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半年了,他娘的闷油瓶还是没有改掉专业失踪人口的坏毛病!
丫的闷油瓶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是一个不省心的瓶子。妈蛋,他不会又失忆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要是碰到鬼碰到粽子我还放心,毕竟以他的身手,我只会去同情和担心粽子。但是虽说他身手不凡,可他毕竟没有坏心眼,而且还失忆了,这万一要碰上心眼坏的人,那还了得!爷爷说过,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不行,我得去找他,我心说,然后我就突然一个猛转身想从天台上奔下去。
阿西吧,闷油瓶就站在离我不到两步的距离,我先是被惊了一下,然后又很欣喜——
原来没失踪啊!
这一惊一喜,随后我就突然脚底一滑,就像踩到西瓜皮似的,人就向后仰去,眼看就要华丽丽地摔下天台去了。
闷油瓶一个箭步冲上前,单手环上我的腰身就把我拉了回来。在这之后的几分钟内,我们就定定地站在原地,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之隔,他保持着右手环着我腰身的姿势,左手轻轻地抓着我的右胳膊,这是刚把我抓上来为了给我保持平衡的。
风轻轻地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跟随着这新年第一天的微风有节奏地颤动着,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睫毛这么长,那双我从来看不出任何悲喜的淡然眸子下面,我竟然意外地捕捉到了一丝的担心、无奈和疑惑。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脖子有点累了,就从闷油瓶的手中挣脱了,扭了扭脖子,朝着闷油瓶嘿嘿嘿的笑。
他的眼睛里还是那股担心、无奈和疑惑。这十年我也没有闲着,期间我也会偶尔想起十年前我和闷油瓶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也逐渐能琢磨出他当时的一些想法,只恨我当时天真竟然一点也不懂,再加上这半年的时间,我们生活在一起,朝夕相处的,对于他的很多行为以及眼神,也能猜出七八分了。
我知道,他此刻的眼神明摆着就是一方面责备我这么不小心,另一方面是无奈我刚才差点摔下去却还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的嘿嘿嘿对着他笑。
我嬉皮笑脸的,一脸没心没肺地看着闷油瓶,摆摆手说:“嘿嘿,这二楼的天台,摔下去也不会死,最多瘫痪,哈哈哈哈哈。”
“吴邪…….”闷油瓶微微抬头轻轻叫了我一声,然后低下眼帘,咽下了后面的话。
我微微一怔,我不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但我知道我刚才摔下去的一瞬间,我是真的一点也没感到害怕,因为我知道有闷油瓶在这里,他是不可能会让我掉下去的。
只要有他在,无论身处何境,我都有安全感,不怕意外会发生。
但我不会说出这些,一来显得矫情,二来我才不会说出这些话让闷油瓶得瑟,觉得他自己很了不得很重要呢!虽然,在我看来,他确实很了不得也非常重要。
“吴邪叔叔,起灵哥哥。”一声稚嫩的呼唤打破了我的思维,也终结了我和闷油瓶之间的对话。
草!谁特么这么区别对待?喊我叔叔,喊闷油瓶——哥哥!正当我要转头去瞅是哪个没眼力见的操蛋家伙,却看到闷油瓶那年轻的脸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年轻脸庞上竟然显现了一丝笑意。
怎么,被别人喊哥哥这么得意吗?他们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个百岁老人家吗?还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喜欢笑啊?
扭头去看,原来是村东头赵婆婆的孙子——二蛋子。这名字取得够朴实够接地气,也不知道等小孩子长大了会不会恨他们。
“诶~是二蛋子啊!”我矮下身去,应声去喊他,“你等着,叔叔这就下楼给你开门。”我还特意在“叔叔”那俩字上加重了,并故意转头用赌气的表情和眼神瞪了闷油瓶一眼。
下一刻,我就输了。
闷油瓶走到我旁边,伸出左手揉了揉我的后脑勺,然后淡定转身,自顾自地下楼,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脸部的表情。
留下我原地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拔腿就冲上去跟上他的步伐,“喂,张起灵,你他娘的等等我!”
一开门就出现了二蛋子那稚嫩的小脸。我蹲下去,握着他的一个小手,说:“二蛋子,你刚刚喊我啥?”
“吴邪叔叔。”
“那他呢?”我转过头去用下巴指了指侧身后的闷油瓶。
“起灵哥哥。”二蛋子的声音稚嫩却不失清脆。
“那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我笑着问他。
二蛋子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先看了看我,在转过去看了看闷油瓶,微歪着脑袋,略有所思但是很笃定地说:“同居关系!”
吓得我差点往后一仰,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我及时hold住了。
小朋友,不是住在一起就叫同居的!
此刻我也不敢转头去看闷油瓶的表情,就佯装镇定地、一本正经地跟二蛋子说:“我呢,跟你起灵哥哥是好哥们儿好兄弟,你呢,叫他起灵哥哥,却叫我叔叔,那是不是说起灵哥哥也得喊我叔叔呢?但你什么时候听到他叫我叔叔啊?”说着就捏了捏二蛋子的脸,小孩子的皮肤就是好,滑嫩滑嫩的,不像我,都快成老腊肉了。
二蛋子又一次陷入了思考中,嘟着嘴巴,“吴邪哥哥!”
“诶~真乖。”说着我就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满足地站了起来,心说算你小子识趣,将来必成大器。
☆、第07章 真相帝二蛋子
我突然“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想到以前大学的时候,同班的女生总是会说一些小孩子总管他们叫阿姨,这种事情让她们非常不爽,因为她们觉得自己明明是姐姐啊,有的甚至还会当面跟小孩子说“不,叫姐姐”。当时我还不以为然,没想到现在竟然自己也干了这事儿,真是打得一手好脸,还是啪/啪响的那种。
闷油瓶瞥了我一眼,淡定地走上前来,牵着二蛋子的手,就进屋了。
看着闷油瓶牵着二蛋子的手,刚刚内心的那些戏谑通通不见了,要是闷油瓶有一个孩子,他应该会是一个温柔的父亲吧?我心说。
进了屋,闷油瓶接过二蛋子手中的袋子,问了句“这是什么?”
呃,刚刚一直在纠结“哥哥叔叔”问题,竟然忽略了二蛋子手中的袋子,也忘了问他来干啥。
“这里面是我奶奶自己做的一些东西,有花生糖,绿豆糕,腊肉和腊鸭腊肠,说是谢谢你们还有那个胖……额,胖哥哥这半年对我们家的照顾。”
我想他刚才肯定是想叫胖子为胖叔叔甚至是胖爷爷的,只是想到我刚才那一番“我跟你起灵哥哥是好哥们儿好兄弟”道理,就立即改口了。这小子,够聪明,有出息,我再一次感慨道,并暗搓搓地打算等胖子来了之后让他好好感谢我一番,毕竟我让他年轻了一两个辈分。
我一把抱过二蛋子坐到我腿上,“等回去了替我们谢谢你奶奶,并跟她说声新年好啊。”小家伙点点头。
闷油瓶转身去厨房把这些年货放好,留下我和二蛋子在客厅里。
二蛋子扭过头,看着我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睛尽显天真无邪,“吴邪哥哥,你认识阿画姐姐和小松哥哥吗?”
我点点头表示认识,阿画和小松是情侣,每天都在村子里压马路,简直就是虐狗,动物保护协会就应该把他们抓起来,“他们,不是快要结婚了吗?”
“恩,”二蛋子点点头,“我觉得,起灵哥哥看你的眼神就像小松哥哥看阿画姐姐的眼神一样。”
我老脸一红,心说现在的小孩子真的是人小鬼大,好像懂得很多一样。可是,虽然我承认我跟闷油瓶之间好像确实发生了一些我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微妙变化,但二蛋子说的那种小松看阿画的眼神还是把我吓了一跳,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这……我内心还是有些莫名的抵触的。
不过想想刚才我们俩在天台上定格的那个画面,其实也不能说不暧昧,想到这儿我就不禁打了个寒颤,逼迫自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二蛋子也没等我说话,就接着说:“其实我好早就到你家楼下了,正好看到你和起灵哥哥站在楼顶上,还靠得很近,起灵哥哥就这么一直,嗯……搂着你,还盯着看你,奶奶说不能随便打扰别人,所以等到你们说了一会儿话,我才在下面叫你们。”
阿西吧!这些话,从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再次刷新了我对10后的认知,感觉我的世界被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不过,让我在意的不是作为小孩子的他懂得很多,而是他刚才说话的内容。
我说不出来我此时的感觉是什么,但莫名的有种偷情被发现了的感觉。什么鬼?我心说。
我心虚地把二蛋子抱下来,他乖乖地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我跟他说:“二蛋子,刚刚……咳咳,你那些话,说给吴邪哥哥听也就算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
“起灵哥哥……”他飞快地抢过我的话。
“……”妈蛋,败给你们10后了。
但是我还是苦笑着无奈地点点头,“对,不然我就不给你糊风筝玩了!”我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