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恋君已是第七年 完结+番外 (北山无衣)
“又不是古董拍卖,用不着那么气派的地方。”
台上站着一个女主持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枚小锤子,下面举一次牌子她就敲一下锤子报出牌号和价格,穿了一身缃色满绣立领斜襟无袖旗袍,盘着两个团髻,削肩细腰,前凸后翘,鹅蛋脸面,踩着一双高跟鞋的小腿线条优美,远看上去,举手投足间气质优雅,反倒比台下那些姑娘好上很多。
主持人边上摆着一个立台,也是雕了各种花样的红木,上部是个透明箱,里面有灯,放着正在拍卖的东西。她身后还有几个这样的立台,估计是这场拍卖的其他藏品。舞台两边是四个保镖,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跟特警队里拉出来的一样。
吴邪突然想起来,小花小时候的梦想一度是成为一名特警,可惜后来不知怎么居然去学了戏,还是唱旦角儿的。
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真是血淋淋的教训。
很快第二件藏品拍卖结束,会场进入休息阶段。台上在忙着换东西,台下工作人员鱼贯而入帮嘉宾添茶水加点心。
吴邪撞了撞解雨臣的胳膊:“诶,这一件卖出去,你能赚多少?”
解雨臣叼了一块梅花糕在嘴里,思索了一会,伸出两根指头:“一般人两个月工资吧。”
吴邪在心里一琢磨,眼疾手快拽住一个工作人员:“把我们这壶茶换掉,换成顶级大红袍来。”
小爷我一壶茶就喝掉你一件拍卖品,自家发小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解雨臣没管他,拉着他问:“你看前头那个主持人怎么样?”
吴邪刚才就注意到了,那姑娘天生就是个做拍卖行主持的料,耳朵贼灵,眼睛也贼尖,几个人一起举牌报价,她愣是不会弄混听错,一锤子轻轻敲下去,报出来的牌号绝对是报价最高的那位老板。真不知道解雨臣从哪儿挖来的这么个人才。但是介于熟人间必无好话的定理,吴邪还是说了句:“身段儿不错。”
解雨臣一脸的惊讶:“你个零号还懂身段儿?”
吴邪大怒:“信不信我把这茶水泼你身上?”
“那是霍秀秀,咱仨小时候一块儿玩过的,不过她家住在军区大院里,见的少,你这就不记得了?”
吴邪按照他说的努力回想了一阵,奈何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愣是半点印象都没留下:“……不记得了。”
解雨臣一副“就您贵人多忘事”的欠揍表情道:“他们家族家大业大,只有她爷爷这一支是从正房传下来的,到这一代就这么一个亲闺女。结果这丫头最聪明,放着当家的位置不做,单入股,舒舒服服当甩手掌柜,一直无忧无虑地念书直到研究生毕业,每年光靠她家集团的分红就够活了。”
真是命好,吴邪暗搓搓地羡慕了一顿。
“那她怎么在你这儿干这个?”
“富贵闲人做久了无聊呗,正好她耳力好记性也好,干这个正合适,活儿又轻松,大爷我还得给她开工资。活脱脱一个霍害。”
漂亮聪明的霍害正在台上宣布第三件藏品开拍,工作人员也正好端着吴邪那一桌的茶送了过来。
一想到那里面装的是天价大红袍,吴邪就忍不住两眼放光,先给张起灵倒了一杯,送到他唇边:“快尝尝,这可是用金子堆出来的茶水。”
张起灵接过来看了看茶水的颜色,内心复杂地瞅了吴邪一眼,吹了吹,低头抿了一口,然后说:“没换。”
纳……纳尼?!
吴邪就着他的手也喝了一口,果然还是胖大海。
小。贱。人。
吴邪凶神恶煞地扭头怒视解雨臣,还欲上前揪他的领子,被张起灵拦腰抱了回来:“别闹。”
战斗力被限制,吴邪只能对着他竖了一个中指,解雨臣和他们隔着一张茶几无声地哈哈大笑,恍若未见。
会场里的拍卖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角落里这一场闹剧除了边上的工作人员和台上的霍秀秀都没人注意到。吴邪窝进宽大的座椅里感受了一会儿世界的恶意,张起灵靠近他道:“你们的关系似乎很好。”
好个屁,老子跟他有不共戴天的一茶之仇!
“你对他比中指,他都没生气。”
这是吴邪教他的,中国小屁孩之间的手势,只有两肋插刀的兄弟之间可以使用而不造成实质性伤害。
“好吧,在来北京之前,我们有一整年没联系了。但是他必须给我随叫随到,这就是男人间的友谊。”
拍卖会进行到尾声时,男人的友谊终于让吴邪放下了个人恩怨开口问解雨臣:“我有个朋友托我在潘家园带点好东西回去,可我又不会看,小花你这么厉害,一定有门道吧?”
解雨臣何等聪明,斜睨了他一眼就道:“你这什么朋友啊,倒卖古董还托你那双招子?”
“……嘿嘿,嘿嘿嘿嘿。”吴邪干笑了两下,“所以不是找解当家来了么?”
解雨臣把手机往兜里一收,学着吴邪的样子干笑两下,“找我没问题啊,但事先说好,我就一做生意的,不可能白白给他甜头吃。我给你几样还没出手的,有好有坏有真有假,让你朋友自个儿倒腾去。还有还有,下回再有这种事情,千万别找我了,我开的是拍卖行不是福利院。”
要不怎么说解雨臣是小贱人呢,里子面子都捏得紧紧的,一分利都不随便让。吴邪托人办事,听小花已经答应了,管他还有没有下顿,先应下来再说。
“不是,吴邪,你哪个朋友啊,这么大面子让你找我打商量?”
“还能有哪个,胖子呗,就当年我在北京混的时候认识的那家伙,最近看上了一小姑娘,想追人家手上又没货。”
解雨臣表情微妙的地了变:“哦……他啊,我知道,在这行还算小有名气,嘴皮子厉害,眼神儿也还凑合,别的没什么。”
吴邪心里默默抖了三抖,连张起灵都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你娘的,眼睛好嘴巴好,想不到胖子的业余爱好居然比他高端了好几个档次,连专业人士都知道了。吴邪想了想自己的业余爱好——打游戏,从小学玩到现在,玩的最好的一个游戏里面也仅仅是上了前十PK榜,至于电子竞技队什么的,他压根连想都没想过。
相比之下,真是惨不忍睹。
06.
吴邪给自己排的假期很快就到了头,眼看就剩下最后一天的时间,他坐在床上跟张起灵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吴邪仰面栽到床上闭眼挺尸:“睡一天好了。”
张起灵起身,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站在窗边看了看外面的天说,去潭拓寺吧。
“啥?”吴邪抱着被子趴起来。
张起灵没解释,只是走上前拉着他起来换衣服。吴邪看他拿了两套休闲装出来,便知道纯粹是玩儿去的,乖乖任他摆弄。
潭拓寺离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距离,他们起的又不早,等到地方的时候,时间都快中午了。吴邪把车停在一条街之外,剩下的路两人徒步走过去。沿路已经有不少导游在跟团里的游客介绍:“潭柘寺始建于西晋永嘉元年,距今已有1700多年历史,是北京最古老的寺庙……”
两个人买了门票进去,寺庙大归大,但是人照样还是乌泱乌泱的。刚看过第一个殿,吴邪就发表了自己的感慨:“周一都能有那么多人,这香火真了不起。”
张起灵点点头,带着吴邪往另外一边走去。
立秋处暑,上蒸下煮。吴邪常年吹空调的体质在这种天气下暴晒了没几分钟,立马就出了一鼻子的汗,后背上的衣服也黏糊糊的沾在身上。张起灵买了两瓶冰水递给他,吴邪接过来先在自己脸上滚了两下,舒服地叹息一声,干脆放在脖子上,用下巴夹住它。
张起灵看不过去:“我们去人少的地方。”
“嗯嗯嗯!”吴邪如蒙大赦,屁颠屁颠跟着张起灵往旁边的小道的走去。
张起灵带他走的是一些小回廊,弯七扭八错综复杂,但是好在上面都有顶,不会被太阳晒到。吴邪跟着走了十来分钟,人群渐渐稀少起来,这才有心思往四处转一转,看一看。
“小哥,你看这人流的架势,是不是跟那年在灵隐寺烧头香有点像?”吴邪偶尔回一回头,看着身后层出不穷的游人咂舌。
张起灵牵过他的手转了个弯:“那年人更多。”
杭州灵隐寺,新年烧头香。为了烧到头香祈福,那全靠抢位置的速度和运气,人多的前胸贴后背,一不留神就能把一家人给撞散了。
吴邪跟着他一路走,渐渐奇怪,建筑物的风格倒是没变,但是游客却几乎消失不见,入眼看见的全是身穿长衫剃了光头的和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见一位法师。”
……
吴邪把这句话消化了五分钟,不停地看了看张起灵的侧脸,心道小哥莫非你是个还俗的和尚,之前就是在这里出家修行吗?那今天你把我带来,是不是要见父母……啊,不,见高堂啊,那可就惨了,我只知道少林方丈,还有达摩院祖师之类的,你的高堂又是个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