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总是睡不着。”Meester看着他换掉花瓶里原来已经枯萎的花,然后再为她安排一些其他的生活细节,似乎自然而然地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领地,Meester一点都不喜欢他这样做,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说,幸好他没有要求去她的卧室,不过帮她打扫卧室的女仆也是他派来的。
“上次我帮你配的安神药你还在喝吗?”Huovinen来到她身边,检查了她的脸色与精神状况。
Meester点点头,“头两天很管用,后来就渐渐地失去了效果。”其实那些药水都被她倒掉了。
“这样子啊,那我回去再帮你配点其他的药吧。”
Huovinen坐在她的身边近距离地看着她,他似乎很喜欢这么做,借检查身体的机会一直这样看着她,Meester觉得有些尴尬,稍微拉开一些距离说:“我想见见Sebastian。”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切行为都要经由他传达出去,就好像她是一个被囚禁的人,天鹅堡就是她的牢笼。她也曾尝试着走到外面去,却发现大多数人对她都怀着一种不可理解的敌意,她问过Huovinen,他只是敷衍地把那种行为解释为战争后的恐惧,Meester可以感觉到事情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可是自己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Huovinen想起Sebastian到现在还躲在国王的寝宫里,便笑着说:“这个……恐怕比较难。”
“为什么?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Meester忽然着急起来,脑子里一时间闪过许多不好的猜测。
“不是。”Huovinen被她认真的样子吓到了,立刻收起玩笑,“因为他跟国王的恋情被公布于众,他最近一直都避免着抛头露面,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Meester这才放下心来,“那你能不能帮我转告他,让他到天鹅堡来找我。”
“好。”Huovinen点了点头,阅历丰富的他这次却没有看出她对Sebastian的特殊感情,只当成是对世界上唯一血亲的依赖。
Sebastian还是没有勇气走到拉普兰民众的目光下,但他又想去见Meester,要怎么办呢?这点小问题怎么会难倒聪明伶俐的魔法师,Sebastian等到夜幕降临后做了一番乔装悄悄地从皇宫里出来。
当他从Meester卧室的窗户翻进去的时候,发现她正在收拾行李,“你要离开这里吗?”
他以前被陷害的时候从牢里逃出来就是这样来找她帮助,这些美好的回忆Meester都还记得,但是有些时光过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想出去看看。”
“你要去哪里?”Sebastian有一种预感,可能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有一个朋友告诉我,往南走穿过波罗的海有一个叫高卢的地方,那里四季温暖景色鲜明,到了夏天漫山遍野地开着薰衣草,就像是紫色的海洋。”Meester已经忘了那个朋友就是Blake,但是她还记得她曾经说过的一些印象深刻的话,她向往那个如童话般的地方。
Sebastian觉得她是想要逃离这里,逃离她曾经深爱的家乡,虽然她忘记了她对这个国家造成的伤害,但拉普兰的人民是不会忘记的,她一定能感受得到他们对她的那种恨意,离开对她来说或许不是坏事。
“你一个人去这么远的地方,我很不放心。”
Meester很快便整理好她的行李箱,“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而且是时候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了。”
“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Sebastian想挤出一丝微笑却失败了。
“后天,不过你还是不要来了。”Meester认真地说:“我怕看到你之后我就舍不得走了。”
Sebastian湛蓝色的眼睛里流出眼泪,“那就别走了,我也舍不得你。”
Meester再也控制不住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如果时间能一直停留在你刚来拉普兰的那段该有多好,我一定会把当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而不是为了要当拉普兰的皇后废尽心思。”
“现在也不晚。”Sebastian拥抱她,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对于姐姐来说并不只是弟弟或朋友那样的情谊,“如果你想离开拉普兰,我可以陪你去爱斯堡,那是我从小成长的故乡,母亲也曾在那里生活。高卢太远了,远到连我们之间的重逢都是遥遥无期。”
Meester始终没有把这份感情宣之于口,“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过得好见不见面都无所谓。”
Sebastian知道他留不住他的姐姐,与她道别之后他来到了Huovinen的住所。
“你知道高卢吗?”
“那里离拉普兰很远。”他半夜三更来问一个遥远的地名,Huovinen猜想一定是和Meester有关,“如果不眠不休一直在赶路,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到,不过那里的气候要比拉普兰温暖很多。”
Sebastian说:“Meester打算去那里看漫山遍野的薰衣草海洋。”
“想看薰衣草是假,她是想借此逃离这个憎恨她的地方。”Huovinen能理解她,“一直生活在这种充满了敌意的环境里,是非常痛苦的事情,而她自己却又把对拉普兰造成的伤害都遗忘了。”
“我知道,我也希望她能活得开心。”Sebastian低着头,他来这里找他是有目的的,“可是那里太远了,而且跨过波罗的海就是陌生的世界了,陌生的人陌生的语言,她一个人去我很不放心。”
Huovinen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去过的地方很多,有足够的阅历,如果有你陪在她身边,她肯定就安全多了。”Sebastian把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说出来,“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觉得她会愿意让我陪在她的身边吗?”Huovinen并不笨,Meester对他的态度是很明确的。
Sebastian根本就不担心这个问题,“你会有办法的,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Huovinen苦笑,“你怎么知道我会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陪她去流浪。”
“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请求,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Sebastian说完之后就离开了Huovinen的家,他能为Meester做的只有这些了,不管他们以后分隔多远只要她平安就好。
三天后,Sebastian在Kimi的书房里目送Meester离开拉普兰,影像倒映在桌子上的那盆水面上,马车上只有Meester,如Huovinen所料她不愿意接受他的陪伴,但是他不久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马跟在那辆马车的后面,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的。
水面上的倒影晃动了几下后便消失了,Kimi在旁边看得出神,“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想看到什么都会出现在这盆水里?”
“距离太远不行。”Sebastian摇了摇头,“在一个国家的范围之内还是可以的。”
“那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会知道喽?”Kimi忽然觉得很不爽,“这不公平,你得把这个咒语交给我,我也要知道你在做什么。”
Sebastian白了他一眼,如果只是知道咒语就可以使用魔法,那不是人人都成魔法师了,于是带着戏谑的表情勾住国王的脖子说:“现在才发现不公平已经晚了,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是我的情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自负的国王陛下怎么可以被他压制住,于是他想了一个对付Sebastian的办法,“我要举行婚礼,光明正大地把你娶进门。”
“哪有两个男人举行婚礼的。”这一下子踩到了Sebastian的痛脚,他连面对注视的目光都不敢,怎么敢在全拉普兰群众的面前举行婚礼。
“两个男人都可以相爱,为什么不能举行婚礼。”Kimi这下放心了,他的魔法小情人也有把柄在他的手里。
“我不要。”Sebastian气得噘起了嘴。
Kimi得意地勾住他的脖子,“也行啊,那你以后要好好对我,如果你敢在我身上用魔法,那就来一场盛大的皇室婚礼吧,哈哈哈哈哈。”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
国王的笑声和小男仆抱怨的声音久久地在拉普兰皇宫里回荡,虽然很多年以后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了,但他们却是世界上第一对获得祝福的同性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