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觉得围绕在他周围的光都带着迷离而柔和的味道,美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童百熊咳嗽了好几声,他们才缓缓拾回心神。
“君羽墨,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堂主这话本来说得很硬气,可不知道为什么说到中途忽然就焉了下去,很不相信君羽墨是这种人。
君羽墨微微阖眼,但背脊挺得笔直,一看就是受了莫大的冤屈。
而上面的李堂主更加心软了,特别是前些日子君羽墨还为他求了情。
这种忘恩负义之举,实在是做不得啊!
“孰是孰非,相信在座的各位已经早有论断。”君羽墨淡淡的说,“如今君某却要问一问,你们所说的证据确凿,是指哪些证据?”
童百熊忍不住拍手称好,君兄弟条理清晰,一言就戳中了事情的关键,正是那封血书才让他不好翻身。
左边的余堂主阴测测的说:“君羽墨你还想抵赖不成?一则,你派人诬告自己,谋取教主信任,实属用心险恶;二则,捉了那对母女威胁那个奸细,让那个男人不得已为你卖命,为人恶毒;三则,这封血书,你作何解释?”
这一二三条,条条指向君羽墨,对他十分不利。童百熊青筋凸起,几乎想要大闹一场,却被东方不败的一个眼神给阻止。
今日这出戏,可是要排演给外人看的,放线钓鱼,鱼儿都没上钩,怎么可以让童百熊破坏?
东方不败见君羽墨受到那么多污蔑,心中的不满早已到达顶峰。但此计就是由羽墨所布,他不能让人把羽墨的心血毁于一旦。
君羽墨看了他一眼,明显记得这个人:“血书呢?”
“自然是呈放在教主那里。”余堂主双手抱拳,看向东方不败,“还请教主杀了这个小人!”
君羽墨面色微冷,余堂主就是半年前他办的那个案子里一个贪污受贿的主谋。自己查了那么多人都不肯把他供出来,也没掌握具体的证据,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从此之后,他一直看君羽墨不顺眼,平时没少刁难。
现在趁机来踩他两脚,倒是在预料之中了。
东方不败见他张口闭口就定了君羽墨的罪名,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东方不败脸色阴沉,始终一言不发。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李堂主听出是自家女儿的声音,站了起来:“教主……”
李馨儿娇滴滴的穿着一身粉红衣衫,在场的人除了东方不败的红衣,就她最为惹眼。
东方不败道:“放她进来吧。”
外面守门的护卫这才放她进来了,李馨儿不急不慢的跪了下去,态度不卑不亢,看得出受过良好的家教:“教主,小女今日前来,并非有意打扰诸位,只是……昨日小女的好友叶云死了。”
叶云……叶兴的妹妹?
余堂主看出了几分端倪,刻意和李馨儿一同做戏:“你的好友叶云死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君羽墨冷眼看着她,李馨儿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余光撇到君羽墨的时候却呆愣住了。
半年不见,他越发丰神俊秀了。
可君羽墨越是如此,李馨儿心中就越是愤恨。君羽墨当年不过刚刚当上管事,竟然敢嫌弃她而拒婚?
李馨儿望向东方不败的时候,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嫉妒。
她表面娇滴滴的哭诉起来,带着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今日我去叶家找叶云的时候,却发现叶云死在家中,而叶兴不知去向,听说是被君羽墨扣押住了。小女觉得此事非同一般,又想起君管事最近好像闹了一桩大事,觉得有几分联系,所以小女这才胆敢来了这里。”
李堂主左看看君羽墨,又看看爱女。不想让君羽墨受到诬陷的同时,又不想让李馨儿牵连进来,他现在进退两难:“馨儿,别胡闹!快下去!”
余堂主连忙拉住他:“哎呀,李兄且慢,既然侄女知道什么,就让她把话说完嘛。”
他看向君羽墨的时候满是幸灾乐祸,东方不败捏紧了手,若不是今早他收到羽墨的密函,此刻定不能压制自己,却仍是十分担心君羽墨。
君羽墨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诸多不利证据全数指向了他,他不由叹一句幕后主使好心计。
周围的堂主不禁议论纷纷,对君羽墨更是十分不屑。
“既然如此……诸位,君某不得不为自己辩驳几句了!”君羽墨拂袖轻笑,“血书的事情暂且不谈,先说李馨儿的事吧。”
君羽墨转过身,问李馨儿:“我想问你几句,可否?”
李馨儿见他气定神闲,看上去有十足的把握,不由有些心虚。但这个计谋是神秘人告诉她的,还帮她收拾了残局,想来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李馨儿不急不慢的勾起一个笑容:“请——”
君羽墨说:“我只问你一句话,我被教主下令关入水牢,便已经惹得众人起疑针对,为什么还要犯蠢去害死叶云一家?”
这句话问出来,让众人不由陷入思考。
的确,君羽墨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略微有一点脑子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犯事。
李馨儿轻轻的捏起声音,显得娇娇的:“我可没有说你害死了叶云一家,君管事……怎么,不打自招么?”
虽然刚刚李馨儿的那些话里明着暗着指认君羽墨,想要给他泼脏水,但的确没有明确的说出君羽墨害死了叶云一家。
君羽墨不由轻笑,心中已有打算,于是打断了她的话:“你口中漏洞百出,教主,诸位,此人的话不可信!”
[宿主,别激怒她啊。]
君羽墨半垂下眸,在心中告知系统:[就是要激怒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手中掌握的证据可一个都还没拿出来。
而听到君羽墨的话,李馨儿的眼神沉了沉:“君管事开口闭口就说人家诬陷你,我只是一个闺阁女子,今日见到好友死去,才鼓起勇气来了这里。”
余堂主心里叫好,他这个侄女,比他想象的有计谋多了。
第9章 (大修)
余堂主心里叫好,他这个侄女,比他想象的有计谋多了。
虽说只是一个闺阁女子,但胜在条理清楚,也不开口把话说死,让自己有转圜的余地,就像刚刚那样。
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帮上一帮,好让君羽墨死得更快。
“叶云曾经告诉我,他哥哥在当值的时候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小女只是猜测……”李馨儿微微施了一礼,用帕子捂住嘴角,讽刺的说,“大约你是害怕叶兴把秘密告诉他的家人,所以要杀人灭口。”
她果然被自己刚刚那句话激怒到了,或许连李馨儿自己都没发现,可君羽墨却敏锐的发现了这句话里面的漏洞。
君羽墨淡淡的说:“你当叶兴什么人?”
李馨儿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什么?”
君羽墨缓缓道:“叶兴,家中共有三口人,十岁入教,在水牢任职三年,如今十八岁。一年冬天,叶兴为了省下自己的口粮给母亲和妹妹,整整三天没进过食。这样重视家人的人……会把这种容易招来杀身之祸的秘密告诉家人吗?”
余堂主和李馨儿都狠狠呆愣住了,没想到君羽墨能对一个小人物这么了解。
李馨儿有些慌乱起来,讪讪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正在此时,外面又来了一个人。
她的眼中忽然闪过光亮。
众人见到一个驼背慢慢走进内堂,君羽墨和东方不败悄悄对视一眼,都猜中了对方心思,看来——这场苦肉计的确有用。
“小人有事禀告。”驼背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的话,让场上的四人都露出欣慰的眼神,余堂主和李馨儿是感到帮手来了,而君羽墨和东方不败却知道——
他们放线钓鱼,鱼儿终于上钩了!
“你是何人?”
听到东方不败的问话,驼背更加恭敬了:“小人是黑木崖负责丝绸采买的小管事。”
余堂主面露喜色,连忙说道:“你刚刚说什么要事?快快道来!”
教主都没有发话,他便如此急不可待了,在场的堂主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真真是犯蠢!自己作死!他那点心思,旁人一看便知。
驼背倒是知礼,直到东方不败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说吧’,他才开始讲出自己所知的一切:“回教主,小人是负责采买的,和那个……君管事派去诬告自己的男人认识,他叫徐默,是小人的好友。”
说起和那个男人认识,驼背声音一顿:“那天他来找小人喝了几壶,脸上愁眉不展,小人就多嘴问了他几句,哪知道便问出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
东方不败的面色偏冷:“哦?什么话?”
驼背恭敬的说:“他说……他的命大约就要交代到这里了,但他实在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
众人不禁疑惑:“那又和君羽墨有什么关系?”
驼背又说:“他那几日提了一句——血书。”
众人倒吸一口气,原来那封血书这么早就写好了,而且不是那对母女所写,乃是徐默所写的!
这就不存在误会了,徐默亲手写下君羽墨所做的事,过了不久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