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感觉一股力量将他向前一拉。
然后一个旋转,他落入一个怀抱中。
那人用后背挡在他身前,结结实实地承受住那些硬币的攻势。
toey听到那人闷哼一声。
看来还是很疼的。
然后那人放开了他。转身面对着攻击者,身体站的笔挺挺的,仿佛刚才被砸的人不是他。
女人傻了。
她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见到自己的偶像。
“Ohm。”她小声叫着那人的名字,连声音都在颤抖。
然而Ohm用十分冷漠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罪犯。
“我以为,”他说着,话语中全是冰冷,“我的粉丝至少都会有一颗善心。”
说完,他不再看她,而是拉起toey的手,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Ohm全程牵着他的手。
等到他们停下来的时候,他仍没有放手。
他们停在一个巷口。
四周很安静,他们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toey抽回自己的手,想转身离开。
这时候Ohm困住了他。他支起一只手臂,将toey抵在墙间。
“我们谈谈。”他沉着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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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在车里。
toey坐在副驾驶位,双眼四处打量着。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以前都是他开车接ohm。没想到十年后颠倒过来了。
圆溜溜的眼眸转悠一圈,最后目光又黏回Ohm身上。
此时Ohm正弯着腰,用指腹揉搓着后背。
toey本来想问他疼不疼的。
可是话一开口,却变成了:
“你的粉丝还真是可怕。”
Ohm转头看他一眼,无奈地辩解:“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可是,不是说,有什么样的偶像,就有什么样的粉丝吗?”他打趣他,“我的粉丝可都是很温柔可爱的。”
这次Ohm不回话了,因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只直直地盯着他,然后伸手拂toey额前缀着的碎发。
“刚才有受伤吗?”他柔声问。
明明被砸的是他,他还反问自己有没有事。这让toey怎么接?
因此他只愣愣地摇头。
“那就好。”Ohm帮他把那缕碎发勾到耳后,手指顺便碰碰他耳朵。
在toey“喂、喂”一声声的反抗下,他才轻笑着松手。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toey掌心。
“你给我钥匙干嘛?”
看规模不像车钥匙。toey在心里腹诽,他一开始还以为Ohm是内伤到开不了车了,要他送他回家呢。
“我听说你正在玛希隆附近找房子。”Ohm说。
“是啊。那又怎样?”
Ohm望着他,缓缓道:“你可以住这里。我们以前的公寓。”
他用了“我们”这两个字。toey怎么听怎么别扭。
“那怎么行?现在屋主不是你吗?
难道要我跟你住一起?才不要。
而且我习惯一个人住了。我还是另外找地方吧。”
ohm听了他一连串连绵不绝的拒绝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放心,我平时不来这里。这屋子只会有你一个人。何况,它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toey想了想,既然不用见到Ohm,那住回旧公寓也不错。其实他还没适应新地方呢。
收好钥匙,他客套地说:“其实不是不让你来啦!毕竟是你的房子。”
“不过,不交租怪不好意思的。要不我们还是定个租金吧?你就给我个熟人价。”
但是Ohm坚持说不要。
“那怎么行?不交租我住着也不自在啊。”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间,Ohm突然发话了:
“这样吧。以后每个礼拜,你都做一顿饭给我吃,当抵付租金了。这个提议如何?”
toey觉得这个提议有点奇怪。但他要是再不接受,反而成了矫情。
于是他答应说好。
听了他的回答,Ohm的嘴角不露声色地弯出一个弧度。
番外一:Timeline(4)
Ohm承认,他第一眼见到Toey的时候,就被他所吸引。
Toey有一双娇俏的唇,任何美景也无法比拟;望着它的时候,你再看不到其他。
Ohm喜欢逗他笑。他一笑,脸颊会泛起好看的梨涡,同时伴随着笑声清脆爽朗。
于是,Ohm很快对他动心了。
他时常在问自己:
“那么轻率开始的一段感情,能走多远啊?”
太过年轻的灵魂,太过坦露的炽热,又能灼烧多久呢?
他曾轻易地让他进入他的世界,也以为能轻易地将他放开。
因此,分手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决绝,没有一丝挽留。
未经历过波澜的感情、轻而易举就得到的感情,能有多深刻?
是的。他曾经是这样以为的。
但是没想到,真的放下他,会那么难啊!
原来让你走进我的内心,我就没法让你离开了。
(4.1)
玛希隆附近的学生公寓最近有位名人频频拜访。
Ohm每次都装作不经意路过,然后上来坐坐。
toey有时会调侃他:“怎么这里风水很好吗?还是能吸到财气?”
见他表情微妙,toey又会立刻改口:“我开玩笑的啦!你知道我最喜欢说冷笑话了。”
Ohm记得Toey喜欢说笑,但是是在很多年前。
交往后的几年里,他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幽默了。因为他多了很多烦心事,例如学业、还有工作的取舍。
他们每周都会见面,有时候是两次,有时候是三次。
渐渐地,他们开始聊天,交谈各自生活中的际遇。
就像从前那样。
一开始是toey在说。他会告诉Ohm自己又去健身了,身材恢复地如何如何好。他还展示Bonne最新的摄影作品,以及发表一些重返大学的感想。
他说起这些的时候,总是眉飞色舞的。仿佛对生活充满了向往与活力。
“那你呢?最近在拍什么戏啊?”toey问他。
Ohm回答他,自己正在拍一部跟跆拳道有关的电视剧,女主角是Klar。
“Klar!就是那个超漂亮的女明星?你小子,艳福不浅啊!”toey重重拍他的肩,看上去一脸歆羡。
Ohm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他下意识地皱皱眉头。
“怎么这个表情?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Ohm自然不会告诉他,是因为toey对此事的反应令他不舒服。他本以为toey应该吃醋,而不是羡慕。
他告诉了他另一个原因。
原来这个制作班底是他第一次合作,导演Tang是圈中公认的前辈,曾经导过很多优秀的作品。Ohm原本很期待这次合作。
然而,Tang却利用自己的职权,在拍摄的时候占尽女演员的便宜。
Ohm私下有找导演谈过,希望他不要这么做。结果却是换来他的争锋相对。
Tang故意在拍他的镜头时吹毛求疵,一次次的“cut”让他重拍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善心,却换来成倍增加的工作负担。
他后来有问过自己的经纪人Dew,才知道原来Tang向来如此,只是由于他地位高,因此大家都忍着不发声。
“太过分了!简直是人渣!”toey愤怒地拍打桌子,一跃而起。
“这种人应该得到教训!”
Ohm当然也这么想。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是大导演。没人敢得罪他的。”
在这个圈子里,你不得不忍受一些规则,这是件无可奈何的事。
toey的脸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但他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眉头一扬。
“我有办法了!不能明着来,我们可以暗地里对抗啊!”
Ohm好奇地望着他。只见toey将脸凑近他,神秘地说着:
“你明天到了片场,趁没人的时候,往他水杯里吐口水。”
toey的脸上露出鬼马的笑容,“这样既报了仇又不会被发现。这个整蛊办法如何?”
仿佛被戳中奇怪的笑点般,toey开始捂着肚子仰头大笑。
一旁的Ohm望着他,不禁失了神。
这样的toey,让Ohm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次,他们一起去海外工作。
由于年纪小、又是新人,Ohm受到当地工作人员极其不礼遇的对待。
他因此哭的很伤心。
当时Toey抱着他的头安慰他。然后叫嚷着要给那个工作人员一点教训。
可怎么教训呢?
“往他的茶杯里吐口水!”
看来无论过多少年,他的整蛊方式始终如一。
可他们最后到底有没有去执行呢?
Ohm不记得了。
他对那天的印象很淡。因为那天的他没出息地哭了。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开心的记忆总是隔天就忘。因此平日的他似乎永远保持着兴奋和喜悦。
Toey就不是了,郁闷的事他会压在心里很久很久,然后时不时爆发出来。
但他现在真希望能记起来一些。
他想记起,那天的Toey看他的时候,脸上是何种表情;他想记起Toey说话时的神态,还有他摸着他头时的温度。
他真希望能想起来。
哪怕只有一点。
(4.2)
Ohm没想到,重逢后的Toey会改变这样多。
他不再关心他,不再眷恋他,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毫无温度,有时甚至带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