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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黑]拾年 (水菱月纱)


  揉了揉发酸的膝盖,黑眼镜晃晃悠悠的起了身,右手摸上了墓碑,他低下头,长长呼出一口气,“妈,我太累了。”
  空中骤然吹来一阵风,仿佛瞬息之间将乌云吹散了大半,露出了隐藏已久的光,裹挟着云层带上了金边,他遮住了自己的双眼,透过五指的缝隙,静静看空中云层的变幻。
  “会好的,你说呢。”
  吴邪原定三周的出差时间,因为与初中同学齐羽达成了合作协议,缩短成十天。深夜到家时,阿宁正坐在沙发上打瞌睡。女儿白日格外爱闹,她陪着女儿玩了一天,腰酸背痛,心力交瘁。但获悉吴邪今日回家,阿宁忍着困意,强撑着等他。
  吴邪悄无声息打开了家门,阿宁因为细微的声响立刻惊醒,吴邪没有开灯,阿宁见门口一个黑影,十分警觉的站起身,试探性的问了一声“吴邪”,便随手抄起空气清新剂,预备喷向来人。
  吴邪赶忙开了灯,双手做投降状,“是我是我,别喷!”
  阿宁将空气清新剂丢到一旁,凑到吴邪身旁帮他拿行李。很快帮吴邪把行李整理妥当,阿宁将吴邪踹到卫生间门口,“烧了热水,赶紧去洗澡吧。一晚上没吃东西?我给你做点夜宵。”
  一脚把吴邪揣进了浴室,阿宁在厨房忙碌。卸下所有衣物的吴邪在花洒下闭上双眼,热水冲走了一路风尘的寒意,他把玩着自己胸口未刻名的狗牌,嘴角一弯,给自己接了一手洗发水。
  吴邪洗完澡走出浴室,阿宁还在厨房忙碌。周身湿漉漉的他蹑手蹑脚走到阿宁背后,双手环抱住了她,不说话。吴邪难能的沉默让阿宁不住发笑,“怎么,这是知道女儿睡觉不在我身边磨叨了?平常的老母鸡本性去哪了?”
  吴邪吸了吸鼻子,还是怆然地闻着她脖颈的幽香。
  阿宁感到脖子上仿佛有冰凉的金属片抵着她,微微晃了晃身,那份冰凉的触感还在,意识到吴邪并没有放弃拥抱她的意图,阿宁放下了心里的疑问,并没有对吴邪说什么。利落地为吴邪做好了夜宵,她把吴邪领到了饭桌旁,“趁热吃,吃完休息休息就睡觉。”
  “嗯。”
  阿宁坐在饭桌对面看着吴邪吃饭。直觉意识到吴邪或许心情很糟,平素饭桌上眉飞色舞的模样今天都收了个干净利索,但吴邪不想说,她便不问。
  饭后,吴邪并没有急着去卧室睡觉,在厨房洗碗,阿宁收拾餐桌。哗哗水声里,卧室睡觉的小姑娘开始了深夜的嚎啕大哭。
  这对年轻父母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奔到孩子身旁,阿宁赶紧抱起女儿,连连唤她的小名囡囡,又哄又逗,小姑娘才将将止住哭声,趴在母亲肩头,耷拉着眉眼,有一搭没一搭抽泣。
  小姑娘作为绝无仅有的吴四代,从孕育到出生,一路待遇水涨船高,堪比吴邪刚出生时的壮景,各家车轮似的天天拜访,争相给孩子起名,建议多了反而没有了选择,于是大名和小名都空了下来,准备百天的时候再起。
  阿宁私心管小女儿叫囡囡。
  囡囡被哄了一阵,不哭了。开始冲着吴邪一旁玩她手指的吴邪傻笑。
  一直是凝重表情的吴邪看到女儿的微笑时愣了一下,也跟着笑起来,随即从阿宁怀里接过女儿,开始逗她玩。
  两个人索性把家务丢到了一旁,把孩子放到床上,一人各执一边,摆弄着孩子。
  吴邪在哄孩子方面似乎别有天分,小姑娘一直很愿意和他亲近,被抱在了怀里便忍不住的向上乱抓,吴邪握着她的一只小手在嘴里含,随即被女儿的另一只手劈空扇了一个小小的巴掌,紧接着往他肩膀上乱爬。吴邪整个头脸都被小姑娘的身体糊了住,被女儿毫无章法地乱踹乱挠。
  阿宁见丈夫受了侵害,又想到前段时间女儿直直尿了吴邪一脖子险些尿了吴邪一嘴的惨案,只得强忍着笑意把张牙舞爪的女儿轻轻抱开,“不能这样对爸爸哦。”
  “爸爸”一词听得吴邪恍惚,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继续嬉皮笑脸的哄起了女儿,直到她睡着。
  看着睡着的女儿,和对面愈发闪现母性光贵的阿宁,吴邪突兀的突然笑了一下,戳了戳女儿的脸颊,“阿宁,我现在总觉得,这辈子大概只有这两个阶段,一次是在孩子出生前,一次是在孩子出生后。”
  “哦,怎么这样说?”
  “年轻时候为了自己,等到孩子出生后,觉得很多使心性的东西都可以被牺牲掉了,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自己已经不重要了,孩子比什么都要重要……我现在正在逐渐有这种感觉,以后大概会更强烈。”
  阿宁思考了一阵,也跟着感慨,“是啊,孩子真正生下来后,才感觉自己责任重大……有些时候都有这样的错觉,好像人这一辈子就是为了繁衍生息而活的……本质上,我们都是繁殖机器。孩子生下来之后,把她养大,看她成家,经历跟咱们一样的轮回……也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反正那时候,咱俩也老了。好像什么没有活过,就那样老了。”阿宁突然若有所思的看着吴邪,悲哀的指了指彼此,“就这么过一辈子。”
  “历程都相似,过程确不同,一个孩子的出生、长大……背后又牺牲了多少……”吴邪不再说了,只是摩挲着女儿的脸,哀伤而疼爱的看着。
  孤立的,追逐爱的个体生涯已经悄然落幕,或者说,他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他永永远远失去了一个瞎子,最终得到了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小小女儿。
  吴邪吻上女儿的脸颊,眼里却流出泪,落到了小姑娘的嘴唇上。
  “大男人,哭什么。”阿宁擦去吴邪眼角的泪痕。
  吴邪笑着粗喘,“没事,我就是高兴……真高兴。”
  阿宁看着吴邪,心里莫名一痛。强撑着转移话题,她小声吹吹口哨,手抚上吴邪锁骨,“你脖子上挂着的那两个金属牌是什么,北京买的纪念品?”
  吴邪抬手摸了摸,“算是,纪念品吧……”
  “挺好看。”
  吴邪吻吻阿宁额头,“太晚了,你和女儿先睡吧,我去洗碗。”
  “你在路上……”
  “快睡吧。”他抱起女儿,将她轻轻放到婴儿床里,同时为阿宁盖好了被子。
  “阿宁。”吴邪走到卧室门口,突然转过头。
  “嗯?”
  “我这几日一直在给女儿想名字,今天想好了。你听听,怎么样……之前长辈也有说过,我现在觉得,这个名字最符合我对丫头的期盼。”
  “说来听听。”
  “叫她吴瑕,怎么样?宝玉不蒙尘,永葆赤子之心。”
  阿宁爱怜地看看女儿,“吴,瑕。跟你名字的取名方式也是相近。”
  “你感觉怎么样?”
  阿宁回以吴邪微笑,吴邪也跟着一并咧起嘴,眼底波光闪动。
  吴瑕,吴瑕。
  自此命中再无……

  五十五、此去经年

  迎着灼灼烈日,在宾馆补了两天氧,勉强回复精气神的胖子一路溜溜达达,从所住的宾馆绕到了大昭寺前。
  云彩生下的孩子最终没能挺过这年的夏天。云彩死于难产,他便带着老丈人和孩子过活。孩子是云彩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就算是个脑瘫儿,他也可以甘之如饴的养下去。可惜终究是个福薄的孩子,胖子供养的再尽心力,也是无用。云彩留给他的最后一点瘠薄礼物就这样灰飞烟灭,先前因为云彩逝去隐而未发的苦痛一夕爆发,让他几乎难以维持正常生活。这时远在H市的吴邪闻讯找上门来,要带着他胖子出去散心。
  两个大男人架着越野,从B市一路开到可可西里。胖子身体康健,到了高原没什么太大反应,吴邪却因为严重的高原反应,头晕目眩难以行走。胖子担心吴邪的身体,也不愿好友的时间都浪费在自己身上,因此不顾吴邪的推脱,开车将吴邪扭送到格尔木,替他买了去西宁的机票,让吴邪从西宁转机回家。
  身体状况不佳的吴邪拗不过胖子,唉声叹气地带着自己的零星行李去安检。看着吴邪萎靡不振的身影过了安检,在自己的视野里渐行渐远,胖子这才放下心。两天后,收到吴邪平安到家的消息,在可可西里修整的胖子当即动身,驱车进了拉萨。
  在旅馆心平气和地窝了两天,似乎并没有冲淡他心中的戾气。因为心怀激愤,胖子跪在炊烟袅袅的大昭寺佛像前,还是遏制不住要在佛堂破口大骂的冲动,想诘问佛祖人生不公又有何解,死人平安,生者悲苦。
  胖子越是想,越要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他强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拜了三拜,拖着明显瘦了不少的健硕身躯快步离开。在寺外的一处阴凉地,胖子抖着手抽了半包烟。烟味冲不淡嘴里的苦味,他却在抽烟的途中心情勉强有了些微回转,头顶的太阳也不再正当空,给了他充足的条件在四周漫无目的闲逛。
  在嘈杂的街道里不断穿梭,胖子像是走到了酒吧的囤积地,大白天就叫嚣放肆着人的本能欲望,街道口堆着三三两两的行吟歌手,自得其乐的卖着唱。胖子估摸着自己不是到了拉漂的大本营就是路过了一条喧嚣的商业街,胸有怨气的他走马观花掠过主街道,晃进了一条略显僻静的小巷,品位混杂不堪的歌曲渐行渐远,胖子享受着难能的寂静,一路走到巷子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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