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宫羽,外界的一切音像都已经化为黑白默片影响不到他了,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那在胸腔里不安分的一下比一下更快的心跳声,告诉他最真实的东西。
马文才额头与他相抵在一起,眼睛直勾勾的像是要望进他的灵魂深处:“信我一次,可好”
宫羽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在用这种近乎恳求的语气同自己讲话,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在用那么卑微的语气讲着这么一句话,即使是谎言,他也没办法不动心吧。
因为,他的心跳早就已经出卖了他。
“好。”宫羽张嘴,最终只说出了这一个字,因为其他的字已经被他用唇给堵回去了。
直至他们分开了很多年的以后,宫羽一直都记得当时的场景,因为那个发自内心的纯真的微笑,已经甜入到他的骨髓中去了。
肉包已经识趣的慢慢的退了下去了,这个世界并不忌讳男男之间的风流韵事,当年的汉哀帝与董贤都是如此。但是,看自家公子的意思是要与宫羽那个小鬼一定终身了,这个,可是家族绝对不会准许的。
公子你是当真要走这条路的吗
祝英台这几日已经渐渐地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时时刻刻为自己着想的大哥,只是自家的大哥,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
梁山伯搀扶着王兰,一步一步的向医署的方向走去。
祝英台握紧手上他祝家庄专治跌打损伤的白虎膏,本来要将它送给为她和宫羽上山采药扭到脚的王兰,既然她有梁大哥的悉心照料,也不需要这种东西了吧。
一直在跟踪祝英台的王蓝田以及被王蓝田拽过来的秦京生:“……”
脑子难得一灵的王蓝田拉了一把同样若有所思的秦京生:“你觉不觉得祝英台有些不对劲。”
“是有一些,但是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秦京生冥思苦想。
“你觉不觉得祝英台好像是一个女孩子而不是男孩。”王蓝田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虽然你会说宫羽长得比祝英台更好看更像是个女的,但是在宫羽的身上绝对是没有祝英台那么重的脂粉气。我决定了,你去暗中查一下祝英台私下里的活动。”
完全丧失了话语权,被自说自话的王蓝田直接定下行程的秦京生:“……”
第 23 章
第二十三回
又是寻常的一天。
宫羽如斯感叹,像是个阅尽千帆的老夫子似的。
然后,今天就出事了。
当然,今天的事终于不是自己搞出来的了。在宫羽得知这个出事了的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然后,才有心情接着问明白,当然事实上他是在八卦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在王蓝田半笑不笑的讽刺声中,宫羽get到了两个信息。第一,梁山伯给谢先生写情书了:第二,梁山伯给谢先生写情书的事情现在已经东窗事发了,现在梁山伯已经被山长请过去喝茶去了。
梁山伯居然给谢先生写情书宫羽的心中明明白白的飘过了这样几个大字:这不科学!!!
马文才一把拦住急急忙忙地想要参与其中的宫羽:“你要去干嘛。”
宫羽无辜的回望着他:“去帮忙啊。”
“不许去。”马文才严肃脸:“你会越帮越忙的。”
感觉自己身为男人的强大自尊心深深地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宫羽偏要向虎山行:“我就不!”
马文才无奈了,摸着他瞪得老大看起来湿漉漉的又倔强的可爱的眼睛:“乖,咱们不闹了好吗”
这个画风怎么这么明显不对啊摔!这样下去不就是显得我在胡搅蛮缠吗摔!还能不能愉快的吵架了摔!宫羽一把抓住在自己的眼角出摸来摸去搞暧昧的某人的手,哼哼唧唧的不说话。用沉默来表示他的无声抗议。
马文才收回手,装作看不懂的样子,一个侧身就将某个不听话的某人扛了起来。
被某人的肩膀顶着肚子的宫羽哇啦哇啦的,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就老实不动了,因为他感觉倒挂着还傻叫的自己的头有点晕。
被忽视在马文才身后的王蓝田反应过来急忙的跟上去,还边赶路边用最恶意的猜测揣摩两个人的关系,宫羽那货不会是马公子随身带着的男宠之类的吧,当然在某一方面来说他其实也是真相了。不过由于两个人表现的坦坦荡荡的,王蓝田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本来还想休息一会儿再战一回合的宫羽看见马文才所走的方向整个人就老实了。他用手指戳着某人坚实的背,明明就是一个看起来瘦削的家伙,为什么居然还会有怎么坚实的肌肉,特别是分布的这么均匀好看。
暗搓搓又开始犯花痴的宫羽暗自吞着口水,想起某次不小心看到的美男出浴图。
“别闹。”马文才一巴掌就打到了某人的臀部。
由于害怕某个没节操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一些没节操没下限的事,宫羽难得的回到了宫鹌鹑的状态当中。
马文才满意了,毫无压力的扛着某人走了一路。直到到了山长的居安苑。
等到见到了一直候在门外的祝英台,马文才这才好心的将某人放下来,宫羽感觉脑子有点充血,一下子有点站不稳。明显就是预料到了这种场景的马文才将他拥入怀中,待到他恢复了才放开他。
面对如此温柔体贴的与平日所见完全不同的某人,祝英台已经完全不想说什么了,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宫羽你还好意思把你家的那位带出来是来刺激人的吗!啊!宫小羽你还有没有公德心,还有没有同窗爱了!
宫羽也瞪了回去,祝小台你有空来吐槽我还不如花时间去帮你家梁大哥去洗刷冤屈什么鬼之类的。
我家梁大哥明显就是被冤枉的,祝英台也顾不上和宫羽斗嘴,她眼巴巴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希望能够听得到一些只言片语的。
实在是受不了祝英台的一脸听墙角完全没有技巧的表现,宫羽拉着马文才就往门口走。然后当着祝英台的面,光明正大的走进门去了。
祝英台:“……”
原来这样子也可以啊!祝英台悟了,然后连忙跟了上去。
“你说这封情书不是你写的,那么是谁写的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你又如何证明你所言非假。”陈夫子咄咄逼人。
梁山伯皱眉:“我交给谢先生的明明就是治水方略,怎么可能是情书呢”
“你说是治水方略就是治水方略啊,你是没有证据,可我们这儿的证据可是挺充足的,你要不要还来和谢先生当面对质一下啊。”陈子俊微带嘲讽的说,他转身对着山长一鞠躬:“山长此等不信不义之人,怎么还能让他继续留在书院圣地呢!”
“夫子说得好狠的话啊,”宫羽懒洋洋的走进来:“夫子如此处心积虑的要赶走梁山伯,是纯粹的因为他交不起束脩的原因,还是因为两人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呢哦,当然,学生不是在抨击夫子你,学生只是在进行某种推断而已,不作数的。”
“学生只是想说的是,在事情还没有出结果之前,不要先妄下断论,要知道,舆论可是会逼死人的,这要是逼过头了,会出现什么结果还真的是不好说啊。”宫羽自顾自的说着,有心人都听得懂他的话中话的意思,可是他们愣是只能装疯卖傻的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就知道这个混小子一来就没有好事的陈子俊:“宫羽同学你这是何意!你是在说我与梁山伯有矛盾设计陷害与他喽,你知不知道目无尊长胡说八道在书院里是犯了什么罪!”
“夫子,先别急着教训我嘛,我刚才可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夫子你自己在说的。”宫小羽无辜极了,他顺势靠在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某人身上,像是得了软骨病一样似的,完全没有听出陈夫子暗藏的威胁之意:“我家谢姐姐还没来呢,夫子这种事还是等当事人来的时候再说吧。”
“没大没小的,你怎么可以叫谢先生称呼为姐姐这种没有上下尊卑的称呼呢”陈子俊更加是吹胡子瞪眼的,内心更加是妒忌的死他看起来和谢先生看起来那么要好的关系。
“我与我家姐姐的事,夫子怕是不便插手吧。”宫羽的笑容变得超级假的,马文才顺势捏了捏他的脸。
“别闹,我在做正经的事呢。”宫羽打掉他正在作乱的手。
第一次被一个经常被自己说别闹的某人口中听到某人叫自己别闹,马文才的心情那叫一个酸爽的。
“那宫羽同学,你有什么好的方法来确定梁山伯同学与此事无关呢”山长大大不为世俗所干扰,在话题渐渐地歪楼之前把它拉了回来。
宫羽不敢像对某人一样无理的对待山长了,他站直身子鞠躬:“山长,学生觉得,此事想要证明山伯的清白并不难。俗话说的好,字如其人。只要一比对字迹,就什么妖魔鬼怪的都出来了。”
陈子俊一震,眼中流露出几分怪异的光。
祝英台扯了扯宫羽的衣角,她想起来她忘了告诉宫羽,梁山伯的确是给谢先生写了一封情书的事情了。她其实是来替梁山伯求情的,希望夫子就饶了他这一次,不要让他被退学。
脑回路完全无法搭上边的宫祝两人鸡同鸭讲般用眼神交流,宫羽左眼眨巴着示意祝英台,他一定会将梁山伯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完全相信中国好基友梁山伯人品的宫羽同学,直接将祝英台的意思扭曲到十八里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