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
黄飞虎领命将那庶子好好带下去刑审,那庶子回望殷守一眼,顺从的被武成王押去。
群臣喘了一大口气,不过两柱香光阴,这朝堂之上,已然少了一位王戚大臣,并且全家遭受牵连,当下无人再敢小觑殷守,此前以为此人不过一名武将,然而刚刚,不过三言两语,便是令王戚致死,王戚本来极贵,有时杀人也是不至死,今日大王为一外人杀王戚,还牵连全家,由此可见传言非虚,大王必然极其看中此人!
那比干挖心之事,恐怕有难!
众臣耳边听风,只听那殷守疑惑问道:“大王,怎的不见亚相比干?”
来了!群臣听‘比干’二字,皆是敏感至极,连忙竖起耳朵在听。
只听大王又一声大叹:“孤命王叔回府上修养,以便取七窍玲珑心。”
殷守抬眼望了纣王一眼,问:“七窍玲珑心,与亚相何干?”
纣王:“王叔比干,正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普天之下,除他再无第二!”
殷守笑道:“大王莫要说笑,比干大人与我等别无二致,怎的有七窍玲珑心?”
纣王皱眉:“虽说此事匪夷所思,然而孤之爱妃,不过此一线希望!”
殷守收敛笑意,只说:“大王为一线希望,欲取亲叔忠臣心肝,臣认为有失妥当!”
梅伯:这还只是有失妥当?都取忠臣心肝了啊!
纣王听此一言,稍微不喜,说:“贤王怎说有失妥当?”
殷守:“臣自幼也有心疾,常常痛得打滚,大约与娘娘心疾相似,如今已然痊愈,却不是吃了甚七巧玲珑心。”
纣王赶紧问:“贤王如何痊愈?”
殷守:“世上有一味药,名为‘麒果’,食之心疾痊愈!”
纣王大喜:“哪里有此药?”
殷守:“此药乃天下之奇,唯有朝歌南山上长有!”
纣王大喜:“有此药便好!”
这时,费仲在一旁进言:“大王,微臣经常往那南山上蹬爬,从未见过甚‘麒果’,若真是有,微臣怎不见过?”
殷守与那费仲一笑,说:“大人当然不曾看见,此乃神物,凡人怎能见?正如大人说那七窍玲珑心一般,你可是看见过?”
那费仲一惊,他这话虚虚实实,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七巧玲珑心?哪里有人见过?不过是有人传比干贤德以‘七窍玲珑心’赞他,他近来很受大王信赖,便得了人好处进言,比干也不过是普通人,人心怎会是药?贤王此话,将那麒果比作七巧玲珑心,仿佛一致是虚的一般。
他问:“大人!我等皆是凡人,那怎的去取?”
殷守说:“你等是凡人,但大王乃是天子,必然不同你等!”
有人暗暗鄙夷他,三句两句皆是离不开拍马,难怪大王听信又喜爱,不过一幸臣罢了!
但大王却十分受用,喜道:“贤王是说,孤可去取那麒果?”
殷守摇头:“大王乃是天子,极贵之人,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麒果不过长于王土,哪里有那荣幸被大王所取?那麒果有灵,见大王帝气冲天,必然消受不起而躲避!”
纣王急道:“那如何是好?”
殷守笑道:“大王莫急,此物非天子取,却也需贵人取,四方诸侯皆是贵人,定然能取!”
尤浑闻言驳道:“四方诸侯皆赶来朝歌?何等路远,苏娘娘顶多能撑三日!”
纣王也说:“尤卿所言极是!还是七巧玲珑心最好!”
殷守驳道:“大王听此七窍玲珑心,可有人试过?”
纣王摇头:“不曾。”
殷守说:“那麒果,末将亲身试过,必然作不了假,怎会不及那不知是真是假的七窍玲珑心?”
纣王点头,却皱眉:“诸侯赶来,快也需一月,孤的苏妃等不起!”
殷守说:“大王切莫忧心,苏娘娘此病当真与末将完全一致,末将那时也是被断言三日非死不可,哪里能来朝歌取药,可末将如今还活的好好的不是?”
纣王:“贤王有何妙法?”
殷守拿出一颗黑黑药丸:“恰巧末将未曾舍得丢弃此药,此药便能令苏娘娘延续四十日性命,诸侯过来,绰绰有余!”
当下有大臣说:“若是苏娘娘吃了你这药丸不好,如何?”
殷守笑道:“怎会不好?此药专治心疾,从无失手!若是不好,便只有一个缘由!”
“甚缘由?”
“若是不好,便是苏娘娘并非得了心疾。”殷守嘴角上扬:“并非心疾,怎的需要七窍玲珑心?”
纣王沉思片刻:“贤王说得有理,来人!即刻命人请四方诸侯进朝歌!”
侍从得令,立马传达。
当下又有人问:“若是诸侯来了,取不了麒果,如何是好?”
殷守只低头与纣王说:“诸侯理应能取,取不了?心不诚者取不了!或是其中之一缺席也是取不了,但四方诸侯忠心耿耿,怎会不与大王分忧?万一真是不能去取,不是还有比干大人吗?”
群臣听此一言,皆是默然,无人再说一句。
若是取不了,亚相比干,不过是延长一月性命罢了!
第44章
贤王那药, 还需淬炼一个时辰,方可让苏娘娘服用。
大王为保此药有效,一个时辰后,特令贤王进宫为娘娘治病。
也是,大王如此疼爱妲己, 虽说信赖贤王, 但还是小心为妙。
群臣各怀鬼胎退朝回府, 皆是心有灵犀, 闭口不言。
殷守奉命与大王一同去那寿仙宫,只见寿仙宫一片呜呜咽咽,仿佛死了爹娘一般悲惨。
纣王皱眉:“妲己死了么?”
宫人一愣,不知如何接话, 大王这话问得也奇怪, 如果说‘没死’, 大王必然大发雷霆,说没死哭得如此不吉利云云,说不准因为心情烦躁, 砍去几个宫人,毕竟这段时间也是砍了那么些宫人的。但你要说‘死了’?这可是直接杀头!苏娘娘虽说病入膏肓,却还是有口气在, 正等着拿七窍玲珑心呢!这可不是要死不死么?但也不可能去答‘快死了’,除非哪个嫌命长作死!于是宫人一致沉默。
众人虽闭口不语,但大王还是暴躁骂道:“没死哭甚!?甚是烦躁!真想全拉出去砍了!”
宫人大惊失色,连忙屏住呼吸, 唯恐出声响惹得大王暴怒,只听后头一人抚慰道:“大王息怒。”
寿仙宫宫人向那人望去,皆是不曾认得,此人不似内侍,身着将服,出入后宫于礼不合,但黄妃之死,武成王也来过,难不成此人是妲己娘娘亲人?单是相貌来看,还是有那么点能挂钩的。
宫人见大王果真深吸一口气,不再发怒,只往妲己娘娘寝宫走去。
殷守进那寝宫,只见一眼生侍女在旁守着,殷守瞥了那人一眼,只问:“娘娘如何了?”
那侍女虽不识殷守,但方才刚得赶紧赶忙讯息,说贤王有药可医,便猜此人是那位大王信赖的贤王,只低眉答道:“娘娘情况不妙。”
殷守往床上一看妲己,只见妲己双手捧心,呜呜喊疼,殷守将那药给纣王,只说:“请大王喂娘娘服药,末将掩面退避。”
纣王接过那药,给妲己吃下,见妲己刚服下,便是睁眼清醒,立马不再喊疼,纣王大喜,说:“贤王果真不欺孤!”
那侍女盯住妲己,心说:世上哪里有药一吃便好!娘娘您可真是,若不是大王盛宠犯蠢,一细思,必然是要生疑!
那侍女只见大王面露喜色,将她屏退:“你下去熬汤食与苏妃,一定要仔细!”
那侍女令命退下,也晓得大王最宠妲己,也不敢违命,必然是要好好去熬。
待那侍女将门一关,殷守只感觉人已走远,才问妲己:“那人便是细作?”
妲己口中还含着那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先问:“此药是甚物?感觉不好吃。”
殷守笑道:“你吐出来,自个调糖泥捏的玩意,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妲己赶紧吐出,而后才答:“那人是细作,小妖曾跟她好久,只见他与尤浑、费仲皆有接触,只晓得这些,方才她忽的赶来与我说待会大王给药吃,便先装作被治到了,四十日又装心疾!”
纣王只坐于一旁,眉头紧皱,不言不语,殷守见他如此,便问:“大王有何忧虑?可是有甚纰漏?”
纣王看住他,说:“那亥子一家,显然是小棋,已然是弃子,阿守为何要保那庶子?”
殷守:“此人应当还是有用,亥子守口如瓶,惧于各方势力,但此子,却如个墙头草一般,左右摇曳,虽是庶子,却也可能正好晓得些小道,又从不被看重,心中必然有怨,终是好拿捏些,退步来说,他不晓得甚事,但牵扯其中之人,见我如此保他,必然心生芥蒂,肚中有虚,唯恐他晓得些甚事,十有八九会出马脚!”
纣王:“虽说如此,但孤着实气愤,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竟然如此大胆派人杀你,那埋伏弓箭手真是毒辣,剑上居然淬了蛇毒!显然非要你死!且你今日也看见,那亥子,字字句句骂你,只让人觉着他是清正、孤是昏庸、你是佞臣,仿佛他是为忠节而死,他是如此,诸多大臣,无论忠奸,也是如此,皆是要披层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