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霍得站起来,目光如炬:“什么时候的事?孩子母亲是谁?”
明诚不敢看他的眼睛:“第一次回国,孩子母亲死了。”
那次回国前前后后总共三个月,明诚却能整出一个明月。
明诚有些心虚,他不知道,一岁半的差距是不是有点太大。
但总比让明楼知道的好。
明楼瞬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明诚随时会丢下他,然后消失。这么大的事,这么些年,阿诚竟然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你怎么敢……”
说好的相互坦诚,两个人之间没有伪装,在这漩涡里给对方一个安全的绝对信任,直到抗战胜利,新的社会诞生。
为什么明诚要背弃。明楼想要静一静:“出去。”
明诚依然低着头:“大哥,我……”
“出去!”压低了的嘶吼声,明楼揉着额头。
明诚将水放到了明楼的手边。
明楼看着那粒药片:“等等。我开张病条,今天你在医院陪明月一天吧。”
明诚没有去医院,而是带了些早点去了警局。
明台坐在他对面,一口又一口地吃着包子,这斯文像,很难想象会发生在明台身上实在的不寻常。
明诚摸着他脸上的淤青:“还疼吗?”
“不疼,”明台扫掉了他的手,“那个人我记得,等我出去,我一定打死他。”
明诚看了旁边的警员一眼,警告:“不要胡闹!后天大姐来接你。”
“我没有胡闹,他杀了我妈!”明台双手握锤砸在了桌子上,将桌子上的东西砸得一跳,一个包子咕噜噜滚了。
知道自己激动了,明台委屈地看着桌子:“阿诚哥,对不起。”。
警员看了他们一眼,依然面无表情地站着。
“阿诚哥,我知道警局有你的人,你一句话,今天就放我出去吧。”明台有点祈求的味道,手还在往嘴里塞包子皮。
明诚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两天你在这里好好冷静一下,他都被你打瘫了,跑不了的。”
“再说了,”把牛奶递给他,明诚说,“也许不是那个人,你那时那么一点大,记得什么。”
“我可是高智商。”不满地嘟囔,明台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的确,智商的测验,明台是他们三个人中的最高的。
断指,和那枚戒指,明台被摔晕之前的最后记忆。
这样的记忆跟到了现在。
“学校里的日子虽然苦了点,累了点,但是头沾枕头就可以入睡;天天想得不过是怎么不被老师批一顿,倒也是自在。”明台抱怨着,“可是,在家里,大哥也好,你也好,都让人看不清楚,互相之间防备着。好累啊。”
明诚看着明台:“明台这世界上有什么是你不愿意做的吗?”
明台想了想:“杀人。”
明诚站起身来要离开。
明台隔着桌子拉住他:“阿诚哥,跟说个事。关于明月的。”
明诚看着他:“说吧。”
“你知不知道明月是谁的孩子?”明台小心翼翼地观察明诚的表情,“孩子们说,她躲在那扇窗户的下面,那个家伙刚冒出头,伸着个脖子,明月就用手里的玻璃那么一划,动作很干净。”
他这话中的语气让明诚背后发凉。现在的明月还只是一个孩子。
“这件事情等你从这里出去再说。”明诚看着明台,“乖乖地等大姐。”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瞎编
☆、第二十一章(原19 修)
作者有话要说: 缺损段落自己联想剧情吧。
计划最重要的就是在此让南田相信明诚。可是现在明楼没有把握,也没有东西能够立刻让南田相信明诚。
明诚知道,自己有,所以他让明楼不要担心。
七天期限过半。
明诚故意设了一个局,他让人看见自己进了医院的档案室。
档案室有一些东西:南田洋子的病历。
他已经查过了,南田洋子之所以最近如此的急功近利,是因为她的身体出现了故障,这个故障足以让她被送回日本,这对于一心效忠天皇,要为大日本帝国建功立业的南田洋子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他要让南田洋子知道,自己手里有她的把柄。同时,他要将自己的把柄交到南田的手里。
明诚把一个档案袋递给南田洋子。
那是他从苏医生那里影印的一份当年自己的病例和手术资料。
南田已经开始不信任自己。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南田根本不可能罢手。
南田洋子没有接,而是看着他:“阿诚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要的诚意。”明诚不卑不亢,他的病历是真,即使南田要查也查不出什么纰漏。
他要南田知道之所以他会出现在医疗档案室,就是因为这个。他不知道南田会怎么做,他必须得到比原来更多的信任。大哥现在还在被汪曼春变相的软禁和监视,虽然生命安全无虞,只是这种与外界信息不通,恐怕对他们不利。
昨天路过咖啡馆的时候,看到咖啡馆在更换里面部分装饰品,用来代表紧急联络的几束玫瑰被摆在显眼的位置。他挑走了几支比较新鲜的,扎了一个花球,吊在了大姐的卧房里。
明月毕竟是孩子,伤口恢复起来还是挺快的,就是裹着纱布,吃饭什么不太方便。
明诚问过明月怎么做到的时候。明月就像炫耀的孩子一样,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手舞足蹈地表现着。有从电影上看来的,有从阿香那里学得,还有从混混打架学得,以及明台偶尔在房间里练习的时候偷看的。
“那你当时怕吗?”明诚擦掉了她唇边的蛋糕屑。
“怕。”她摇摇头,“但是面对敌人,我们可以害怕,但是不能慌张。伯伯说慌张会让你暴露的。”
明诚嘴角下弯,心情不好。
第二天,大姐严令禁止在明公馆内动武!
明镜带着明月每隔几天天去一趟教会学堂,给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送一些衣食,和他们一起给来教堂祷告的人唱诗。神父说明月有一副好嗓子,应该去音乐之都学习音乐。明镜总是笑着说:一个才9岁的孩子,经不起夸的。
明台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看来,这小子的反侦察能力见长,已经连续四次甩掉了自己派的人。
现在看来,所有的人都没什么空,只有自己最闲了。
南田洋子笑了,看着面无表情地阿诚:“阿诚先生的解释,我收下了。”
明诚故意表现的有点委屈、有点担心,一双眼睛不与南田对视,而是偏头看被风吹起的窗帘:“希望南田课长,你我的合作还能继续。”
南田看着他:“你有办法可以治我的病?”
明诚点点头:“有。”就算没有,他这个时候也只能说有。
南田笑得更加的开心:“那么阿诚先生求什么?”南田倒是懂规矩的很。
“求生。”明诚的回答很简单。
“一定。”南田请手下的人给明诚开了门。
出了新政府的大门,明诚觉得自己已经要虚脱了,强撑着发动了汽车开出了一段路。
那份病历的开始时间和结束时间都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事件的结果,关于明月的结果。
他修改了关于孩子的部分,病历里的孩子被写成了畸形,死亡的。
但是,南田一定会想到明月的。
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给南田,只是一步险照,但会带来好的效果的。这会让南田以为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
明楼在大厅里等着他。
明诚觉得很累,直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他的西服和外套都留在了车子上,他需要先去洗一个澡,换一身衣服,再去收拾吧。
明楼站起来喊住他:“明诚!”
大哥很少这么喊他,除非大哥很担心他。
资料袋甩到了明诚的胸前,明楼声音低沉,隐忍住怒气:“捡起来。”
明诚被资料砸得嘶了一声,本来想抱怨一句,但知道情况不对,便弯下腰将资料捡起来。
“看看。”明楼依然坐在沙发上,没有改变姿势,只是那眼神仿佛要将明诚钉死在那里。
忐忑不安地打开资料袋的过程中,明诚一直瞟向明楼希望能够得到一点点提示,奈何明楼的面具一向坚硬,更不看不出什么。
档案袋里只有薄薄的三张纸,俊秀的钢笔字带着棱角分明的笔锋,一刀一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这些刀剑让明诚觉得心疼。
明楼看着明诚的表情由不安到震惊再到愤怒,位置依然没有动过。
“你调查我!”明诚觉得愤怒和委屈,他把一颗心都给了他,给了明家,给了国家,大哥竟然不相信他。
“难道我不该调查你吗?”明楼指着他手里的资料,“你在玩火,你要烧死你自己!”
“可是,我没有办法!”明诚几乎是用吼得了。
那本来做给汪曼春,给南田洋子的戏,也一起做给他看。他以为和明楼之间是干净的,透明的,没有任何秘密的,可是他错了,明楼竟然连他也要骗过。
“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依然波澜不惊的语气,明楼的脸色阴沉地可怕,他以为明诚对自己是完全坦诚的,至少他们之间没有伪装,没有秘密,是可以相互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