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杨莲亭是最好的人选。”
江别鹤闻言,把视线投到了杨莲亭的身上,他身后的江湖人士也纷纷看向杨莲亭。沐浴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又差一步就可以当上神教的教主,杨莲亭的脸上不可避免地带上了飘飘然,却也勉强回过神来,自以为带了威严的神情,志得意满地开口,“就是这样。”
江别鹤见此,目光幽深,却没有对此番言论发表什么意见,而是眼波一转,看向了被绑住塞了口舌的教众,开口问道,“那这些又是怎么了?”
“当然是这些人不满我等的决定,那也就当做叛徒来处理了。”话音未落,就听那些被绑的人挣扎着往他们这边蹭,看那眼中的仇恨,谁都不会怀疑,如果给他们松绑,下一刻他们就会和向问天和杨莲亭这两个小人拼命。
他们是极力掩饰桑三娘和童百熊等人行踪的真正忠于神教的人,也有此大义,甘愿牺牲自己也不想高层被这两个小人发现,这才被他们抓住转移视线,让高层们顺利出逃的勇士,此时听了向问天和杨莲亭大言不惭的混账话,心中的仇恨挡都挡不住。
向问天没有搭理这些漏网之鱼,他们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反而是杨莲亭看他们挣扎的欢,一时忍耐不住,上前狠踹了他们几脚,低声骂了几句才意犹未尽地收脚。那副小人得志的情态不用看都能知道是何等样子。
江别鹤听了这光明正大独权的话,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反而笑了笑,一脸淳厚,“如此,也算是日月神教弃暗投明了?”
向问天笑得一脸深意,点头附和,“当然。”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是自己才懂的意满,江别鹤笑了笑,给面子的把目光投向杨莲亭,意思意思地拱手,“那就恭喜杨教主了。”说完就要走,目光在被绑的教众转了一圈,随后意味不明地笑了,又一次看向杨莲亭,温声道,“不知杨教主想怎么处置这些人?”
杨莲亭一愣,随即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毫不在意地说,“落到我手里自然是不能活命,江大侠以为如何?”
江别鹤又笑了,开口道,“我知杨教主新上任想要做一番事业,却不知能不能给江某一个面子,这些人让我带走可好。”
杨莲亭闻言,毫不思索地道,“既然是江大侠的要求,自然不能驳,你想带走就带走吧。”
江别鹤的笑意更深,道了谢后差人把教众提走了。
回去的路上,江湖中人个别有人不懂,免不了嘟囔,“一个除魔卫道的行动,最后就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也不知江大侠你怎么想的,竟然如此轻易就放过了他们。”
闻言有人搭腔,“是啊,而且要这些教众有何用,既不能知道那东方魔头的下落,又要费一份粮食。”
还不等江别鹤答话,就有人呵斥道,“江大侠的行动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废话什么。”此话一出,嘟囔的人也闭紧了嘴不吭声了。
江别鹤的笑得一脸温和,对此时他的非议也做出并不在意的态度,反而温声解释,“能说出来也很好,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你们觉得那个新上任的教主如何?”就算他们没回答,江别鹤也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微微一笑继续道,“那么一个人做教主,你们觉得谁会服气?而没人服气,这个教主,也就是混乱的开始了。”对上一双双诧异的眼睛,江别鹤笑得更加温和,意味深长地说出了他的解释,长长的眼睫下遮盖住了浓厚的恶意。
众人听此话,更加坚定了江大侠的足智多谋,对自己竟然质疑他的举动纷纷内疚不已,言语间对江别鹤更加推崇。
江别鹤笑而不语。
第12章 出走
而另一边,向问天不管心里怎么想,但面上的确真心扶杨莲亭上位,心狠手辣地处置了一批不服的教众,以残忍的手段将其处死,以儆效尤。然后满意地看着再没有一个人敢提出“东方不败”的字眼。至于逃教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数量稀少且都是些小喽啰,向问天也懒得去管,他也一直没有放弃追杀童百熊等真正的高层,只不过每每查出点线索就中断,也是让向问天咬牙恨得要死。
就这样,日月神教再一次的“步入正轨”。
但这次没有东方不败那个枭雄快速地提出各大政策,渐渐带领日月神教发家致富,发展产业和势力。反而是杨莲亭,在坐上高位后,他的可陋心性终于暴露无遗,大肆欺扰黑木崖周边百姓,又渐渐派教众在江湖上制造一起又一起的事件,且本人肆无忌惮地在教中歌舞升平,和各个歌姬嬉笑玩闹。教中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压抑。
大家开始想念东方教主在时的自由氛围,对现在这个杨教主恨在心里。一时间人心浮动。
向问天对此不闻不问,甚至乐享其成,打得什么主意都不言而喻。
他最近加派了人手去西湖底探地形,就算有人把手,也架不住向问天时时刻刻地盯梢,被发现是迟早的事。现在的杨莲亭越荒诞,等到他接了任我行回来时再次接任就有多得人心,所以向问天巴不得杨莲亭再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向问天和杨莲亭在用生命作死的时候,崖下的两人也终于打算要走了。
“我要做的事情也做的快差不多,所以教主,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出去?”东方不败听着苏灼言话里话外不自觉地把他和自己绑在一起,心里舒坦多了,但一听他说要出去,立刻就不乐意了。“你是终于和本座待腻了吗?”
相处的时日多了,苏灼言早就摸清了东方不败的性子,也知道,只有这人不爽的时候才会自称本座,虽然他自从和自己住在这崖下后就没少生气就是了。苏灼言闻言笑笑,不慌不忙地安抚道,“怎么会,只是崖下的药材毕竟还是稀少,能用的已经不多了,为了你的伤着想还是出去为好。”
东方不败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没在说话。
苏灼言继续道,“而且总住在崖下这一亩三分地,教主你不觉得无趣吗?”
怎么会无趣,跟你逗趣的时候简直又是生气又是好笑。东方不败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只是重重地又哼了一声。
苏灼言上前摸了摸他的发丝,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耳朵,这才满意地继续道,“不过我们说要出去也不是轻松就能出去的,崖下这般大,要走的路很远不说,可能我们上去后早就离黑木崖十万八千里远也说不定呢。”
要说这些时日带来的影响,别的没看出来,但有一点,是十分明显的。那就是东方不败不排斥苏灼言的接近,且对他的“动手动脚”没有了太过激的反应,顺其自然的好像给一只熟了的猫顺毛。毕竟一起在一张床上住了好久,再矫情也说不过去了,而关于苏灼言“动手动脚”这点,也是他突然发现手感不错,时不时就要上来摸一下,刚开始时东方不败也不是不反感的,更是时不时刺伤他为代价,但那也没挡得住苏灼言对于手感不错的诱惑。
有一天东方不败发现,自己在被摸后一反抗,就会被苏灼言变本加厉的揉弄更长时间,那一头头发就别想好好的,且还有忍受他言语间的戏弄,但只要自己不反抗乖乖地任由他摸,苏灼言反而是摸了一会儿自己就放手了。
从明悟到这一点后,东方不败就再也没有反抗过,以至于竟然慢慢习惯了。
就像现在,苏灼言手伸过来时,他没有抵抗,反而是不自觉地坐直,让他能更容易的摸到。
苏灼言噼里啪啦讲了半天怎么出去的猜测和提议,直到住了口,才发现那个本该认真听他说话的人不知道神游去了哪儿,微微挑眉,伸手在他的脸上又掐了一把,然后盯着东方不败的眼睛道,“教主这是神游去了哪呀?”
东方不败感受着脸上的力道,惊觉自己竟然毫无抵抗的意愿,就这么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接着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叫我东方。”
苏灼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痛快地应了下来。
“东方也可唤我灼言。”
这可是不得了了,同住了一个月有余,也没见东方不败有软化的迹象,更别提可以叫他的名字了,苏灼言的一颗七窍玲珑心当然在几息间就明白了这短短四个字代表的含义,反而是惊讶于自己就这么得到了认可。相处了这么久,他清楚地知道东方不败对于人来说有多强的戒心。这个戒心不是针对谁,反而像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自己还曾好奇到底有谁能叩进他的心房,却不知是自己率先做到。
不知是自己的烤野兔呢,还是每天给他吹笛子呢,亦或是自己任劳任怨地给他疗伤?
这么猜测着,苏灼言却不知自己早早就勾起了笑容,不同于之前礼节般的微笑,这个笑容里带了十成十的真心,冲击力也是不小。
东方不败直观地感受到他的反应,不得不说这取悦了他,见此,东方不败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轻松,也有洒脱。四目而对,竟是加大了唇边的弧度,两个人傻乎乎地笑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