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曦光,作为“法”最为博学的人直接联系上了叶孤城。
比之冰雪更为纯白的发透着剔透之感,仅仅只鸿钧一部分的分.身停浮在空中,他说道:“吾名鸿钧,想必西门已与你说明,你想如何?”
叶孤城微微抬起了头,琥珀色的眸将穿着艳色紫袍的鸿钧纳入眼中,他道:“我想要变强。”
鸿钧唇角微勾道:“吾有一宝,名唤轮回镜,你若愿,可入内。”
叶孤城道:“好。”
话音一落,叶孤城的身影便消散开去,鸿钧目光一移,视线落在不远处红玫瑰丛旁的西门吹雪身上,西门吹雪持剑向前,左手宽袖一摆,掌中一物疾驰向鸿钧飞去:“尽皆备齐,待他归来,便可试试。”
鸿钧右手一动,衣袂翻动,就将那物握在手中,他也不瞧,就将那物放入袖里乾坤,轻笑道:“法则之下,有六席,他在其位。”
若问谁最了解法则,无疑是鸿钧。
西门吹雪瞄了眼浮在空中的男人,不理话语之下揶揄,平静道:“曾有听闻,自灵诞生之时,便缺失一半,灵为了寻觅另一半,开始旅行,直到遇上,无需多言,便知,故有灵魂伴侣一说。”
鸿钧身体前倾,宽松的衣袍顺着动作在翻飞着,他双手探出,捧住了西门吹雪的脸,故作嫉妒说道:“要什伴侣,同伴在侧足以。”
西门吹雪没有阻止鸿钧的动作,鸿钧的手有点凉,轻轻碰触在脸庞,一股凉意沁入心扉,他道:“我遇到了,你不是也遇到了吗?”
鸿钧直起腰板,食指点在下唇,也是想起了在某个世界遇到的人,笑了笑:“此事自由你们决定。”
来无影,去自无踪,鸿钧话语未落,神识早已回了身体,远在上位面的鸿钧睁开了眼,绯红的眸晕染着让人迷醉的微光。
“白子……吗?”
轮回镜,可让入内之人尝轮回之苦,观红尘万丈,人之极乐,人之极苦,体会人生百态,纵使轮回镜中岁月无情,镜外也不过一瞬。
所以很快,樱花还未零落于泥,叶孤城出现在西门吹雪面前。
身上的白衣仍旧雪白,衣上的银色流云仍闪耀微光,穿的人却今非昔比,琥珀的眸坚定而温和,澄澈剔透,失去剑的剑客站在那里静静笑着,雍雅贵气。
“我回来了。”
西门吹雪难得露出一抹笑来,他说:“恭喜。”
足以让人混乱迷失的悠久岁月,最初的岁月,最初的人,仍记忆犹新。
世人定下的条条框框与我何干?
叶孤城大步向西门吹雪走去,将身量相似的人抱入怀中,他的唇靠近西门吹雪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吹拂起垂落两侧的发,他说道:“那日,难以忘怀。”
西门吹雪不挣脱,不回复,闭上眼的他感受到了耳畔温润气息,顺耳入心的痒意却无法忽视。
楚钰轩站在不远处,不因季节万花齐放是难得一见的,他并没有缠在西叶身边,打听离他过于久远的秘辛,而是穿梭在万花丛中,留下十分浓郁自然的香。
他从来都是温柔体贴,幽默风趣的人。
神奇的旅行在奇妙中结束。
失去源石存在的万花岛,失去永恒,开始凋零,古老的巨树粉色花瓣渐渐减少,直到一日后,光秃秃的枝桠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冒出翠色新芽。
“来处即为归处。”西门吹雪看着楚钰轩静静说道。
楚钰轩道:“我清楚,多谢。”
他刚说完,身后的古树发出一道乳白的光,楚钰轩眯了眯眼,嘴角勾了勾,足下一用力,靠近叶孤城耳边低声说了句,引得叶孤城提掌推向楚钰轩。
楚钰轩是习武之人,内力不浅,轻功更是在江湖上顶尖的,借力他做得十分娴熟,身体后撤,整个人便被白光吞没。
“多谢。”
西门吹雪将放在古树上的右手撤下,歪头看了叶孤城脸颊上晕染出的粉色,他说道:“他之言为真,你当如何?”
叶孤城看向西门吹雪,抿起唇角道:“你知我。”
心悦你。
话未尽,无需多言。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本不是情绪外放的人,仅仅是一眼,西门吹雪就知道叶孤城的认真与坚持,他微微叹了口气,道:“亦然。”
在万花尽数凋零之前,他二人并不在万花岛久待,两人分别后,西门吹雪直接往万梅山庄,叶孤城却因南王世子而停留在南海之畔,寻到他后才一同往京城去了。
梅花初开,正是冰雪布满万梅山庄各处之时。
西门吹雪解困的第一时间,五就将万梅山庄发生的事告知予他。
南海之上,女娲的攻击,西门吹雪绝对有能力挡住,但那一刻却因至高法则惩罚而一时以身阻挡,身受重伤,第一次受到至高法则的惩罚,他是疑惑的,但五的汇报,一下子便解开了他的困惑。
玉罗刹中毒与西门吹雪受伤时间上相差无几,亲身父亲受伤是西门吹雪受到惩罚的原因。
鸿钧博学,合天道,对于法则最是清楚不过的,无怪乎有护亲身父母一说。
最先发现西门吹雪回来的是玉罗刹,他身上的毒早就不明不白的解掉了,他不知谁给他喂的解毒丸,却足以看清一件事。
“外边风光无限,可是流连忘返啊!”执着把仕女扇的玉罗刹悠悠然问。
西门吹雪看了眼玉罗刹说:“我会继承,你可先回。”
玉罗刹眯起眼说:“怎说起这个?往常你可是理多不理,只愿窝在这三两寸地。”
西门吹雪道:“虽无养育我成人,却有生恩,我无兄弟姐妹,也唯我可担起这重担。”
玉罗刹冷哼:“我却知你往后应无子嗣,既无后继之人,还不若止于我手,省的我操心许多。”
西门吹雪唇角一动,瞄向玉罗刹,也知这位三十年间也未见上多少面的父亲,绝非未关注自己,他与叶孤城一事,玉罗刹看得真切。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相识也不过几月,发展到如此地步,玉罗刹是始料未及。
同为剑客,同为未尝一败,江湖之上,说起剑客,总以他二人相提并论,剑神西门吹雪,剑仙叶孤城,两柄剑相逢,或有惺惺相惜,却逃不脱一战。
玉罗刹看的很透,却独独未料到除却对手,还有另一选项。
西门吹雪想及岛上少年,说道:“父亲老当益壮,为我添个弟妹,却非空想。”
玉罗刹俊秀的脸一下子暗沉下来,说:“你这是损我呢,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看向玉罗刹,视线往他身下一瞄,正经说道:“父亲,我这是夸您呢。”
玉罗刹抽了抽嘴角,不再继续这话题,他说:“‘喂’我解药的是你的人?”
西门吹雪点头说是。
玉罗刹皱了皱眉,如何也想不通这江湖什么时候又出来个比他厉害的家伙了,作为一手将西方魔教发扬光大的人,他强大的足以俯视这个世界所有人,那日给他解药的家伙若非一时泄了气息,恐怕他仍无所察觉。
一个高手无声息在身边,就如同皇帝卧榻不容他人酣睡一样,这样子的高手足以让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玉罗刹戒备起来。
强大者永远不甘于平静,居于下位。
“你且小心,莫让我白发送黑发。”
西门吹雪难得开口解释道:“五绝无异心,父亲不必担忧。”
玉罗刹摆了摆手,瞧西门吹雪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一口郁气闷在心口,难以纾解,只叹自家孩子过于单纯,暗下早作了派些死士来万梅山庄保护自家傻儿子。
“你既有注意,我便不插手,魔教势大,勿需急切,慢慢来便是。”
西门吹雪闭上嘴,却不再多言。
“你在归途已有听闻,那小姑娘散布出去的谣言,你要如何?要我来想,不若顺水推舟,寻个媳妇,生个大胖儿子,让我抱抱?”
“无须理会,便会停息。”
玉罗刹道:“只是这媳妇可不能是她,她可是害我中毒的罪魁祸首呢。”
西门吹雪睨他:“你竟未对她做出什么。”
玉罗刹有些生气:“果真是儿大不留人,怎么这么说自己父亲?”
西门吹雪冷静瞅他不答。
玉罗刹无奈道:“那小家伙嘴严实着呢,竟未吐出一二来,使我下不得手。”
西门吹雪点头,抬脚就走,将玉罗刹撇下。
玉罗刹一时惊呆,直等西门吹雪走出一丈之余,举着那仕女扇的手有些气急败坏道:“你走什么?你方回,怎就知那小家伙的位置。”
西门吹雪没有停下步伐,现下天色未黑,廊上奴婢走动,初初瞧见西门吹雪,先是惊喜地行礼道好,就赶紧退下通知管家去了,显见本身要做的事早忘到脑后去了。
玉罗刹见西门吹雪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忙是几步追了上来,恰在此事,听闻庄主归来消息的李伯匆匆而来,脑袋上一片湿意,来不及擦拭。
“庄主,您可算回了,庄内可是出了大事了。”
“父亲即无大碍,便算不得是大事。”西门吹雪面上平静,毫无关心的样子,却也是让五增加了人手保护玉罗刹的安全,务必让他丝毫不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