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凑过去，放肆的在他锁骨上亲了一口，还飞快的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就缩着脖子苦着脸坐等斯内普恼羞成怒的讽刺。
——但是等了半天，他也没听到声音。
他疑惑的抬头，看见斯内普脸上竟然没有恼怒——
他甚至没去管被扯开的衬衣，只盯了一眼自己的锁骨，然后用有些奇特的眼神看着约翰。
约翰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睡吧。”低沉柔和的男声响起，斯内普最后只这样说。
约翰又看了眼斯内普的锁骨——那上面还留着些微水渍，是他刚才舔的。
约翰眨了眨眼，又看了看锁骨。他神情突然有了变化，露出难以置信的嫌恶表情，像是不敢相信那是他做的。
他突然反应过来，收敛了神色，恍悟的含糊说：“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西弗勒斯，不用等我，你先睡吧。”
约翰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关上门后，斯内普隐约还听到了干呕声。
他猛然攥紧了双拳——用力之大，让青筋都显现了出来。
斯内普全身都暴怒的颤抖着，脸颊控制不住的扭曲起来，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受伤和愤怒。
好一会儿，他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克制住情绪。他看向一边的魔杖，黑眼睛里充满了冰冷的怒气。
——毫无疑问了。约翰自己都也意识到了，他已经连触碰自己都觉得恶心了。
那他还有什么必要留下来？
☆、第九十六章
斯内普握住了魔杖，冰冷的环视着周围。
这个卧室里有他几年的记忆，也到处充斥着他的痕迹。
衣柜里有一半都是他的衣服，两把靠椅被他变成了银绿相间的斯莱特林风格。小桌上堆满了一叠羊皮纸和厚册子，都是他这几年的研究，还有给约翰写的课本。
床是他来了以后约翰新买的双人大床，床头柜上也摆着小小一张照片，约翰穿着斯内普角色的衣服，对镜头露出清冷的表情。
原本暖色调装饰的卧室在这几年里被他们两个一点点改变，现在银绿色居多。
……这里到处都渗透着他生活的痕迹。
斯内普挥了挥魔杖，把衬衫上的扣子修补好。他又挥了一下，把那张照片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背包。
他走过去，开始把他的衣服和那些厚厚的羊皮纸都塞进包里，收拾行李。
——既然约翰已经无法忍受到这种地步了，那他就做先了断的那个吧。
斯内普往书房走去。他眼神冷淡，面无表情，像是脸上彻底凝固在了一起。
他站住了。
不远处的走廊上，约翰正蜷缩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颤抖着。他喘着气，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濡湿了。
约翰听到动静，迷茫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因为刚才干呕太过厉害，他的眼里还蒙着一层水雾。
“西弗勒斯……？你去哪儿？”男人吃力的问。
斯内普眼睛里变得空洞，他忍住了那些不忍心和胸口沉闷的锐痛，命令自己表情保持着冷酷，从约翰身边径直走过——连一个眼神都不看过去，最后进了书房。
“西弗勒斯……？”门外传来约翰微弱而不解的声音。
斯内普充耳不闻，让书桌上的羊皮纸和册子也都飞进背包。清空坩埚，开始整理魔药材料。
约翰扶着门疑惑的看进书房——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惶恐极了。
“等等——西弗勒斯你要走？！”
约翰完全不能接受，他焦急的询问，“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吗？”
“所以今天你那么不同寻常的对我好……是因为你想离开？到底为什么！”
斯内普沉默不语的把魔药材料小心的装进背包，神态认真而小心，似乎完全听不到约翰说的话。
约翰脸上流露出了茫然而受伤的表情。
——斯内普愿意温柔的时候，能融化最坚固的寒冰。可他选择拒绝的时候，也会在周身诛出最冷酷伤人的荆棘。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起码给我个解释啊？西弗勒斯·斯内普！”约翰愤怒了。
——该怎么说？
说约翰都没发现他已经开始厌恶触碰自己了？
那是约翰下意识流露出的真实感觉，告诉他本人又有什么用？
斯内普的动作顿了顿，复杂的看了约翰一眼，还是拎起了背包，原地转圈——
“操！”约翰愤怒的骂了一句，扑过去一把搂紧了斯内普的腰，推得他踉跄了几步。
“松开你的手，斯内普先生。”斯内普皱紧了眉，低头对紧搂着他的人说。
“我不放！你先说清楚！我——”
约翰能感觉到斯内普这次是来真的，他恐惧了，他怕得血液都快凉了。
他咬咬牙，几乎是哀求的问：“你到底是受不了我哪里？想分手好歹也让我明白理由吧？”
他知道斯内普真正不喜欢一个人后，就算再改，也不会再喜欢他。所以那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问原因，绝望的等一个答案。他想知道到底——突然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斯内普沉默了。
让他直接说出来，无疑比让他发现约翰厌恶他还痛苦。
但是约翰正固执的望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心碎和痛苦。
那眼神让斯内普觉得他更不愿意面对这一瞬间的疼痛。
“你——”他艰难的把话从喉咙里挤出来，
“你因为看到我而眼神厌恶，你因为亲了我而——止不住干呕。难道这些你都没注意到吗？斯内普先生。”
☆、第九十七章
从一开始，斯内普就清楚一个事实——约翰迟早有一天会厌弃了他。
这个预感一直悬挂在他的心里，像一道阴影。
无关他的丑陋，也无关他的自卑，这只是一种刻在他骨子里的习惯。
从斯内普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这样——无论是托比亚和艾琳，还是莉莉。
他想要的，都会失去。
这就像一个附在他灵魂里的厄运诅咒。
他被一切他希冀的美好所拒绝，亲情，友情，爱情……久而久之，他就不再产生希望了，这样他就也不会再绝望了。
遇到约翰，只是一个意外。
他用约翰的死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他在绝望中又希望着，他忍不住期盼那个厄运诅咒不会再应验，就在约翰身上终结。
斯内普一直所渴望的，只是有个人能爱他而已，虽然他从不愿意承认。
——可现在看来，他还是痴心妄想了。
“斯内普先生，你真的毫无察觉吗？”他声音冷沉的讽刺。
约翰看起来十分茫然无措。
他呐呐难言，神色难以置信： “西弗勒斯，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我怎么会厌恶你呢？”
“约翰。你以为你对一个人充满了感情……可你的感情，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深。”
斯内普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他平静的望着约翰，修长的手指抬起，落在约翰的眉角。
“这太离谱了吧！”约翰忍不住反驳，“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那么爱你？”
……不然你为什么下意识感觉到厌恶呢？
斯内普觉得他疲惫的没精力讽刺约翰，心中只剩一片空洞的平静。
这段时间的幸福就像空中楼阁，水中月影，他一直在希冀着，但心里总有个地方告诉他——这些幸福不是属于他的，总会还回去的。
现在终于到了这一步，达摩克里斯剑已经落下，斯内普心里反倒非常平静了。
……瞧，他果然还是那个被一切拒绝的蜘蛛尾巷坏小子啊。
没有任何改变。
斯内普眼睛空洞而平静，毫无语气的叙述：“你并不是没有感觉，你只是固执的认为——认为你仍然深深喜欢着我。”
“约翰，你只是不承认而已。”
约翰眼中闪过一抹恍惚，他忍不住偏了偏头，躲开斯内普的手指。
这样的表现落在斯内普眼里，只剩理所当然。
他冷淡的扯开约翰有些放松的双臂，再次准备幻影移形。
“你等等——不是这样的，西弗勒斯！”约翰突然回过神，又搂紧了他。
“你说我只是不承认自己对你的厌恶，可我确实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约翰反驳着揪住斯内普的领子，把他拉近，狠狠的堵住男人的唇瓣，主动探进去，一寸寸掠夺着，动作非常粗暴。
斯内普没有抗拒，但他也没有迎合，只一动不动的任约翰动作。
“看！我明明很喜欢！”约翰猛然松开，喘着气瞪他。
“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所以我喜欢和你接吻，喜欢和你上/床，喜欢你的所有，要我证明吗？”
他挑衅的往斯内普的腰下看去，蠢蠢欲动。
“不用——”斯内普发觉他再不制止，约翰就真的要行动了。
他看出来了，那双蓝眼睛里流露出的亲昵和喜欢是真切的。
——可之前约翰的厌恶也是真实的。
“你刚才的干呕是怎么回事？”斯内普问。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约翰看危机终于解除了，松了口气。于是表情委屈的回答，“我就是突然觉得想干呕了——我连我为什么想去书房都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