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与剑]始皇陛下的护卫 完结+番外 (夙岚蓝)
“... ...”一瞬间什么声音都没了。
还是那个文老站了出来,说:“大王,臣等都是年迈体弱之辈,实在担不起这个重担。若是大王心中有了属意的人,那便奉作相邦好了。”
“既然你们都如此想了,那寡人也就不跟你们兜圈子了!寡人心中早就想好了接替的人。”嬴政说,“你们看那侍郎李斯何如?”
李斯如今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侍郎,没有资格与诸臣一同上朝。只是他作为吕不韦的得意门生,几乎结交了全部的名臣。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嬴政此言一出,看样子是不会有几个人反对了。
只是李斯终究还是年轻了些,真的可靠吗?再者说了,这李斯可是吕不韦的人,凭着大王对那吕不韦恨之入骨的模样,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人?不过这话没人说出来罢了。
“大王——!”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翦突然站了出来。他是武将,一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也从未表达过自己的意见。这会儿出来难免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嬴政也是纳闷地看着王翦,说:“王翦将军有什么话直言就好!”
“诺!”王翦恭敬地行了礼,说,“臣与大王所言的那位侍郎不熟。大王若是觉得那人可用,臣也不会有意见。只是臣尝闻那李斯乃废相吕不韦的门下客,想来他的诸多政见与吕不韦相邦相合。若是到时候大王不满意了,岂不是又要再废一次相邦了?”
“... ...王翦将军思虑甚笃。只是寡人既然敢挑中他,就必然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寡人也知道一国之相乃国之根本,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嬴政顿了顿又说,“王翦将军现在可还有什么不满?”
“臣不敢!”王翦说完便退下了。
这就算是没人反对了。嬴政又等了一会儿,说:“既然众臣都不反对了,那寡人就下旨了!”
“大王英明!”
... ...
下了朝,王翦一如既往不与他人交谈,直直往宫外走。不料这次却被人喊住了。
“王翦将军留步。”
喊住王翦的正是方才殿上的文老。这可是老臣了,饶是王翦战功赫赫,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文老有何事?”
文老年纪大了,慢跑着追赶上王翦这个大将军,已是气喘吁吁,几乎不能言了。
“王翦将军方才似有反对之意,可为何后来不坚持坚持呢?”
王翦笑了笑,问:“文老是对那李斯为相不满意?”
“自然不是。大王深谋远虑,不会出什么大错。只是那李斯终究是年轻了些,若是当时将军再坚定些,大王或许会像武王与昭王那时候一样,立下左右二相吧!那才是社稷之福啊!”文老带着几分叹气说,“只是现在怕是不行了!”
王翦听了心下好笑,既然有这份心思,说便是了。大王是秦王,又不是市井无赖,难道还能记仇不成?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再者说了,王翦可一点儿都不觉得一朝双相是好事。若是左右相政见相合还好,若是不合,便会开始你争我斗,自结党羽,分了大王的权力。再者说了,他们的大王雄才大略,可不是个能容人的。一个相邦来分权便足够了,若是两个人,他怕是不依的。
“文老所说是翦没有想到的。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盼着新相不是听不进去旁人说话的就好!”王翦说,“若是那李斯遇事肯与文老等商量商量,便不失为一件好事了。”
“如此,也只能这么盼着了!”
“那文老,翦家中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将军且去吧!”
... ...
“大王,我今日偶然听到了王翦将军与文老的谈话。”亚瑟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这话会扰到嬴政,还是会对他有所帮助。
“你且说说,他们说了什么?”嬴政来了点儿兴趣。旁的不说,王翦的性子他还是知晓的。王翦素日里最烦那些文臣了,怎么会与他们说话?
“不是王翦将军找上文老的!”亚瑟的第一句话就将嬴政心中那点儿疑惑解开了,“文老似乎是在说李斯为相之事。”
“怎么?他不满意?”嬴政问。文老在朝上没有表现出多少不满意来,他是老臣,也不是那种不敢说话的人。今日是怎么了?
“也不是!”亚瑟说,“他只是觉得李斯有些年轻了。他对王翦将军说的是希望大王能立双相。”
“真是个老狐狸,这么多年了这份心思还没有歇下来!”嬴政冷笑一声。
亚瑟不解地看着嬴政,问:“大王怎么会这么说?”
“你不知道,秦国一直以来都有双相的传统。这双相便是左右二人为相,什么事都靠两个相邦商量着来,总比一个人考虑地周详。只是到了吕不韦这时候,他一人独大,压制地右相无权,父王便撤了右相,只奉他一人为相。”嬴政说,“吕不韦为相的这许多年里,没人敢再提及双相之事。只是他甫一离开,这群人便又起了别的心思。”
没有王翦的那番话,亚瑟也知道嬴政必然是不愿意更多的人来分权的。这李斯虽重权欲,却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也是因此嬴政才会考虑他。
“大王放心吧,如今事已成定局,他们的心思都会淡了的。”亚瑟说,“只是不知道王翦将军一向不喜欢吕不韦那些人,怎么会同意李斯为相呢?”
“哈哈哈——”嬴政大笑几声,问,“亚瑟,你与王翦曾有袍泽之情,与他朝夕相对的那两年里,对他的了解不算少吧?你且与寡人说说,他在你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亚瑟回想几分,说:“王翦将军素日里什么都不爱做,连喝酒都只在每次大捷之后,我想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将士,征战疆场才是他毕生的心愿。”
“这便是了!”嬴政点点头,“王翦毕生心愿便是上战场。是寡人不可或缺的将才。他知晓寡人的心思不在大秦,而在整个天下,也知道寡人若当权,必定会给他上战场的机会。所以,只要是寡人说的,他便不会不答应。在朝上提出疑惑,也只是因为他怕了那群贪生怕死的文臣,每每都阻拦出征。这李斯是吕不韦门客,却得了寡人的青睐,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寡人的人。他是寡人的人,便不会反对寡人的意见,便不会影响王翦。你明白了吗?”
亚瑟哪里知晓朝堂牵扯如此复杂,就是王翦那般豪杰,每说一句话都要思前想后,绝对不留破绽。若是没有嬴政为他解惑,他怕是真的不知情了。
“原来是这样啊!”
看着亚瑟的模样嬴政就知道他不懂,只是嬴政也不需要他懂。他身边所有人都会权谋争斗,他更是个中翘楚,早就厌了烦了。有了亚瑟在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懂,只一心一意为他便好了。
“我可真没用啊,就是一介莽夫,竟帮不了大王半分。”只可惜亚瑟并不这么想。如今嬴政会遇到的危险太少了,前方也没有战事,他愈发觉得自己无用了。
“胡说!谁说你帮不了寡人半分?若不是你在寡人身边,寡人或许早就撑不下去了!”每一个都是脆弱的,命运何其强大,总能揪出每个人的致命弱点来打击他,摧毁他。嬴政是孤独的,他需要一个人陪着他,填满他残缺的心灵。亚瑟的出现正好补满了这份空白。
不知道嬴政是不是在夸自己,但是听了这番话的亚瑟还是很高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叛军
第七十七章、叛军
咸阳宫外,李斯家中。
万千百依旧来无影去无踪,躲过了李斯的门房,直接到了他的卧房。
“李侍郎,哦不,现在恐怕该叫一声相邦了!”万千百与李斯也算是很熟悉了,用着打趣的语调说,“相邦你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不能忘了我啊。”
李斯也不是那眼皮子浅薄之人,眼下他根基未稳,而万千百却是嬴政的近臣。他还要好好与他论论交情才好。
“千百兄你这是哪里话?这么多年来李斯我能为大王效力,不都是靠了你吗?要不是蒙你照拂,大王无论如何也不会注意到我的。”李斯说,“如今我虽得了大王重任,却决计不会忘了千百兄的大恩大德。”
万千百在心中冷笑几声。且不说吕不韦对李斯如何照顾,单单凭着知遇之恩,他就不该背弃吕不韦。背弃“旧主”得来的荣华,也不知道李斯心中到底有没有愧疚。
“承蒙相邦不弃,只是我万千百如今累了。大王也应了我,等你接了相印,我便可以歇一歇,不用整日里黑白颠倒地跑了。”
“... ...如此那李斯也不便强求。”李斯说,“只是还请千百兄选个空闲的时日,来到鄙舍,与我共饮酒几杯,也算我聊表心意了。”
万千百也不能当下回绝,只说:“若他日有空,相邦这杯酒我肯定是要喝的。只是我这次来,还有一事要与相邦说。”
“千百兄请讲。”
“大王的旨意虽然下来了,却还有诸多琐事要处理,至少需要三日时间。”万千百顿了顿,说,“这三日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李斯看万千百神色严肃,说:“我明白大王的苦心,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