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景年看着她,她的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亮,如果说,常人的眼睛亮起来像是星星,那么独孤桀骜的眼睛亮起来简直就是夏日白天里的太阳,不但亮,而且还炽热,像是能把人从内心点燃一样。欧景年被这双眼睛看着,不由自主地就轻轻点了点头:“好,我不担心这个。”
独孤桀骜的嘴角刚要牵起来,手也刚要去碰欧景年的手,就听见她说:“但是你刚才说我是黄脸婆?”
独孤桀骜:(⊙o⊙)
☆、第218章
欧景年从独孤桀骜嘴里套出一堆情话,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去逛街买包包了。”
独孤桀骜简直惊呆了:“你你你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欧景年明明什么都记得,却故意要笑着逗独孤桀骜。
独孤桀骜气急:“那个女人!你同事!她刚才看见我们了!要不这样,你告诉我她家地址,我现在就过去让她住嘴。”
欧景年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让她住嘴?杀了她?”
独孤桀骜握了握拳头,没有说话。
欧景年笑着摇摇头,揉了揉她的小女朋友的脑袋,结果发现独孤桀骜的头发有点打结,于是以手指为梳子,替她简单的梳了梳:“她跟我有仇,没事还要说点事出来呢,你跟她辩,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不理她。你想她只是看见了一次,又没拍照也没摄影,一点证据都没有,说出来本来就毫无根据,而且现在人人都知道她跟我有仇,她说我的坏话,就更没公信力了,只要我最近低调一点,那群人再怎么样,也只敢在暗地里说说,绝对不敢拿这事来当面为难我的,你这么聪明,这么懂政治斗争,这样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吗?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又没用护发素?头发又干又硬,明天别上班了,我给你约个护理,你去把头发打理打理。”
独孤桀骜:“…但是这样,你在单位的处境就更差了——我不去理发店,不想让除了你以外的人碰我脑袋。”
欧景年替她把头发理顺,随手又给她扎起了马尾:“那些理发师又不懂武功,碰你也没危险,你就忍一忍又怎样?反正我现在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大不了不理他们就好了嘛,没关系的。而且,说实在的,我一直都不喜欢那种遮遮掩掩的方式,以后要是可以大大方方和你成双成对了,反而是好事。”
独孤桀骜愣了一下:“成双成对?你…”
欧景年终于扎好了马尾,侧着头端详了一下,觉得独孤桀骜的头发太长了,马尾懒洋洋拖在背上,与预想中朝气蓬勃的元气少女形象有点不符,于是又把刚扎好的头发拆了,开始一下一下地替独孤桀骜编辫子:“我不是说马上就出柜啦,只是…也许我们迟早都有这一天的,总要有个心理准备。”
独孤桀骜看欧景年。
欧景年聚精会神地编着辫子,很快就把独孤桀骜的一头长发编成了一左一右两根长辫,放到独孤桀骜身前,她满意地打量了独孤桀骜一眼才继续补充:“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说现在就出柜,怎么说,也要顾及我爷爷奶奶的感受吧。”
独孤桀骜呆呆地望着她:“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了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怎么一下子又变得这么快?”
欧景年笑眯眯:“我之前也没说不出柜,不结婚啊,只是说时间要长一点。”
独孤桀骜定定地盯住欧景年,直觉地认为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但是无论如何,欧景年松了口,这种是件好事,她迅速地抓住机会,一把挽住欧景年的手,用上她最甜最腻最会撒娇的声音说:“景年,年年,你就答应跟我结婚嘛~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我会挣钱养家,随便你花,还会教你武功,还会烤鸡呢!”
欧景年:“好。”
独孤桀骜:“…我还会看家护院,早起买包子,中午接你吃饭,等我学好洋文——什么?”
欧景年笑着看她:“没什么。”
独孤桀骜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你刚才说‘好’!”独孤家…阿不,李家的列祖列宗总算开了一回眼,给了她一个(娶媳妇)孝敬(坟墓里的)长辈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抓住机会,决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了欧景年。
欧景年慢吞吞地推开独孤桀骜的手:“我说天气好,你激动个什么?”
独孤桀骜急了,一个箭步站到欧景年前面,两手大张,拦住欧景年的前路:“你明明就答应了的!”
“没有。”欧景年矢口否认,绕过独孤桀骜,慢悠悠地往外走。
独孤桀骜根本就忘了这是在店里,倒着一个跟头翻出去,轻轻巧巧地落在欧景年前面,张开手抱住欧景年:“你就是答应了。结婚!”她的声音非常委屈,几乎要带上哭腔了,“你自己说的,不能骗人!你刚才明明就是答应了跟我结婚的,怎么出尔反尔?”
欧景年笑得促狭:“我都说了,我是在说天气好,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独孤桀骜急得脸都红了,看欧景年再度绕开自己向外走,赶紧又奔过去拦,结果欧景年第三次绕开了她,又往外走,独孤桀骜情急之下,一步冲上去,把欧景年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发力向金湖奔去,她跑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把欧景年给扛到了某个偏僻的小树林里,轻柔把她放下,鼓着脸一字一句地说:“说你要嫁给我!”
欧景年收敛了笑容,平平淡淡地问:“我说不嫁呢?你要把我怎么样?”
独孤桀骜的两手都握紧又松,松了又握,如此反复,就在欧景年以为她马上要暴走的时候,独孤桀骜却嘟起了嘴:“我不把你怎样,只是,你拒绝我,我会很伤心,很难过,晚上睡不着觉,白天也不想吃东西,练功说不定还会走火入魔。”
欧景年怔了下。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似的,独孤桀骜闷闷不乐地走到边上,抱膝坐下,把头埋在腿上,低低地说:“我跟你这么久了,你这样对我,舍得吗?”刚才她的声音还只是几乎要哭,这会儿却直接带上了哭腔了,“你要不答应,就别调戏我。戏弄了我又说不,我…我也是会生气的。”她愤愤然抬头,两只眼睛已经通红了:“你…你说,你刚才是不是耍我呢?”
欧景年笑了,慢慢走过去,在独孤桀骜身边坐下,伸手想把她揽到自己怀里,被独孤桀骜一赌气给推开,于是轻轻抚摸她的背部。欧景年不过来还好,她一过来,独孤桀骜的气愤就更甚了,眼泪直接就流出来,很快跟鼻涕打成一片,滴到地上相亲相爱去了。
欧景年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独孤桀骜,独孤桀骜却一个转身,背对着欧景年。
欧景年叹了口气,走到独孤桀骜身前,蹲下,给她擦掉了眼泪鼻涕,微笑着看她:“原来你还是会生气的呀。”
独孤桀骜瞪欧景年一眼,一把从她手里抢过纸巾,自己擦了擦脸,像小鸭子一样用腿支撑着再转了一次身,于是欧景年也就蹲着一步一步凑过去,继续凑在她跟前,笑:“宝宝,我爱你,如同你爱我,你不必特地那么迁就我,什么话都要先看了我的意思再说,也不必总是顺着我的意思改主意的。”
独孤桀骜眯着眼看她。
☆、第219章
欧景年蹲得累了,下意识地挪了挪脚步,结果离独孤桀骜就更近了。独孤桀骜不必用力,就可以闻到欧景年身上的香水味——欧景年前几天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拽着独孤桀骜去专卖店选香水,一连买了好几瓶,每天都换着喷,不过味道倒还都挺好闻的。
独孤桀骜假装不在意,却悄悄地、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混杂着欧景年体香的香气浸入鼻孔,明明是清凉的气息,闻起来却偏偏觉得很温暖,温暖里似乎还有几分蛋糕似的甜蜜气。
独孤桀骜的头不由自主地就朝欧景年的方向偏了一下,在即将碰到她肩膀的时候又及时地偏回来,像是困到极致,睁着眼打了个盹,结果头一低下去又自己惊醒了一样:“什么顺着你的意思?本座是那种人吗?本座之前做出的所有决定,全都是出于自己的本心,绝无半天勉强自己以讨好你的意思,你不要自作多情。”说到“自作多情”的时候,她习惯性地又要扬一扬头,最好还要再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以配合,可惜这时候欧景年忽然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把她所有表现傲慢的举动都扼杀在了摇篮中,独孤桀骜气哼哼地转头,眼神还没聚焦到欧景年的身上,就已经被欧景年整个给推倒在地,欧景年慢慢爬在她身上,轻轻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是吗?”
“当…当然。”独孤桀骜如此回答,头往后一仰,碰到了一块小石头,可怜的石头只来得及发出“啵”的一声,就立刻化为齑粉,而听见声音的欧景年第一反应却是把独孤桀骜拉起来:“撞到了,疼吗?”
独孤桀骜盯着那块石头残存的粉末,不屑地哼出一声,然后又痛苦地哼了一声——后面这声是因为欧景年用力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算了,不逗你了。我去上班了,你乖乖在店里待着,我下班来接你。”
独孤桀骜:“你这就要走?”东西没买,饭没吃,那个老女人的事也没解决,不,老女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刚才的事还没个结论呢,欧景年就这样走了?这也太不负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