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韶晨想到了什么,结合上次给执明的信,他大概明白执明打的什么主意了。
“有趣,看来执明可不会乖乖听朕的话,那可大大的不妙了啊……”韶晨用手指点了点雾澜江。
作者有话要说: 执明:看来你们是作业不够多啊!
☆、乾坤双死
“王上,这是天权王送来的信!”夜枭深夜来访并递给毓埥一封密信,“送信的人是天权王亲信神风营统领,不似假的!”
毓埥拆开信一看,果真不是假的。执明言明韶晨的要求,请求毓埥把妹妹嫁给自己,遖宿可于天权暗中结盟,稳住三国鼎立的状态,待钧天国力被消耗殆尽,毓琳可以毫发无损送回至毓埥身边,若毓埥真的不放心,随便安排一个宫女假装成公主嫁过来亦可。
毓埥心动了。韶晨的要求不过就是借天权的手灭了遖宿,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苟且偷安又或趁乱刺天权一刀。执明想必是明白这一点也气这一点,所以抓_住他语言的漏洞直接迎娶毓琳,而且既然执明并不在意遖宿嫁过去的是不是真的公主,毓琳也不用以身犯险……
毓埥写下回信并交给夜枭,“夜枭,把这封信交给天权王。”
而瑶光那边的慕容黎则是收到急诏命他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原天璇王城夜昭。同时也收到破军带来的情报,韶晨已经识破执明和毓埥的伎俩,天权屯兵雾澜江不过佯攻遖宿,实为迎接遖宿公主,只要遖宿公开把毓琳公主嫁给执明,不管那个公主是不是真的,执明都可以拿着韶晨的信向钧天索要陵光和莫澜。
慕容黎捏着诏书,愁眉深锁。钧天势弱,若执明和毓埥打着消磨钧天国力的主意,那是万万不能让他们达成共识的!毓埥狼子野心,又加上遖宿宗室源于瑶光,实际上也是有资格争霸天下,自己又曾摆了毓埥一道……
慕容黎收起诏书和密函后叹了口气,天下人皆知执明爱他仅次于天权,此时瑶光急攻夜昭必定会让毓埥心生疑惑,但是到底能不能让执明和毓埥收起结盟的意愿,那可不一定了。
现在为了瑶光和钧天,也只能有一步走一步。慕容黎连夜下令让瑶光军攻打距陵水城最近的城池,向夜昭进发。
“什么?毓埥反悔?!”执明此时对韶晨当真是恨之入骨。为了那娃娃,慕容黎背弃他和天权,也因为他,陵光被俘虏成为阶下囚,还因为钧天朝堂的党派争斗,天权没了一个骁勇善战的上将军!
“原来在雾澜江迎亲的队伍被耿将军打了回来,这次遖宿王亲自迎战慕容大人。”莫汛低着头说道。
“亲自迎战?!毓埥可是只比齐之侃略逊一筹的将才,阿黎的能耐跟陵光打打也就罢了,怎么能敌得过毓埥!”
莫汛听执明这样说,抬起头来,不敢相信执明的话,“王上低估慕容大人了!”
执明这时也觉得自己太过呵护慕容黎了。他真的不弱。可一想到魁梧高大武功高强的毓埥,又不由得为慕容黎担心。
“二郎与耿川伯仲之间,越支山也好,雾澜江也罢,只要他们对上近乎都可预料是相持的局面。趁耿川被二郎牵制之时,我军可从封州出发协助瑶光拿下夜昭。”莫汛兢兢业业地为执明分析战况。
“……把毓埥赶回遖宿?”执明走出天权征战也有一年多了,此时已对行军打仗有些敏锐。
“此乃中策,下策则是同时与遖宿钧天开战。”莫汛继续说明,“上策,当是让遖宿王死在天权军手上,不让他与耿川接头。”
“天权可以吗?遖宿战马很快,只怕他早我军一步与耿川会合,本王最多只能赶走遖宿。”执明还是很清楚天权军的优劣势的。天权军防具武器精良,步兵几乎都是重甲兵,不但配有盾牌还熟练使用戟和刀,天权骑兵同样防具精良,可是防具精良带来了一个很大的缺点,那便是慢!不管天权兵士体力再怎么好,速度上肯定赶不上轻装上阵的遖宿和瑶光。
“那便要一个遖宿王留在天璇不回遖宿的理由了……”莫汛喃喃自语,尔后向执明行礼,“末将有一计,只是这样做的话,慕容大人大概要伤心了。”
“怎么了?”执明听到事关慕容黎又紧张起来。
“王上可还记得为何慕容大人要毒杀公孙副相?”
双刀在莫汛手上翻转,夜枭和庚辰把他夹在中间却又并不仅仅是夹攻他一人。夜枭与庚辰也间或地与对方对上几招,只是他们更大的敌人是莫汛而已。
莫汛在二人围攻下小心翼翼地诱使他们在林中留下不少双方的剑痕,而自己的刀却不曾在周围留下痕迹,在双刀架开二人时,他忽然闪身下腰,夜枭与庚辰收剑不及,双双死在对方剑下。
莫汛谨慎地环视周围的痕迹,确定不会暴露自己后便离开了。
果不其然,毓埥在发现二人尸首之时痛心疾首,遖宿暗影如同瑶光破军,每代皆传于最小的儿子,夜枭自然便是毓埥最小的弟弟了。而慕容黎又一次留不住阿煦交给自己的部下,也没了之前牵制遖宿的留情,与遖宿死磕到底。
状况对天权越来越有利了。
“陛下夜深唤草民前来,不知何意?”公孙钤不解地看着韶晨。今天韶晨突然告诉他们,明天便送他们到天权军处,让他们今晚收拾。而之前莫澜曾提醒过公孙钤,韶晨从来说的都是放走陵光和他自己,并没有说公孙钤的去向,让公孙钤提防韶晨。
韶晨笑而不语,举起手中陵光的发带给公孙钤看。公孙钤大惊,从上面的装饰来看,应是今早陵光戴着的那一条。
“遖宿快不行了,钧天也……但是朕不想这么快认输,孤注一掷吧。”韶晨一脸平静,“朕给执明的诺言是活着的陵光,可不保证完好无缺呢。”
“陛下又何必如此,天权王断不会向瑶光王下手,钧天韬光养晦或许——”
“别傻了,天权只需围而不攻,钧天都有可能会因内乱而抛弃朕,为了活下去为了权力,那些人有什么不敢做的?!”韶晨把陵光的头带扔向公孙钤的脸,“想要陵光完好地回到天权军,给朕杀三个人,他们今晚都被朕找借口留宿宫里,以你的本事应是很快的。好运的话或许可以跟着陵光离开。”
公孙钤别无选择,“陛下请说。”
“丞相、太尉……仲上卿。”韶晨摆了摆手,一个近侍上前,“这个近侍会带你过去他们歇息的客舍。”
公孙钤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木然地把陵光的发带收入怀中,跟着那名近侍离去。
仲堃仪坐在皇宫客舍之中,今天下午韶晨急诏丞相、太尉还有他进宫商讨关于日后如何对抗天权的事。
小共主着急无可厚非,遖宿和钧天现在不死不休的态度,天权又冷眼旁观养精蓄锐,而且丞相和太尉几乎没有离开过钧天,又是皇城的人,对着天权有一种天然的恐惧,令他十分看不上眼。丞相和太尉已靠不住了,也无怪韶晨频频向他以眼神求助。
忽然门外出现一个人影,夜风中伴随着一丝骇人的血腥味让仲堃仪心头一凛。待他借着月光细看,发现来者竟是死去已久的公孙钤。
“公孙兄?!”仲堃仪大惊而起,往前走了两步,“公孙兄是人是鬼?是鬼怎么不早些找我?若是人又为何在钧天皇宫之中?!”
公孙钤叹了一口气,走进屋里,仲堃仪此时才看清公孙钤衣袍上的几道血迹。
“那日慕容黎并没有真的毒死在下,只是原想着以在下要挟吾王,可万万没想到……”
“没想到天下之势一日三变,如今天璇王也……”仲堃仪不无唏嘘。
“世事无常,今日……共主以吾王性命要挟,要在下为他除去三人,仲兄,得罪了!”公孙钤拔剑出手。
仲堃仪眼皮一跳,也出剑格挡,二人对招许久也不见有侍卫进来,又想公孙钤之前所说的共主要他除去三人,那还有什么不明白。韶晨又不是孟章,现在钧天岌岌可危,这个时候徐徐图之倒不如釜底抽薪!
眼看公孙钤下手越来越狠,仲堃仪也不得不下死手了。
公孙钤突然收手,迎身撞上仲堃仪送来的一剑,纯钧没入公孙钤的胸口,仲堃仪错愕地看着公孙钤,而公孙钤却反手一划,见血封喉。
看着瞪大双眼倒在地上的仲堃仪,公孙钤吐出一口鲜血,颤抖的手拿出陵光的头带,刚想开口说话又马上接着吐血,临死之际仍小心地不让头带沾到血液。
在仲堃仪和公孙钤死去的晚上,慕容黎、耿川、莫濧和莫汛四人皆头晕目眩,心痛莫名。但身体的不适并不会放慢战争的脚步,除了对神兵之事一无所知的耿川,慕容黎与莫家兄弟都知道仲堃仪和公孙钤那晚已经故去。
“莫澜,你见到公孙了吗?”陵光站在小院门口,韶晨已经安排了马车,就差公孙钤便可以离开了。
莫澜心中一紧,只笑着让陵光跟自己先走,公孙钤对韶晨无用,定会没事。
“莫郡侯的嘴可真能说,朕都快要信了呢。”韶晨嘴角微扬,也不多说别的,只从近侍手中匣子里拿出两柄剑,抛给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