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花满楼知道他是只狐狸以后,还专门把鸡腿夹了过来,撕下肉喂给他。
楚留香吃得一副油光水滑的样子,顺便在花满楼胸前的衣襟上擦了擦嘴。
“调皮!”花满楼轻轻拍他一下,“我把你送给胡兄去!”
楚留香嘿嘿一乐。他知道花满楼不会的,花满楼连威胁他都不忍太认真。
楚狐狸心里觉得甜甜的,撒赖般地叫了两声,就开始在花满楼怀里拱呀拱,甚至拱开了衣襟。
花满楼一把揪住他的后颈拎了出来。
“小狐狸,你怎么老占我的便宜?”花满楼的问话带着好气,又带着好笑,“你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说的时候还是无心,仔细想想,花满楼又好奇起来,直接伸手下去,在楚留香的后腿之间摸了摸。
楚留香整个人——哦,不,整个狐——都僵住了,仿佛一尊狐狸石像。
——他他他……
——他摸了“那里”?
尽管两人之前早已有过肌肤之亲,但这光天化日之下,花满楼一伸手就摸了自己的关键部位,楚留香还是宛如五雷轰顶,苶呆呆发愣。
——自己这是被花满楼调戏了吧?
花满楼倒是笑得云淡风轻,还拍了下楚留香的头。
“你是男孩子啊!为什么一直蹭我?”
楚留香的脑中仍然乱作一团。
他在想花满楼怎么那么自然地就伸了手。退一万步说,这种事不是看一下就可以的吗?
哦对了花满楼看不见……
忍不住想像着花满楼把自己抱起来盯着那里看的情景,楚留香再一次变成了石像。
如果狐狸也会脸红的话,楚留香现在的脸一定堪比经霜的柿子了。
他又想到一个一直存在的、很真切但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问题:他没穿衣服!
自从清晨发现自己变成狐狸以后就是这样的,睡觉时穿的内衣一定是太宽大所以早就掉落了。
所以,自己就这么被花满楼抱了整整半天?
……
………………
……………………………………
楚留香颇有吐血的冲动。
·
花满楼无可奈何、温言软语地劝着躲到床角不出来的小狐狸:“好了,都是我不对,我已经道过歉了……”
小狐狸回头瞅瞅他,哼的一声又扭回去,在枕边窝成一个小小的毛团。
“我不该摸你……”
——摸都摸过了。
“更不该说你……”
——毛团肃然。
“你要我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至少给我找件衣服吧……
……
胡铁花看了看裹着张被单的狐狸,又看了看花满楼,摇头叹气。
“真不知道你和老楚比,谁更有病一些!”
·
终于到了不裹被单的时候,是小狐狸“扑通”一声跳进花满楼的浴桶的时候。
花满楼叫了一声,抹着溅到脸上的水开心地笑。
小狐狸在浴桶里自如地游来游去,抢先一步把毛巾叼过来递到花满楼手里。
花满楼捉住不断挣扎的小狐狸,按着他仔仔细细地洗。
小狐狸在把自己整个蒙住的大毛巾下呜噜一声,乖乖地让花满楼给自己擦干。
等到浑身的毛都蓬蓬松松地干透,小狐狸死皮赖脸地上床,钻进花满楼怀里。于是花满楼抱着他睡熟了。
……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是不是也挺好?
·
花满楼醒了。
阳光温暖地照在他的眼帘上,他虽然一点也看不见,还是能感觉得到。
这就是他喜爱阳光的原因之一。尽管他的眼睛让他拒绝了阳光,可阳光还是没有拒绝他。
花满楼满意地欠伸一下,却突然摸到了怀里的东西。
不是东西,是人。
一个皮肤光滑结实、赤裸的人。男人。
并没有完全清醒的花满楼试图回想自己昨夜的经历,想借此推断爬到自己床上的这个人是谁。
然后他朦朦胧胧地想起,自己是和小狐狸一起睡的。
“小狐狸?”花满楼带着梦游般的狂想,笑吟吟地抱住了那个人,“你变成人了?”
好似要确认什么一样,花满楼的手顺着对方背部的曲线滑下去,滑过凹陷很深的腰际,来到那本应长着一条蓬松尾巴的地方。
“嗯……”
楚留香在梦中扭了扭身体,下意识地分开了腿。
手指慢慢地送了进去。
两个人剧烈地喘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郁金香味道。
花满楼蓦地翻身,把楚留香压在了底下。
……
……
……
“还说我占你的便宜……”楚留香这么低声抱怨,两手还环绕在花满楼的肩头,不肯放开,“你自己说说,占过我多少次便宜了?”
花满楼歉意地啄一啄他的嘴唇:“对不起……下次,下次赔给你……”
楚留香目光闪动,唇角浮起一丝笑:“真的?”
“真的!”花满楼认真地点头。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双唇一下子被堵住了。
这个吻结束后,两个人头碰头地并排躺着,说不出的平静和喜悦。
“花满楼?”楚留香轻轻地叫。
“嗯?”
“我是你的小狐狸。”
-小王子的狐狸·完-
作者有话要说:
嗯,就这样,没有小剧场了。
某些细节请自行脑补。
下一更正式开启蝙蝠岛副本,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因为我卡很久了……
圣诞快乐!!!
蝙蝠之卷·二·吸血岛
第二十二章 我踏月色而来
“余闻淮左名士,首屈郑公,竹西佳处,莫非休园。高朋雅集,辞章争妍,此情久慕,恨未识荆。今逢春和景明之日,至风月无边之地,焉可不踏月访君,以完余之夙愿耶?又有神农玉壶冰琴藏于君家,倘得与君共品奇珍,聆清乐雅奏,余此生无憾矣!
“本月既望,子时初刻,当会吾友于园中,望勿爽约为幸。”
一张像是月光那样散发着淡淡的蓝色的短笺,就摆在休园正厅的红酸枝八仙桌上,摆在郑元和郑老爷的面前。笺上没有上款,也没有下款,一笔行书苍劲而不失潇洒,挺拔而不失秀丽,似显示着寄书人那风趣不羁的性格。
若有似无的香气轻盈地飘在空中,见多识广的郑老爷自然嗅得出,那是郁金香的香气。
“这、这是‘盗帅’楚留香的……”
郑老爷身边一个穿着石青色软缎劲装、身材魁梧结实的汉子向那短笺瞟了一眼,便惊讶地道。
另一个高挑瘦削、身穿苍紫长衫的老者点头道:“缪兄说的不错,这正是楚留香的盗函。”
那石青劲装的汉子、“奔雷神”缪鹏举神情更是奇异,看了看一言不发、面沉如水的郑老爷,才大声道:“可是江湖上都传言,楚留香早已金盆洗手,不再行偷盗之事了!”
紫衫老者冷笑道:“盗函就放在眼前,缪兄要如何解释?”
缪鹏举顿了顿,才道:“这、这说不定是伪造的!”
郑元和不动声色地拈起那张淡蓝色的短笺,打量着那几行看上去彬彬有礼、却暗藏机锋的文字,静静道:“两个月来,杭州金府、苏州狮子园、宁波飞鹤斋先后失落了家传镇宅之宝,这三家的府上也都收到了一模一样的盗函,这信中的笔迹我却还见过。”
缪鹏举愣住了,那紫衫老者却目光灼灼地道:“东主可是指的‘飞鹤先生’古天瑞的那封盗函么?”
郑元和点头道:“古天瑞与我是儿女亲家,飞鹤斋那本苏轼的‘临王羲之讲堂帖’被盗当夜,我正正赶到,虽未见人,却看见了那张盗函。”
缪鹏举这才明白过来,喃喃道:“这么说,楚留香又开始作案了?隗……隗夫子,你看呢?”
那紫衫老者隗子安抚须笑道:“缪兄也这么认为了么?”
他语气中显然带着些嘲讽,缪鹏举却没有在意,仍是问道:“可楚留香又为何这么做?”
隗子安冷笑道:“重操旧业而已!楚留香本就是个小偷,江湖中将他吹得神乎其神,说是什么‘侠盗’,又是什么‘踏月无痕’,我却不信这个邪!倘若他真敢来找郑东主的麻烦,便让他尝尝我‘阴阳焚天笔’的滋味!”
这老者隗子安在江湖中也有个外号,叫做“金乌笔”,一对判官笔使得的是出神入化,又自负文武全才,是以缪鹏举唤他作“隗夫子”。两人都是郑老爷重金请来的高手。
缪鹏举却认真道:“是‘踏月留香’、‘踏雪无痕’,踏月自然是无痕的,又何必说?”
隗子安瞪眼道:“你……你……”明知是自己一时失口说错,也无法更改,只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郑元和将那短笺丢回八仙桌上,缓缓站起身来,郑重道:“那玉壶冰琴是在下祖父所留,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它落于贼盗之手。十六日之夜,便要有劳二位了!”
◇ ◆ ◇
三月十六,月圆夜。
月色清清如水,琴声泠泠如水。
子时将至,休园双月亭中却独坐一人,手挥五弦,指下流出的琴声,和月色混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