走到包正的房间,那里是一成不变的漆黑安静,没有一丝人气,让他感到寒意和恐惧。
他害怕,怕自己的怀抱会永远落空,怕那个人一别就成为永别。
公孙泽假装没有听见包正的话,他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这个厚实的胸膛,包正“砰砰”的心跳规律、有力,是活生生的感觉,这是公孙泽听过的最美的旋律。
他想多听一会,多靠一会,他不敢睁开眼睛,生怕睁开眼看到的仍然自己的房间,看不到那个人的脸。
包正察觉到了公孙泽的紧张情绪,由着公孙泽一动不动的趴在他身上,他则继续抚摸着公孙泽柔软的头发,另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
“差不多了,我们起来说吧。你刚刚动作那么快,我都没看清你的样子,是不是又瘦了,我的探长哥?”
在地板上经过了长达三分钟的拥抱后,公孙泽终于相信包正真的回来了。
公孙泽双手撑起身体,双膝着地,俯身低头看着包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