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笑着道,“厅长,昨晚上的情况多危险哪。亏得您决策英明,这才阻止了事态进一步恶化。要是真的不可收拾了,我怕沙书记第一个怪罪的是达康书记,第二个就是咱们公安系统了。”
葛伟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昨晚的事情那么多人看着。现在祁同伟把这个高帽戴到他头上,无非是想堵住他的嘴罢了。可他要是认了,让底下的人怎么看?
“还是同伟想的周到。不亏是和达康书记搭过班的人,比我要了解达康书记。原来听说你和达康书记走的很近,我还不信呢。育良书记有你这样的好学生,想必很欣慰。”哼,你一个‘政法系’的这么帮着‘秘书帮’,也不怕高育良把你的腿打折了。
“这有什么?育良书记常说,只要是对人民有利的,不管再困难,我们都要迎难而上。我是育良书记的学生,自然是和老师一样的。”
葛伟忠不欲和伶牙俐齿的祁同伟纠缠,转而说起下一项工作。
倒是赵东来,趁着他看不见偷偷冲祁同伟比了个大拇哥儿。
祁同伟冲他笑笑。
葛伟忠想要离间他和老师的感情,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17
沙瑞金回京州没几天,就主持召开了省委常委会议。
高育良回来的时候,祁同伟正在做饭。他和高育良的关系不能为外人知道,所以家里只是请了个钟点工帮忙做做家务,做饭还得自己来。
见高育良脸色还好,他把饭菜端上桌,“老师,沙书记说什么了?”
高育良喝口粥,“我看他一来,汉东的天马上就要变了。同伟,你再和我详细说说你和他一起调研的事儿。”
“好的,老师。”祁同伟又详细讲了一遍,末了又道,“老师,我看沙书记不是好相与的人。他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我总感觉他城府很深。像是……像是冲着咱们‘政法系’和‘秘书帮’来的。”
高育良眉头一跳,“什么‘政法系’‘秘书帮’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身为公安厅的副厅长,不要听风就是雨。我们都是人民的公仆,是为人民服务的。不存在这个帮那个派的!”
“是,老师,我知道。这不都是外边人瞎传吗?我的意思是沙书记他不知道,在他心里咱们就是这个帮那个派啊!”
高育良的脸阴郁下来,祁同伟说的是实情。他在汉东大学当了那么多年的政法系老师,如今汉东省政法口的官员大多与他有旧。没有旧的也想方设法的与他有了旧。这人多,势就盛。他这些年也依靠着周天明的赏识和这些‘势’,步步高升。虽说他并没有‘官官相护’,可在外人眼里他就是‘政法系’的掌门人,而祁同伟就是急先锋。
“同伟啊,这就是做官的难处了。‘君子群而不党’,可在外人眼里咱们稍微亲近一下,就已经成了一派了。沙瑞金来者不善,他有肃清汉东的想法。现在咱们只有低调了。”
“是,老师,我知道。您不必太忧心,这些年我看着师弟师妹们还是很争气的,没有什么害群之马。”
“那就好。”
高育良心里不太平,李达康那里就更闹腾——丁义珍、‘九一六、’更让他不安的是他的妻子欧阳菁。他没有十足把握欧阳菁一定是干净的。他甚至已经隐约察觉到欧阳菁给他带来的危险。
今天在常委会上,高育良已经揪着丁义珍和‘九一六’给他来了个当头棒喝。虽说沙书记没有表态,但有时不表态也是一种态度。
李达康越想越心惊。
离婚,几乎毫不犹豫的,他想到了这个方法。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从这场旋涡中解放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在沙书记面前保证自己的清白。
他的心底有一丝迟疑。他和欧阳菁,尽管感情已经不在,可风风雨雨的二十多年,就这样舍弃,自己的心里也疼啊!
李达康一夜未眠。
高育良也没有睡好。祁同伟昨晚吃过饭就走了——沙瑞金刚来,他不想这个时候多生事端。猛一下子身边少个人,他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没想到,一大早,祁同伟就又来了。
高育良看着他,有些无奈。“不是说好了,要低调!你天天早晚都往我这跑,算什么样子?”
祁同伟笑得一脸无辜,“没事儿,老师。我来之前已经看过了,沙书记这会儿大门紧闭,看样子还没起。他在这儿最少四年,咱不能总这么躲着他吧?干脆我就大大方方的来,还和以前一样,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再说了,老师,我这不是习惯和您一起吗?昨晚上我都没睡好觉,好不容易挨到天明。”
高育良被他气笑了,合着你是没断奶的小娃娃?年纪越老心就越软,对着祁同伟,就越来越放纵。何况他也觉得一直躲着不是办法,与其让沙瑞金猜疑,不如一早就晾在他眼皮底下。
“别说了,快些吃饭上班吧。”
“哎,好的,老师。”
还和以前一样,吃过饭,祁同伟收拾好了,两人一起出门上班。
也是赶巧,沙瑞金看外面飘起了小雨,出门就比平常早了点儿。
车子刚拐了个弯儿,就看见不远处高育良家门口站着两个人。
祁同伟正一手提着高育良的公文包,一手锁门。高育良斜着身子,一手拿着把伞。等祁同伟锁好门,就顺手接过高育良手中的伞撑起来。
两个大男人撑一把伞当然挤得很。祁同伟将伞大部分都撑到高育良那边,高育良把伞向他那边挪挪,说了句什么。就见他笑了笑,将伞又挪回去了。短短一段路,祁同伟一直满脸微笑。仿佛他讲了什么幼稚的话,上车之前,高育良伸手在他脑门儿上戳了一下。祁同伟不以为忤,笑得更开怀了些。
沙瑞金眼皮一跳。
两人上了车,车子慢慢不见了。
不知怎么的,沙瑞金突然想到周天明的话:如果高育良是一只老狐狸,那么祁同伟就是一只狼崽子,还是那种护主的狼崽子。
仿佛不经意地,沙瑞金问道,“小郑,高副书记和祁副厅长的关系怎么样?”
他原来的司机年龄大了,现在的司机是来汉东之后才跟了他。是个年轻人,沙瑞金当初就是看他年轻,人际关系简单才选了他。
“高副书记和祁副厅长关系很好啊。两人原来是师生关系,祁副厅长一直都很尊敬高副书记。几年前高副书记离婚之后,祁副厅长还搬过来住了一段时间哪。”
“是吗?”
“嗯。”沙瑞金平时一直沉默寡言,小郑想要多了解他都不行。现在见他仿佛有兴趣,不由来了精神。“祁副厅长一直说上学的时候高副书记见他家庭困难,就一直帮助他。带他回家吃饭,给他买新衣服,还格外辅导他的功课,他心里一直把高副书记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看待。”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人人都知道。”
人人都知道?沙瑞金笑了,有些事情,就是因为人人都知道,才不引人注意啊!
小郑见他不言语,心里有些忐忑,不会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吧?想了想,心里只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巴子。
一个政法委副书记,一个公安厅副厅长,两人走这么近,沙书记能高兴吗?小郑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再次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说话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18
陈海出车祸成了植物人。侯亮平从最高检调到汉东任反贪局局长。
葛伟忠在山水庄园设宴招待侯亮平,祁同伟作陪。
因为陈海的原因,侯亮平一股郁郁之气。葛伟忠浑然不觉,只祁同伟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学弟。
“亮平,今日真是沾了你的光,我才能来这么高档的地方转转。来,学长敬你一杯。”
侯亮平一怔,来到这里之后他就怀疑祁同伟是别有居心。现在听他这样说,仿佛是第一次来的样子。看他样子不像作假,再说这种事情一查就明,也没有必要作假。
侯亮平露出一个笑容,“来,学长,我也敬你一杯。”
葛伟忠和高小琴也端起酒杯,“来,我们大家一起,一起啊。”
几个各怀心思的人一起喝了一杯。
高小琴娇笑着,“祁副厅长,您怎么用小杯啊?这可是不太公平啊!”
祁同伟今天来蹚这趟浑水,一是为了提醒侯亮平山水庄园的存在,二就是高小琴了。上辈子高小琴有了他唯一的孩子,上辈子高小琴是唯一和他在一起取暖的人……
他愣愣的看着现在的高小琴,怀念着‘以前’的高小琴。
葛伟忠脸色变了,高小琴是赵瑞龙送给他的人,还从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看着高小琴。
高小琴脸色也微微变了,但她马上调整过来,“怎么了?祁副厅长,有我在您面前,您还想着哪位美人呢?”
她亦娇亦嗔,媚眼如丝。
祁同伟回过神来,“有高总在跟前儿,我还能想得起哪位美人呢?”他伸手阻挡了高小琴要给自己换杯子的手,“不用了,高总,我酒量不好,一向小杯。”
“祁副厅长,给个面子嘛。今天在座的诸位都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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