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原眼角泛红,低声说道:“我和孩子都想活下来。”
手冢国光站在原地,他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求生的意志是那么强烈,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肯放弃这个孩子,手冢的心情五味杂陈,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良久,他才说道:“我会尽力试一试的。”
广原听了,先是呆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他说;“谢谢,手冢医生。”
手冢肯答应帮助广原,忍足侑士也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手冢国光,衷心的说道:“谢了,手冢。”
屋里空气让手冢国光有些胸闷,虽说他答应帮忙,但是在面对广原时,他心里还是会涌出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他说:“我还需要回去找一些相关的书籍,明天我会再过来的。”
“一切都拜托你了。”广原对着手冢深深的弯腰鞠躬道谢。
手冢没有说话,他转身离开忍足的办公室。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到零晨两点钟,屋里漆黑一片,家里没有真田在,似乎显得有些冷清。
只要真田在家,无论手冢下班多晚,客厅里都会亮着温暖的灯光,手冢没有开灯,黑暗里,他将自己陷入到柔软的沙发里,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无比想念真田弦一郎。
作者有话要说: 近期在看北风烟儿雪的《北乡记事》,熬到凌晨五点看文,好久没有这么疯狂的追文了。
这个作者之前写过一篇《锵锵种田记事》,是我手机里一直都不会删除的文,文荒了就会拿出来看一下,如果有喜欢种田小说的,可以看一下的。
一不小心又喽嗦了。
☆、第 75 章
手冢国光不知自己在黑暗里呆了多久,他无法抑制心中那种思念的感觉,最终,他摸出手机,拨通了真田弦一郎的电话。
真田弦一郎正在工作,他接到家里的电话时还有些惊讶,更何况此时日本已是深夜,电话接通后,真田首先开口:“是国光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手冢国光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时,心内的空洞似乎一下子被填满。
真田没有听到声音,疑惑的再次开口;“国光?”
手冢国光带着鼻音‘嗯’了一声,真田立时便觉察出手冢的情绪很低落,他问道:“国光,怎么了?”
手冢国光坐起身来,低声说道:“只是很想你。”
手冢是个很含蓄的人,他轻易不会将这类的话说出口,电话那头的真田更加不解,他问道:“国光,你不高兴吗?”
手冢点了点头,这才想起真田看不到,于是说道:“心情很难受。”
真田不知道手冢为何难受,只是在电话里显然一时也无法说清,于是,他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没事,一切有我在呢。”
这句话似乎给了手冢力量,手冢压抑的心情得到缓解,在黑暗里,他低声说道:“弦一郎,真感谢老天让我遇到你。”
电话那头的真田弦一郎听到手冢这句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内心变得一片柔软,他温柔的说道:“这句话比所有的甜言蜜语都要动听呢。”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一直到真田那头传来柳的声音,似乎是在催促他进会场,手冢这才想起他还有工作,于是说道:“你先忙吧,我挂电话了。”
真田弦一郎回应一声,与手冢道别之后,也挂上了电话。
与真田通过电话之后,手冢的精神这才一点点回复,想起答应广原的事情,手冢将家里的灯打开,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便进入书房。
广原的病情已经很危机了,趁着休息日,手冢去拜访了自己的恩师,只是广原的情况很复杂,如果强行做手术,会有很大的风险,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更加没有办法撑到产子结束再进行手术。就连恩师也说这样的手术成功机率太小。
手冢忙到深夜才回家,事情没有一丝进展,这让他有些消沉,等他打开门时,屋里竟然亮着灯光,还有声响发出。
手冢国光呆住了,客厅里还放着行礼箱,他看着厨房里那个正在忙碌的背景,怔怔的喊道:“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道:“回来了,我也是刚到家,正准备吃点东西,到医院去接你呢。”
对于出现出现在眼前的真田,手冢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明明今天凌晨两人通电话时,他还在纽约,怎么会突然回到日本,要知道,从纽约飞日本,无论如何也需要十多个小时呢。
手冢国光问:“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真田走了过来,他揉了揉手冢国光的发顶,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昨天的国光让我有些担心,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赶回看看你。”
手冢国光皱着眉头,沉声说道:“笨蛋,轻易就将工作丢开,实在太松懈了。”只是内心那种被人重视的感觉让他禁不住又有些感动。
真田弦一郎抱住手冢,在他耳旁说道:“什么事情也比不上你重要。”
手冢因为真田的话脸上忍不住泛起一阵红潮,他别扭的侧过脸去不看真田,冷哼了一声:“油腔滑调的家伙。”
“只是因为对方是你才说的。”
有了真田在身边,手冢整个人似乎轻松许多,不管是妈妈的催婚还是广原的手术,都可以暂时放到一边,现在,他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手冢问道:“你这么突然的回来,工作不要紧吗?”
真田弦一郎说道:“工作都已经交给莲二了,有什么事情,由他来决定就好。”
手冢国光看了他一眼,说道:“有柳君这样的伙伴,你一定很得意吧。”
真田知道他和柳莲二俩人向来不怎么合拍,于是很聪明的没有往下接话题,而是从厨房里端来晚餐,招呼着手冢用餐,洗漱一番便回房休息。
真田刚从国外回来,虽然倒时差有些辛苦,但是他还是十分在意手冢昨天的失常,待手冢将前因后果讲给他听后,真田听了也很震撼,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评价了。
手冢认真的想了想,一脸严肃的看着真田,问道:“那个人仅仅只是为了拥有一个和爱人共同的孩子而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这会不会太傻了一点。”
真田知道此时不应该取笑手冢,但是他实在忍不住带着揶揄的口吻说道:“被称为东京综合医院最冷漠的手冢医生也会关心这些除了病症以外的事?”
听出了真田话里的调侃,手冢不满的瞪了真田一眼,干脆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真田将手冢的身子又扳了过来,然后跟他对视,拿掉眼镜的手冢卸下了冷漠的外表,只是气鼓鼓的表情显得的有些别扭。
“看什么看!”手冢又瞪了一眼真田。
真田问;“你到底在伤什么脑筋呢?”
手冢垂下眼皮低声说:“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那明明是个很愚蠢的实验。”
真田对手冢说;“说来说去这都是他的选择,谁也不能替代,而你的职责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医生的立场去帮忙他吧。”
手冢国光还是无法认同,他说道:“虽说如此,但是只因为想要一个孩子就做甚至可能会献出生命的决定,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真田想了片刻,说道:“都说过这是他的选择啊,那一定是有什么意志支掌着他,但是如果换作我,我是不舍得让再乎的人去涉险的。”
真田的表情很认真,手冢一时有些呆愣,他想起不久前被母亲安排的那场相亲,两人都生活在传统的家庭,不久后,就将面临着婚姻与传承子嗣的压力。
两人相处以来,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然而事情总有摊开的一天,手冢看着真田,问道:“弦一郎,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未来将怎样面对各自的家庭?”
真田弦一郎一顿,随后,他满脸郑重,摸着手冢的脸,说道:“我们两人沉默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跟家人交待一声了。”
手冢国光跟他对视几秒,随后他将头抵在真田的胸膛前,闷声说道:“也许我们会被家人要求分开。”
真田弦一郎奇道:“日本是个保守的国家,家人会反对是正常的吧。”
听了真田的话,手冢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说道:“所以呢?”
真田失笑一声,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今天的手冢怎么看都有些像是在闹别扭的孩子。
看着手冢,真田说道:“也许会有困难,但是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