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李凌月轻声问道。
“想把你看清楚一些。”屠十魅伸手抚摸上李凌月的脸颊。
“天天看,还看不腻么?”李凌月感觉屠十魅的手指在自己眉间抚摸,她觉得这样的行为似乎比昨夜的肌肤之亲还要亲密。
“怎么会腻,还是看不够,总觉得今天的你和平时都要不同。”屠十魅说完便吻了一下李凌月的眉心。
“我该起来了。”李凌月转移话题,她总不习惯太过亲昵的感觉,即便她现在并不排斥屠十魅任何亲密的举动,依旧还是有些不大习惯的。
“嗯。”屠十魅点头,看来李凌月并不习惯和人太过亲近,不过她会让李凌月慢慢习惯的。
心的亲密才有身体的亲密,而身体的亲密进一步加固了心的亲密,屠十魅和李凌月便是如此。表面上看,白天的所有日常的都如常,但是她们还是发现了细微的变化,比起以往,她们之间的感觉更加亲密了。夜里,虽不是夜夜笙歌,亲密的机会也比以往更加频繁。
这样的感觉让屠十魅对李凌月的戒心本能了降低了一些,这些是她自己所难以察觉到的,而李凌月也习惯在屠十魅身边帮她处理一些事物,虽然还是没有掌握核心的权力,却也是有极大的权力。在李景泰为成年之前,她们的利益方向是一致的,而且屠十魅有意的隔开李凌月和李景泰之间的接触,在屠十魅看来,只要没有长久的接触,便不会存在太多的情感,她自然是希望李凌月的情感是偏向自己的。
相比之下,李凌月和李雪染和李景月之间相处时间的比较长,两人的琴棋书画虽然有老师,但是李凌月还是有指点一些,只不过两人资质相差较多,永阳虽比九媚好些了,但是资质平平,和她母后相比就差多了。不过屠十魅发话了,她女儿是公主,即便什么都不会,也没什么关系,也定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到时候留几个聪明忠心的人伺候就好,不过李凌月觉得多少学一些。李雪染倒是聪慧,琴棋书画样样都难不倒,儿时养成的心性虽矫正一些,却不能完全矫过来,不过倒也无碍。
随着李景月和李雪染一天一天长大,李景月长得越发的冻人,李雪染也完全不似刚入宫那下那瘦下干巴,也已经算是个美人胚,和李景月各有千秋。
单纯的永阳还不知道她亲爱的姑母和母后之间的关系,只知她们寸步不离,就像自己和雪染一样。李雪染就算没听过李明月和李凌月之间的对话,也能猜出她们的关系,何况亲耳听李明月说过她姑母和太后有染。自从知道后,李雪染虽然还怕屠十魅,但是多多少少有减轻了一些,她知道,只要她姑母在的一天,太后娘娘就不会对她做什么,对永阳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不过她对永阳倒多了几分真心,上次疫病,她就知道这个宫里真正对她好的,只有李凌月和永阳。永阳那个傻瓜竟然偷偷跑去看她,她那时候都怕极自己把疫病传染给永阳,她想若是她把疫病传染给永阳,太后应该不会放过她,虽然差点被永阳害死,但是却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除了课业之外,永阳的日子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忧愁,李雪染就弹弹琴,练练字,看看书,下下棋,再抽点时间陪永阳玩一玩,这日子滋润得不能再滋润了。
至于皇帝李景泰的课业永远都是繁重的,但是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倒也习以为常。自小随他母后一同上朝,耳濡目染,对政务从开始懵然不懂,到后面渐渐的懂了,直到十二岁之后,屠十魅让他开始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
永昌八年,屠十魅临朝称制不过八年,但是掌权却有十多年了,而此时屠十魅不过三十四岁。
正逢此时,李持月收到诏书,宣安乐侯李景朝入朝觐见,此时的李景朝已经十六岁,长相随九媚,生得风流倜傥。
“母亲。”李景朝敲门,李持月首肯,他才进门,他娘可以没规没据,他却不行,贵族所有的规矩,李景朝都没落下,小时候挨过的戒条让李景朝记忆犹新。
李持月在李景朝进来之后,便把诏书递给李景朝。
“你怎么看?”李持月问看完诏书的李景朝。
“太后正值壮年,少帝却也长成,帝后之间怕不会太平静,局势不太明朗,还是不要趟这浑水了,要不称病不入?”李景朝倒希望他太后姨母加点爵位便好,入京就算了,两边都要讨好,两边又都不能得罪,若是去了京城,简直就是夹心饼了。
“你以为她好糊弄么?”李持月冷笑的说道,对于景朝来说,屠十魅掌权越久自然是实惠更多,毕竟姨母和外甥关系更近一层,屠十魅会念姐妹之情,李景泰和李景朝却无交情,但是却又不能得罪李景泰,日后的大权终要回到李景泰手中,当然这个时间李景泰却有的等了。
“那母亲,我该如何是好?”李景朝到底年轻,他当然知道他太后姨母厉害,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厉害。
“奉旨入京,然后调去西北大营。”李持月觉得手中能握兵才是富贵安身之地,避开他们母子权力之争不说,若能手握重兵,日后李景泰就是当了皇帝,也得忌惮三分。
李景朝闻言,也知这是避开京城权斗的最好法子了,不过要去西北苦寒之地,想想就头皮发麻。他本没啥大志,只是母亲显然不会让他过得太安乐了。
第226章
“恰恰,你什么时候回来?”屠九媚看着自己的儿子,几分不舍的说道,其实她觉得她家不愁吃不愁穿,她觉得儿子没必要出门,但是夫人说了,男孩子长大了,要建功立业。
“我说过多少遍,不要叫我恰恰,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了。”李景朝觉得自己这一去,归来遥遥无期。他左顾右盼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项荣身影,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决定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项荣,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应该会很久很久以后才回来,他已经警告项荣不准在自己之前娶妻,不然就让他当太监,项荣应该没胆忤逆自己。
“信你要帮我亲手交给你姨,别弄丢了,你出去也要多写信回来,娘会想你的……”屠九媚说着说着就掉眼泪。
“我知道了,娘你就别哭了,母亲看到会心疼的。”李景朝向来很烦他娘掉眼泪,可是这一次,他并不觉得心烦,只觉得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自小他对娘是亲近得多,敬畏得少,对于母亲是敬畏和亲近参半。
“这个是娘去庙里求的平安符,你要一直戴在身上,还有一个,你帮我给你姨。”屠九媚去庙里求了三个平安符,一个早就给了李持月,一个给李景朝,另一个就让李景朝带去京里给屠十魅。
李景朝接过屠九媚手中的平安符,心里竟有些感伤,他觉得都怪他娘不好,干嘛弄的这么煽情,他多不习惯。
“时候不早了,景朝也该上路了。”李持月一贯的清冷如斯,九媚和李景朝离别时,她似乎完全没有被离别之殇所感染,站一旁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李景朝向来都觉得他母亲清冷绝世的性子和娘世俗热闹的性子截然不同,那般不同的两个人,关系却比任何人都要亲密,想来就觉得奇妙。
“孩儿出门在外,不能在尽孝,望母亲和娘一切安康,待孩儿他日归来再侍奉母亲和娘。”李景朝突然跪了下来,先朝李持月磕了三个头,再朝屠九媚磕了三个头。
“你出门在外,一切小心谨慎,戒骄戒躁,先思后行。”李持月只精简的对李景朝说了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说其他。
“孩儿铭记于心。”李景朝慎重的说道,自小,他都是由母亲亲自教导,他知道他母亲从来不说无用的废话。
“皇上十五岁了,是该大婚了。”屠十魅把礼部尚书的章世观的奏折放了下去,对李凌月似笑非笑的说道。
李凌月有些心惊,皇帝大婚,大婚意味着要亲政了,可是她不认为屠十魅会就此放权。
“皇上尚且还小,再等两年好了。”李凌月淡淡的说到,拖对屠十魅来说最好不过了。
“子嗣继承关系国祚传承,是国之大事,皇上却也不小,是该大婚了,准奏。”屠十魅自己亲自批复了章世观的奏折。
李凌月看向屠十魅,她想从屠十魅脸上看出些端倪,屠十魅感觉到李凌月的视线,她抬头含笑看向李凌月,李凌月竟有些看不懂屠十魅的意图。
“你觉得谁可以的当皇后呢?”屠十魅问李凌月。
“你心里应该是有人选了。”李凌月心中猜到了大概,这新后大概也会从屠家所出,若是屠九媚有女儿,定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屠九媚没有女儿,和屠十魅关系最亲近的,便是屠六郎,屠六郎家有三个嫡女,大的两个都已经嫁人,最小那个正好十六岁,那大概就是她了。
“暂时没有,先让皇上自己选选。”屠十魅含笑说道,可是李凌月硬是从屠十魅的笑意里感觉到了冷意。李凌月知道屠十魅这便是在试皇帝,皇帝若是从屠家选后,说明皇帝没有异心,若是皇帝不从屠家选后,就是有二心。也不知皇帝能否察觉他母后的心思,李凌月隐隐的为李景泰忧心。
皇帝选后,五品以上官员的适龄的女儿都可以参选,选秀十分隆重,一次次刷下去,最后入选了十个,李景泰并没有直接从十个里选出来皇后人选,而是在其中又选了三个,他清楚他的皇后人选不是他能做得了的主,还不如直接让他母后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