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点什么眉目了么?”黑眼镜担忧地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摇摇头,“没有。”
“我说哑巴张,这不科学啊,你在国外这大半年就没有人对你有过好感?”
张起灵面色如常,耳根微红,“有……挺多……但是……”
“但是不知道怎么对付云彩这一款,是吧?”吴邪替张起灵做了解答。
张起灵点点头,吴邪和黑眼镜一起叹气。
两人又转过头去看胖子,满脸写着“你为什么还不放弃。”
胖子脸上倒是带着点笑。
“这是无计可施你还笑啊。”
“哎,你们都不知道,云彩见到小哥时,整个人都傻一旁了,我跟她介绍小哥的时候她都有点发呆。果然带着小哥去氛围就是不一样啊。”
黑眼镜和吴邪眼神交流了一下,同情而安慰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张起灵在H市待了两天便返回了他们的小城,隔了三天再度飞到大洋彼岸。与此同时,进入紧张期末复习阶段的胖子开始朝吴邪哭诉,“她喜欢上小哥了。”同时他又在安慰自己,“这样也好,云彩缠着我问小哥的情况,我还能多跟她亲近亲近。”
身在大洋彼岸的张起灵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而作为亲友团的吴邪和黑眼镜二人,已经放弃了拯救胖子的想法。两人倒也不觉得胖子蠢,只是感叹“情”字误人,而黑眼镜联想到当初追吴邪的苦闷,更替胖子心酸了。
吴三省和陈文锦的婚期定在了大二寒假。
陈文锦总共带的学生不多,成了吴邪的三婶后,凭借吴邪人缘和信息网,高中的全部同学几乎都来到现场庆祝老师的婚宴。
而吴三省作为小城知名企业家,广交天下好友,婚宴现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吴邪这些直系亲属坐的离舞台最近,陈文锦怕新晋大侄子待在一群中老年人中嫌地无聊,便把作为旁系亲属,同样身为自己学生的解雨臣和霍秀秀拉到吴邪身旁就坐。
吴邪听着舞台上司仪深情并茂的追溯吴三省和陈文锦感情路线,意兴阑珊地拍着手,百无聊赖地打了打呵欠,而身旁的解雨臣和霍秀秀看着这对新人,眼里又是不屑又是艳羡。吴邪瞅了瞅四周,压低了声音问二人,“我是不大学一毕业就可以参加你俩的婚礼了?”
素来淡定的解雨臣脸色微红,霍秀秀反倒豪气冲天,“随礼钱备着吧,数目不大不让你进现场。”
“哎哟喂,这么狠!那我不得现在就攒钱?秀秀,要不这样,咱商量商量,我呢,提前把这随礼钱给你,等到你俩结婚那天,我直接去吃喜糖,成不?毕竟现在物价飙升通货膨胀人民币贬值等到两年后你俩结婚……哎,我怕是掏不起了。”
“啧啧啧,就这还发小呢。”解雨臣一手机直接敲到吴邪脑袋上,“那蠢瞎子呢,没来参加老师婚礼?”
说到黑眼镜的时候吴邪立刻收敛起来,开始四处张望,“不知道啊,瞎子跟我说他今天来呢……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霍秀秀扣住吴邪掏电话的手,“不许打不许打!难得咱们三个发小凑一起,不让外人瞎掺和……内人也不行。”
“额……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不打,不找他,反正他肯定在这儿呢。”
霍秀秀满意地收回手,同时向解雨臣抱怨,“吴邪哥真是三天两头都离不开那个蠢瞎子。”
解雨臣瞥了吴邪一眼,只是笑笑不说话。
及至仪式大致办完进入自由时间,吴邪和解雨臣、霍秀秀嘱咐了几句,便迫不及待站起身,从人海中急切寻找黑眼镜的身影,当他看到黑眼镜时,黑眼镜正在和一帮小女生调情,玩得太high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吴邪的到来。
吴邪就在旁边默默看着黑眼镜傻乐,等到小女生们被黑眼镜哄得服服帖帖的走了,吴邪走到黑眼镜面前,看着踌躇满志的黑眼镜,向他打趣,“这么开心?”
“可不是。”
“哎,我今天可是开心不起来。”
黑眼镜喝了一杯红酒,饶有兴味看着吴邪,“怎么,邪宝儿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哎,看着咱们班同学,刚也听了听他们这一年半的经历,波澜壮阔的人有的是。我就觉着吧,自己还年轻,虽然说不能胡作非为,但是还是好想……胡作非为一次啊。要不然,这青春太单调了。”
“哦?那需要我陪你么?”
“当然!”
“怎么个胡作非为法?”黑眼镜身体骤然靠近,“公众场合办我一次?”
吴邪双手打叉,“逗比,我已经度过那种追求□□的时代了。”
黑眼镜开始疑惑,“那是啥?”
“嘿,年轻嘛,身体还好,还有大把的时间,总是应该出去旅游一次的,而且我觉得身为一个文青,我连西藏都没去过……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黑眼镜哈哈笑,“吴邪你就矫情吧!”
“嘿怎么了我去西藏就矫情了,妈的你可得陪老子一起去,我要是高原反应的厉害,你可得把我背回来!”
黑眼镜吹口哨,“没准呢,万一是活佛看你六根清净非要留你魂魄久居,我也没辙。”
“滚滚滚。”吴邪踢黑眼镜的屁股,“我说真的,以后有机会想去西藏旅游一次,一跟我去不?”
“那还用说。”
“在西藏的街头卖唱,多有情调。”
“你高原反应吐得跟个逗比似的还有心情唱歌。”
“妈的没去你就说我高原反应了!”
“傻逼玩意你不刚才还说‘我要是高原反应的厉害……’”
“傻逼我这个是假设你不懂?”
“嘿,黑爷我还就不懂了。”
吴邪扭头就走,“随你便,这个假期甭见面了。”
黑眼镜拉住吴邪的手,“别介啊。”
吴邪扫了他一眼,“我得给自己的旅行赚钱,没空陪你胡耍!”吴邪顿了顿,瞬间变得愁眉苦脸,“说到钱……你看看咱这同学众多,以后吧,又要参加婚礼又要参加满月的,不得掏多少钱。你知道刚秀秀跟我说什么吗,她说我要是不交个大数目的随礼钱,她连婚礼现场都不让我进。”
“呃……”黑眼镜有点傻眼,“不是吧……你就因为这点事能愁眉苦脸?”
“嗯,可不是。”
“吴邪你能有点出息么。”
吴邪摆摆食指,“非也非也,我难受的事吧,是跟你在一起之后,既没有婚礼,也没有孩子满月,这意味着什么呢,掏出去的钱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是个天大的赔本买卖。”
“哟,这是嫌我。”黑眼镜不忿地点了一根烟。
吴邪赶紧抢过来抽,“当然,嫌弃极了,赔钱。分了算了。”
“小三爷……”黑眼镜差点当即坐下抱吴邪大腿。
吴邪被黑眼镜的叫喊弄得有些腿软,“妈的……你怎么叫上这个称呼了。”
“不都说你跟你三叔年轻时都一逗比样么。”
“去你妈的!我能跟我三叔比!”
“小三爷……奴家的身心都是你的了,你可不要抛弃奴家啊小三爷,奴家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了!既然孩子都有了,咱俩也就学着你三叔三婶领证办婚宴吧,肯定能给你收好多随礼金,绝对不赔钱。”
吴邪赶紧躲,一边躲一边踹,“你公众场合注意点形象,别玩,别玩!”
黑眼镜笑得阴险,“为了能让你养活咱俩的孩子我豁出去了。不是说我赔钱么,先给你把钱挣上再说。”
“你个傻逼好像你能生是的。”
“怎么不能!”黑眼镜拍拍自己的小腹,“种子在这儿呢,你不昨天还给我灌进去一点么。”
吴邪知道黑眼镜在拿他开玩笑,他也不恼。
“成,给爷好好生。一年四季除了被我干就是给我生,你这一辈子也值了。”
“那可不是……”
两人在小角落乐不可支。
在宴席上喝酒的吴家二老快愁坏了。
“吴邪跟这个小齐,关系是……挺不对劲儿的吧。”
“嗯……”
“好像高三暑假那会儿还没这么亲近,现在总觉得……亲近过度了。”
“他俩一个寝室,也正常……吧。”
“要不咱俩问问他俩到底啥关系?”
“观望观望再说。”
“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无论如何,让他俩分。”
十九、得偿所愿
吴一穷嘴上对妻子做出了承诺后,回家躺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翻来覆去大半宿,他发自真心检讨自己,悔不当初,他竟然还在吴邪高三毕业时对吴邪说那些调侃性取向的话,而今眼见着有了这种趋势,他是真想给自己两嘴巴。
他思量许久,决心怀柔。没有任何确凿证据之前,他的儿子还只是一个没有女朋友的小可怜,再怀疑也不能明说。吴邪近年脾气渐长,家里放一个炮筒,必然过不好年。他决心缓一缓,以父亲拳拳爱子之心帮迷茫中的小吴邪开展新人生。
吴邪愈发觉得自家过年的气氛不对劲。
父亲在饭桌上三番四次谈及女友的问题,后来上至爷爷下至三叔一并指责起吴邪上了大学不务正业,竟然专心学术不谈恋爱!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