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渊这次是真的冷了神色,眯了眯眼,“慕容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慕容青掌心一展,剑便飞入他手中。他眼带寒霜,厉芒一闪而过,“那就试试吧。”说罢,手中剑刃上又有黑森森的魔气盘旋而上,忽然从剑尖上凝出一条巨龙来,那巨龙顺着慕容青的胳膊往上纠缠,最后堪堪停在慕容青的肩上,与慕容青一起紧盯住司马渊。
“有几分意思。”司马渊知道如今慕容青刚刚魔气复苏,正是容易暴走的时候,在这个当口和他纠缠没什么好处,反正总有一天慕容青会开启逆转大阵的。
司马渊扯唇笑了笑,身影烟雾一般变淡,最后消失在原地。
司马渊走后,慕容青才转眼看向那边的慕容白,而慕容白早已经晕了过去。他下巴和衣襟上都是血淋淋的,一头白发刺得慕容青眼睛生疼。
【五十二】
慕容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绑在十字架上,双臂被迫大张,脚下也有镣铐,整个人呈大字型。
这里还是乾坤洞,只是多了一个十字架。
慕容青坐在桌边品一壶茶,眉眼透着邪戾,墨青长袍曳地,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魔气。
慕容白定定看着他的侧脸。
慕容青也没转头,手上摩挲着一只镂空雕花的茶壶盖子,冷淡开口问:“葫芦呢?”
慕容白不答,只道:“你如今已有肉身,到底还要什么?”
“呵,”慕容青冷笑一声,斜睨着慕容白,“我要什么?我要你活着。”顿了顿,他又挑着眉补充道:“我知道你给我下了双生咒,所以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绑住你的身子,也是为了防止你跟我同归于尽。”
慕容白沉默。
慕容青想了想,一边盖回手里的盖子,一边轻声问:“你的早衰到哪一步了?”
慕容白还是沉默。
慕容青迟迟等不到回答,转头怒瞪着慕容白,身形忽地一闪,原本还坐在桌边的人已经站到了慕容白面前。
慕容青看着慕容白冷冰冰的模样,埋头嗤笑一声,再抬头时已是目露凶光,他一手紧紧捏住慕容白的下颔,迫他抬头看着自己,“我告诉你,慕容白,我没那么多耐心!葫芦到底在哪儿,早衰究竟如何了——这些你最好明明白白告诉我,这样我还能择个吉日开启逆转大阵,让这些人死得痛快点!”
慕容白眯眼看着慕容青眼下青黑的魔气,一字一句厉声道:“慕容青,你这样子真丑。”
慕容青冷哼一声,一把甩开他的下巴,力道大得让慕容白猛地侧过脸去。
随即,慕容青又是倏然一笑,拍着慕容白的侧脸叹道:“你好看不就行了,你说是吧……哥?”这一个“哥”字的尾音微微勾着,声色喑哑,将如同醉酒一般的灼热气息喷在慕容白脖颈。
慕容白浑身一颤,却仍是镇定下来,“你别忘了你当着慕容先祖发过的誓。”
慕容青大笑起来,“你也别忘了,我是魔,发誓算什么?”
慕容白再无话可说。
慕容青见慕容白又是默然不语,面色已然不虞。他忽然踏前一步,魔气逼近慕容白。
慕容青阴冷地笑着,一手撑在慕容白胸膛,缓缓向下滑去,忽然手指一勾,搭在他的腰带上。慕容青凑近他耳边,伸舌舔了舔他的耳廓,对着他的左耳哑声道:“跟我一起长生不老,你不想吗?”
魅惑至极的声音顺耳入心,慕容白心头微颤,气息有一刻的紊乱。
慕容青贴着他颈侧轻笑一声,缓缓向下嗅着他颈间的气息,披散的长发搔着他的下颔,扣在他腰带上的手也开始缓缓动作,似是要解开腰带。
“滚开。”慕容白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被绑在架上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慕容青还是邪笑着,手上的动作分毫未停,将那腰带卸了下来,扔在一旁。
身上的衣衫瞬间松散开来,慕容白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道:“你疯了——”
不等他话音落下,慕容青已经贴上来,一手再次攫住他下颔,拇指在他下巴尖儿上来回摩挲,说话时的气息吹拂在他唇上,“慕容白,早在一年前,我就想这样疯一次了……”说罢捏着他下颔的手一抬,头微微一低,轻易便吻住慕容白的唇。
慕容白的身子猛然一僵,随即剧烈地抖动起来,似乎是气得狠了,连带着十字架都微微颤动。
慕容青却不管他什么反应,径直以舌尖去撬他紧闭的齿关。
慕容白却是纹丝不动。
慕容青也不着急,慢慢伸手脱下他的外衫,随意往桌上一扔。接着是里衣,慕容青伸手探进他前襟,在他胸膛上轻拢慢捻。嘴上也没闲着,慕容青还是极耐心地以唇舌挑逗着慕容白的齿关,慢慢地吮吸缓缓地舔舐。
慕容白的前襟已经被拨开,慕容青的手在他两边茱萸上停留了一会子,就顺着腰腹的肌肉往下游移,一直到他胯间。
慕容青本想趁此逼得慕容白张嘴,可没想到,在他轻轻抓了抓他腿间之后,慕容白的身子仍然一动不动,齿关也依然闭得极紧。只除了那一声陡然粗重许多的呼吸,再没什么别的变化了。
慕容青停了动作,退开些许距离,好看清慕容白的脸,却见他脸上什么也没有,只那双眼里有显而易见的厌恶之色。
“你为什么没反应?”慕容青的声音还喑哑着,却已经透出了几分阴沉的味道。
慕容白讥笑一声,冷淡道:“我年幼时杀过许多凶兽,它们虽不如蛊雕那般难缠,却也经常让我负伤。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顿了顿,慕容白一字一句道:“被凶兽咬了一口。”
慕容青看了慕容白许久,直到滚烫的身子凉下来,他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甩袖走了。
徒留慕容白衣衫不整地留在十字架上。
有穿堂风呜咽而过,将他的外袍吹落在地。
凉风抚上胸膛,慕容白猛地回神,齿关一松,整个身子都垮了下来,张着嘴大口大口喘粗气,眼里泛着微微的赤红——差一点,他就忍不住了。
此时,嗣城的一间破宅子里,五六个乞丐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瓷碗往里走。
“欸,今儿运气真是好,遇上那几个公子哥儿,赏了不少银子啊哈哈!”为首的那个瘦高瘦高的乞丐笑嘻嘻地掂了掂瓷碗里的银子。
“老二哥,咱什么时候分银子啊?”旁边一个鹰钩鼻的乞丐伸手要去摸那瓷碗里的银子,却被老二一巴掌拍了回来。
后头另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乞丐道:“四儿哥,讨钱的时候不见你多卖力,分钱倒来得挺快啊?”
鹰钩鼻转头瞪了那少年一眼,那少年也不服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理直气壮的样子。
几个乞丐进了那破宅子,看见依然蜷缩在墙角的两个人。
鹰钩鼻眼珠子一转,吆喝着道:“哎呀,今儿收获不少啊!怕是有几两银子了吧?”
少年知道鹰钩鼻那点恶心心思,也不搭腔,又哼了一声,自己到自己那方茅草席上休息去了。鹰钩鼻仔细看着墙角那两人的反应,却见两人仍然无动于衷,连看他们一眼都没看,于是自知讨了个没趣,也跟着躺到自己的地盘上小憩。
老二瞥了眼墙角的两个人,想了想,还是端着瓷碗走过去。
老二在他们面前蹲下,从碗里拿了两个铜板扔到地上。
“饿了多少天了?”
王元芳无力地抬头看他,又垂眼看向地上的两个铜板,开口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一样,听上去像是饿得没了力气,语气却是坚定得很,“我不要。”
“呔!”老二冷笑,瞥了眼王元芳怀里烧得迷迷糊糊的贺小梅,“你不要,你媳妇儿也不要?”
王元芳抱着贺小梅的手一紧,唇角绷得死死的。
“既然落了难呐——”老二摇着头叹息一声,起身拿脏兮兮的手拍了拍王元芳的肩,“就要服软。”随后又端着瓷碗走了。
王元芳身子一僵,垂眼,深深看向怀里满头大汗的贺小梅,目光微移,又落到地上躺着的两个铜板上,手里松了又紧。
贺小梅和王元芳是三天前找到这间破宅子的。最开始他们的来的时候,几个乞丐围上来要赶他们走,是老二看贺小梅病得像要死了,看他们可怜才同意他们进来。
第二日清晨,几个乞丐从草席上爬起来,脸也不洗衣冠不整的就拿着碗往外晃荡。
那时为了照顾贺小梅,王元芳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天刚蒙蒙亮,眼睛就大睁着。那鹰钩鼻的乞丐见他醒着,便扔给他一个破碗,招呼他一起出门。
王元芳愣了好久,又看了看那碗,才明白过来这些乞丐是让他跟他们一起去乞讨。
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闷气,王元芳一把砸了那碗,惊得几个乞丐的瞌睡都猛地醒了过来。那鹰钩鼻当场就发了脾气,带了几个乞丐撸着袖子朝王元芳骂骂咧咧的,像是要打架的架势。
最后是老二拉住的他们。
老二一边拦住乞丐们,一边扭头看着王元芳赤红的双眼,冷嗤了一声,“别管他,我们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