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了那座石桥?”毓埥仔细琢磨,“耿卿所言甚是,没了石桥,他们也无法支援他们的国主,更重要的是此举可以动摇他们的军心。”
耿川摇头,“天权军倒是未必会动摇,天权王十分精明,石桥断了并不会让他有所顾虑,天权军粮草供应十分充足,想来在决定支援天璇的时候已经把粮草大量运出来了,不过让天枢和天玑的百姓丧失他们对天权王的信心,还是可以的。若我军拿下天璇,怕钧天会与天权和谈。”
毓埥皱眉,“本王可不信天权王会与钧天和谈。”
“自然不会,天权王再爱瑶光王也不可能向钧天低头的。”耿川指着地图,“若拿下天璇,那么此时最弱的便是钧天了,他们不会坐以待毙,天权王也必定要与我军继续交战,暂时放下钧天。”
毓埥看着耿川,“耿卿可有克制天权军的办法?”
耿川向毓埥行礼,“王上,臣有个不情之请。这次攻下天璇需要王上亲征,请容许臣在雾澜江训练水师!”
作者有话要说: 上将军的便当我热好了_(:з」∠)_
☆、天璇再见
执明拿下天枢王城后,很快便下令向周边的城池进攻,天权的势力一下子便控制了于山以北的范围,至于于山以南最大的城池黔州则仍在遖宿手中。
毓埥听从耿川的建议亲自率军攻打天璇,陵光带着天璇军和天玑残部只能且战且退,遖宿大军很快便兵临城下,陵光在魏相的劝谏下带着众人逃至陵水,天权上将军见了他们并未多言,只一并指挥全部的将士,安排防线。
陵光坐在王帐中,良久,终叹息道:“孤王当真连累了天璇!”
“王上莫说这些丧气话了,争霸之事又岂是能心想便事成的,先王穷极一生都做不到王上所做的事,王上天资卓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王上知道么,爹见了天玑那些人还悄悄跟副将说,王上能用这些兵士抵挡遖宿这么久真是好生厉害呢!”
陵光苦笑,“孤王又何德何能让上任天权王羡慕呢?”
“杀了启昆啊。”莫澜并不避讳,直言道。
陵光一怔,想到了裘振,虽然他寝室中的机关十分隐蔽,但也难保会被发现,若是遖宿人发现了裘振的棺椁……
“王上宽心,神风营的隼很快的,我们王上现在估计都在路上了!”
“孤王相信执明。”陵光对拉他走出阴霾的执明自是十分有信心。
到了天权军的边防上,遖宿讨不了好,便只好在附近驻扎,等待机会。
一日,钧天再次进攻,上将军率兵在前线与钧天短兵相接,奇怪地发现敌军中一人的头盔上绑着蓝色的穗带,与一般的红色或是天权的黑色有很大分别,十分显眼,仔细辨认下发现竟是敌军大将戚将军。
上将军感觉有诈,但在杀了几个敌人后仍然抵不过诱_惑冲杀至戚将军附近。
尽管被出卖了位置,但戚将军的身手也是极好的,已经杀了好几个想拿下他人头的天权士兵。
上将军冷笑,挥剑便上,二人对招过百,戚将军终是不敌,被上将军一剑刺中,却见上将军身后多了几个陌生的人影,便知道自己成了诱饵,形势已容不得他感叹,当下就死死握住上将军的剑,使他拔不了剑应付身后的敌人。
上将军感觉到身后有异样,而戚将军又握住他的剑,冷哼一声,闪身躲过一剑便放手从腰间抽_出久未出鞘的双刀,和三个暗杀他的刺客大打出手。
骆珉见上将军已将一名刺客杀死,只能出手加入缠斗之中,几番争斗,骆珉终于把手中的剑刺入上将军侧腹。
上将军见对方刺中自己要害,大喝一声,把手中的一柄短刀向骆珉划去,骆珉闪避不及被刀划破了脖子,当场死亡。
上将军拔_出刺中自己的剑,用它杀了余下的一名刺客,不管不顾地继续杀敌。
直到他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敌人,他所站的地方已是大_片大_片的血迹,上将军费力地转向西面跪下,“王上,臣……来了。”
战后天权军找到上将军面西而跪的尸体时,都不由大哭起来,“上将军!!!”
陵光和莫澜听此噩耗,都被惊得呆住了,半响,莫澜才开始低声痛哭。听见莫澜的哭声,左相像被惊醒,忽然站起想冲出帐外,他身后的几个年轻的官员连忙拉住他。
“放开我!老莫戎马半生会死在那些懦夫手上?!定是他们使诈!他们有什么能耐可以杀我天权的上将军?!放开我,我要跟那些王八蛋拼了!!!”左相的帽子都掉了,脸上还挂着两行泪,向来寡言自持的他现在已是怒至失控。
“上将军的死定有蹊跷,王上当向神风营的人下令彻查此事!”天权少邢司一边架着左相一边向陵光喊道。
陵光也回过神来,向神风营的护卫下达命令。
神风营的人很快便带来消息,“回王上,属下勘查战场,在上将军尸首附近发现这个,”他递上戚将军的头盔,“以及仲上卿的学生骆珉的尸首,还有三名来历不明的人的尸体。”
陵光看着那个头盔,“这是……”
“瑶光戚将军的头盔。”探子答道。
天权少邢司仔细检查,发现头盔的穗带虽被血迹污染,但还是发现当中的端倪。
“王上,这头盔的穗带被做了手脚,它泡了一种特殊的药水后是红色的,但在通风的地方久了,药水散发后就会呈现蓝色。”少邢司马上便推理出来,“如此说来,敌军以己方大将为诱饵使上将军去杀他再以埋伏已久的杀手……”
陵光脸色沉下来,“仲堃仪!慕容黎爱惜下属,断不会牺牲自己瑶光的人,会这么做的只有仲堃仪!”
“报!天枢高将军挂帅向我军进攻!”
“什么?!”陵光大惊,戚将军一死立刻便换了主帅并且发起进攻,看来仲堃仪不止这一步棋,连钧天的太尉都站在仲堃仪那边了。
陵光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扶额,现在已成死局,执明与天权大军远在开阳,而现在天璇的兵力最多只能撑十天,更何况上将军刚刚战死,正是军心不稳之际。要么败给钧天,要么败给遖宿。
陵光心中有了计较,站起来一脸平静地说:“挂降旗吧。与高将军说,孤王愿以一人之命换天权与天璇臣属的性命!”
“王上!”众臣大惊失色。
“孤王知道诸位想什么,不必劝孤王了,左右不过一死罢了。”陵光脸色苍白,但仍然坚定地说,“能用孤王的命保全诸位……还望诸位带着余下的人赶往玉衡,以后能尽心辅佐执明,就当为孤王报仇吧!”
“王上,不可言以命换命!”一直在默默流泪不言的莫澜忽地站起走到陵光身边,“不必如此,您只下令传信于敌将说,让阿黎来接我们走。”
“我们?!”陵光诧异地看着莫澜。
“对,我们!”莫澜脸上虽有泪痕,但坚定的目光隐隐有莫汛和莫濧的影子,“王上曾对爹嘱咐过,无论如何都要保全您的性命,爹不在了,可我还在!我决不会让仲堃仪、韶晨或慕容黎伤害您分毫!”
由于莫澜的坚持,高将军只好让慕容黎去接走陵光。
“好久不见,慕容大人。”莫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好久不见,莫郡侯。”慕容黎并没有去纠正莫澜的说法。毕竟严格来说,他还是天权的兰台令。
莫澜扶着陵光小心翼翼地上马车,又呼喝着让尾随的士兵把两个箱子搬上马车。一如以前在天权照顾慕容黎那般殷勤。
一旁的高将军不由冷哼,“俘虏还这般讲究!”
莫澜转身,冷笑着说:“高将军说笑了,天璇王为何至此,您该是明白的。若是不满,大可杀了本郡侯,不过也不知道高将军敢不敢?毕竟现在的天权上将军是本郡侯的堂兄,天权神风营的统领也是本郡侯的亲_哥哥……二位兄长别的不说,千军万马之中取人首级的本事呢,可还是有的!”
“你!”高将军顿时怒目而视。
慕容黎抬起手阻止高将军拔剑,“莫郡侯,请。”
莫澜昂首挺胸地上了马车,慕容黎转过身责备高将军:“若将军无法同时对抗天权和遖宿,最好不要对莫澜动杀心……别说莫家二位将军统领,天权王可是很重视莫郡侯这位朋友的。”
莫澜在马车里没了之前耀武扬威的架势,颓然地低着头。陵光知道莫澜今日刚刚丧父又要陪他去钧天皇城做质子,心里一定十分难受又疲惫,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莫澜也忍不住伏在陵光的肩上低声啜泣,哭声淹没在辘辘的马车声中,车外无一人能听见。
当执明收到急报时,他才刚踏进玉衡的地界。
待执明打开战报看清上面写的字时,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身后跟着执明的莫汛和莫濧连忙扶着他。
“为什么会这样?!莫伯伯战死了?!天璇已经没了,陵光和莫澜成了俘虏!”执明双目失神,拿着战报的手不住地颤抖。
莫汛和莫濧骤然听到上将军离世的消息也不敢相信。
莫濧与上将军常年在天权西北练兵,叔侄间感情很深厚,在他跟传信兵确认过后,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