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哑声说道:“你的苦心我都清楚,只是唯有这件事,必须作罢——”
君羽墨摇了摇头,忽而微笑起来:“我说的以退为进是真的,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把我关入牢中,他们定会以为你厌弃了我,从而掉以轻心。”
眼下君羽墨所说的确不失为一个好计策,这入瓮之法,就须得找一个饵才行。
而君羽墨就是那个最好的饵。
东方不败十分感动,这番情意,他也不知该如何报答。
可现下东方不败却舍不得做这苦肉计:“不可,你本就畏寒,万万去不得水牢。”
君羽墨忽然抱拳,弯着腰低下头喊道:“教主,属下真的是冤枉的!”
东方不败看懂了他的意思,脸色发白。
再不久之后,他的声音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便有人在门外问:“教主,发生了何事?”
东方不败拂手,闭上了眼睛:“君羽墨胆大妄为,现如今我已查清那个奸细乃是受他指使,把他压下去。”
“是!”暗卫从门外走进来,将君羽墨压了下去。
东方不败狠狠的捏住手心,力气大得留下了印子。
他一身红衣看上去风华绝代,脸上却未着半点胭脂,这个习惯是重生以来,君羽墨慢慢替他改过来的。想起君羽墨的无数好,还有对自己的一番深情,让东方不败的心更如针扎一般。
想起日月神教里那些分舵堂主一个个落井下石,东方不败只通过这一件事就看出了隐患。
“我竟然连心悦的人都保不住,看来这日月神教上下需得仔细清理一番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桌上的茶杯顿时粉碎。
另一边。
暗卫把君羽墨压到了水牢,并下达了教主的指令:“你们仔细看着,决不能和上次一样让人给跑了。”
把人交给水牢的几个人过后,暗卫抱拳:“君管事,您保重身体。”
他的态度十分恭敬,根本不像是对待一个犯人。
君羽墨忍不住勾起一个苦笑,明明他和东方都演了那么一出好戏。
暗卫该说是不大清楚的,却还是对自己礼遇有加。
等暗卫走了以后,水牢的人忽然围了上来:“君管事,您怎么样?”
君羽墨苦笑:“劳烦各位把我关到水牢里。”
叶兴呸了两下:“那怎么成?当时那个奸细被人劫走要不是您保下我,哪能有我现在?君管事,您放心!有我们在的一天就不会让您在水牢里吃苦!”
水牢的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君羽墨有些感动,但还是狠狠拒绝:“不成,万一那些分舵堂主和教主看到了定会处罚你们的。”
水牢的众位兄弟们摆了摆手:“我们都相信您是清白的,哪能这么做?平时您就睡那边,有干草。”
君羽墨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处虽也是个牢房,但比起水牢来已经好上太多了。这里的水散发着恶臭的味道,里面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这里是山上,初秋的夜里寒气又重,君羽墨这种身子骨下去,不到三天必定出事。
叶兴也说:“我知道您关心我们,害怕我们受罚。不如这样罢,等分舵的堂主们来视察时,您就去水牢呆一会儿,待他们走了便立即上来。”
这不是徇私吗?
君羽墨的心中更加感动了。
他们只是小人物,却愿意冒着风险来帮他,这份心意十分珍贵。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等君羽墨走进那个普通牢房的时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系统的声音从他脑海里响起:[你这一招真妙,既能引出幕后主使,又在东方不败那里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能帮助东方不败看清人心清理日月神教。一石三鸟,真是……高啊。]
君羽墨有点懵:“等等,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看到君羽墨的模样不像是作假,系统比他更懵:[那你刚刚为何要做出那番姿态来?]
君羽墨仍旧一副懵逼脸:“我只是打算做好人渣白月光,万一那陷害我的阴谋成功了呢?”
系统:你还我的各种脑补和东方不败的心疼!就知道他没那情商!
作者有话要说: 君羽墨:脑补最要不得,否则你们这个样子很容易让我懵逼的。
第6章
果然不出君羽墨预料,下午的时候李堂主过来了。
李堂主执掌着风雷堂,平日贪了不少油水,这段时间君羽墨掌权的时候,油水少了整整一半,他一直看不惯君羽墨,这次找到机会还不狠狠踩踏一番。
“李堂主,您今儿怎么来了?”
这位李堂主长得人高马大,又一副蛮横的模样,和童百熊的身形有得一拼。他大步跨进水牢,里面的光线昏暗,看到君羽墨全身泡在水里,又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时,他心中升起一股诡异的满足感。
“怎么样啊,君管事?”他的语气阴阳怪气的,“也别怪我不帮你,当日我做媒让你娶馨儿的时候,你不但不识好歹,还羞辱了我一番。风水轮流转,你现在不过就是个阶下囚!”
君羽墨蓦然泡入水中,才感受到这水里有多刺骨,他的身体本就畏寒,还要忍受着水中传来的恶臭,这对于他来说无非是一种煎熬。
李堂主脸上嚣张极了:“教主这次定不会饶了你!”
君羽墨面色微冷:“既然如此,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李堂主说:“自然是为馨儿讨回公道。”
他的爱女李馨儿当初对君羽墨一见倾心,李堂主对自己这个晚来女本就是宠爱入骨,当时的君羽墨才刚刚当上管事,各方势力都处于观望的时候,他就对君羽墨抛出了橄榄枝。
没想到这个人这么不识好歹,竟然敢拒绝他女儿。
李堂主左右张望了一下:“鞭子呢?”
水牢的兄弟低着头将鞭子送了过来,李堂主正要拿起鞭子,上面就跟抹了油一样从手里滑落下去。
场面一时之间很尴尬,李堂主人也有点懵:“这鞭子怎么跟抹了油似的?”
水牢兄弟低下头,一脸冷漠的说:“回堂主,这鞭子使用了很多次,上面藏污纳垢的,自然有点油。”
李堂主心中正忍不住犯起嘀咕,却正在此时,头上却忽然淋下很多水,他大惊:“这水牢怎么回事儿啊?还滴水!”
水牢的兄弟一脸冷漠:“回堂主,水牢年久失修。”
李堂主吃瘪,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他一贯粗枝大叶的,并未细想。只是将炮火对准了君羽墨,又讽刺了他几句。
谁知道,很快脚边就冒出来一群老鼠,对!是一群。
他颤抖了两下:“这里怎么还有老鼠?”
水牢的兄弟一脸冷漠:“回堂主,水牢昏暗容易滋生鼠类。”
水牢的兄弟心想:敢欺负咱君管事,到了水牢这个地界儿就别怪会发生点什么意外了,哼!
这下李堂主总算听出了点由头,不由大怒道:“好呀,你们这是给君羽墨报仇呢?”
君羽墨早就看出了水牢的兄弟是故意的,但不愿让他们承担这一切:“你何必迁怒他们?”
叶兴等人明明面对李堂主的时候还是一副晚娘脸,可面对君羽墨的时候他们瞬间就换上一副感动的样子。
李堂主又是个直性子,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爷爷的,君羽墨你不过就是个将死之人,现在连教主都厌弃你了,还敢在这儿猖狂。教主也是,怎么会宠爱你这样的小人——”
还未曾说完,便从外面传来一个阴寒的声音:“你骂谁?”
“骂你爷爷的!”
东方不败的脸色铁青:“混账!”
李堂主回头望去,这才发觉教主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脸色一白:“教……教主。”
东方不败微微眯起眼:“想不到李堂主私下竟然是这样的人。”
李堂主吓得魂儿都丢了,想起自己刚刚的不理智,莫非是君羽墨这小人指使水牢的这些人,故意撺掇他发怒的?
他这才深切的感受到了君羽墨的城府之深,和这样的人为敌,真是太可怕了!
李堂主瑟瑟发抖的求饶:“教主,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刚刚君羽墨欺人太甚。”
东方不败冷笑:“我可没看到羽墨欺负你了,我只看到你趾高气扬的骂人呢。”
李堂主心里头更冤了,也不由对君羽墨厌恨更深。
谁知道,此时浸泡在水牢里的君羽墨却忽然开口说道:“教主,属下刚刚和李堂主只是一点口角,请莫要责怪。”
李堂主诧异的看了一眼君羽墨,心中微震。
他明明自身难保了,这种情况竟然还为他求情……
东方不败脸色稍霁,既然君羽墨都开口解释了,他便饶了李堂主这一回。
“你们都先下去,我有事问君羽墨。”
“是!”
等水牢的兄弟和李堂主陆续走出水牢之后,只剩下君羽墨跟东方不败二人。东方不败有些心疼的打开机关,将君羽墨从水牢里拉了出来。
君羽墨因为刺骨的冰水,全身疼痛,一直都在发抖。
东方不败见他这样,心中自然心疼不已,然后也不顾及自己的秘密会不会被君羽墨发现,一把将他拉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