槙岛圣护看到了她的疑惑:“嗯,是我拜托宿舍的监督送来的。”
“老师你!”霜月美佳万万没有想到槙岛圣护会这么明目张胆。
“现在这个时候,学校里没有人会管这些事情。”他擦了擦手,翻下衣袖,走近霜月美佳,弯下腰,低声说,“而且,霜月已经超过十四岁了。我们住在一起也不算是什么违法的事情。”
霜月揉了揉眉心:“老师你真的太狡猾了。但是你最好不要被我父母知道,我还不想被扫地出门。”
槙岛圣护一笑:“我知道了,安心。”
霜月耸耸肩:“那最好了。”她吃了些早餐,喝下了药,“那,老师我这就出门了。老师今天没有课吗?”
槙岛圣护站在门中,点头说:“有的,不过不急着出门。对了霜月,晚上记得早点回来,我有事情安排给你。”
“好。”霜月点头答应,关上了门,走下楼梯。
雨还在继续,像是对枉死少女的无限哀鸣和同情,警车还停在学校,看起来公安局的人还没有离开。
霜月美佳没有心思上课,鬼使神差地又走到同伴尸体被遗弃的垃圾场。雨声掩盖了她的脚步声。
突然听到两个男子交谈的对话。
“什么事啊?有意见就直说。”男子叹了一口气,不耐烦地说。
霜月一下子听出了他的声音,是狡啮!
“抱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狡啮一下子没有回答,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真诚地道歉。
那个声音继续说:“感情用事的人是我,那个人不是你的幻象,他是真实存在的杀人鬼。”
狡啮回过神来:“不用在意,如果完全听从执行官的话,是没法做一个出色的监视官。对的吧?”
“但是……”
霜月美佳这个时候才听出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应该就是戴眼镜的美貌男子,公安局的监视官。
狡啮的声音变得兴奋:“犹如猎物的尾巴从鼻尖擦过一般的感觉,我现在是久违的好心情哦,宜野。”
“哦?”监视官尚未说完话,霜月就被狡啮话中的森然吓了一跳,她向后退了一步,踩到了一个易拉罐。
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垃圾广场响起。
“谁在哪里?”狡啮追了出来,正拔出腰上的支配者。
“等一下,昨天的小女孩……”宜野拦住他,“她白天的时候一直追着你,难道你没有发觉吗?”
“没有注意。宜野,你让开。”狡啮冰冷地注视着霜月,支配者对准她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狡啮:美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支配者对着你吗?
霜月:我知道,因为我撞破你和警的约会,你怕我告诉白毛!
狡啮(冷笑):你就是太聪明了,这一点迟早会害死你
霜月:我是坚定的圣慎党,call酱,你这个小受,别妄想混到狡宜党去……
狡啮(金闪闪式笑):杂修,你刚才说什么?
霜月:受?阿列……英雄王我错了!
狡啮:‘王之宝藏’
然后,霜月挂了。攻受这个问题是不能说的。
【另外,本文的cp是圣慎,和女主的一对的人,我已经想好了,正常的bg向。乃们都不给我留言,哭!】
第七章 可触的支配者
“犯罪指数0,非执行对象,锁定保险栓。”支配者的声音清晰地传人狡啮的耳中,他眼眸中的冰蓝色渐渐消失,瞬间的杀意也消退了,他低头看着霜月:“抱歉,我吓到你了。”
他熟练地把支配者把身后一放,道歉着说。转身看向眼镜男子:“宜野,麻烦你处理一下,我不擅长……安慰女孩子。”
宜野座半蹲下来,看向霜月:“小姑娘,这个时候你怎么不去上课,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狡啮收起支配者,背对着他们,大步往外走去。
这个男人……
“狡啮桑!请等一下。”霜月美佳选择性地忽略了美貌的宜野座,追着狡啮跑了出去。
狡啮一愣,停住脚步,回头森然地看着她:“你知道我?”
巨大的压迫感,这个男人身上有和槙岛圣护相近的味道,让霜月感到害怕,但是内心深处又极为依赖。
“是!我有话想单独跟狡啮桑说,可以吗?”她原本是在问狡啮,说到后来无助地看着宜野座。
宜野座内心在哭泣:“这年头的小姑娘都喜欢冷面的木头人了,放着我这样温柔好脾气的美貌男子看不见吗?”他叹了一口气,走出了这片伤心的地方。
狡啮不太擅长和女生交流,他明显有些拘束,加上之前拿着支配者对着人家小姑娘,多少有些失礼,他觉得有些尴尬。好在他一贯没有表情,面上看不出一丝异常,神情淡漠地问:“宜野已经走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了?”他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对霜月说话,但听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低沉磁性的声线。
霜月惨白着脸,她说不上来怎么就突然喊出了“狡啮”这个名字,她心里有好多话想告诉他,想让他救救她,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焦急地看着他,她只知道,如果今天不好好和他谈谈的话,她永远都没有办法走出心中的黑暗。
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有办法拯救她的,她知道的。
只有他可以明白她现在的痛苦。
“喂,小姑娘,你怎么回事啊?”狡啮不由头疼,和女孩子相处的耐心,他几乎没有,也不愿意有。女孩子什么的,最麻烦了。
他皱了皱眉,心里已经开始打算着怎么离开这里。忽然被眼前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划过她苍白稚气的脸孔,她的眼中带着深深的信仰,既悲哀又依恋地仰望着他。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用这样矛盾的目光看着他,他心下一震,有些麻木的感官在霜月的泪水中慢慢复苏着。
“啊喂,你怎么就哭了,让宜野看到的话,还以为我欺负你了。”狡啮手忙脚乱,半蹲下来,擦着霜月脸上的泪水。
小姑娘的眼泪就像一条河流,没有尽头,哭得狡啮的心开始发颤,肠子都开始打结。他笨拙地哄着霜月:“你什么事情都不说,不要老是哭啊,我是公安局的执行官狡啮慎也,你要是有什么麻烦的话,就跟我说吧。是不是受欺负了啊,我一定会把欺负你的人教训一顿。”
他一看就是不会哄女孩子开心的类型,霜月心中默默吐槽着,慢慢收住了眼泪。看着这个她极度信赖的男人,她的神色凝重,眼瞳像黑曜石一般深沉:“狡啮桑,佐佐山被害的之后,你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狡啮慎也脸上的神情一僵,动作也呆住片刻:“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当时几乎让他疯了。不,事实上,他当时已经疯了。并且失去了做监视官的资格。
狡啮慎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停止哭泣的小女孩为什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从佐佐山被杀到现在,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没有人敢问他这样的问题,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样的痛不欲生。他以为自己走出来了,可是当这样被毫不设防地问及的时候,他清楚地知道——远远还没有。
霜月好像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的教养是不允许她问这样的问题。然而此刻,她好无知觉,双眼毫无焦距地看着狡啮慎也,这个男人心中一瞬间的疯狂没有比她好出多少。
“狡啮桑,我的伙伴就死在了这里,我昨天的时候,还路过了她们被做成的‘作品’前,巨大的幕布遮住了‘作品’,我原本应该看不见才对,可是却那么清楚地看见了,连梦里都是。”她茫然地叙述着,无神地环顾着四周,像一个玩坏的布偶。
“是很重要的伙伴吗?”狡啮慎也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他从短暂的奔溃中走了出来,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温和地对着霜月说话。
“嗯,悲伤很明显吗?”霜月美佳稍稍回神,垂眸看着半蹲着的狡啮慎也。
“难受的话,哭出来就好了,不然色相会浑浊的。”狡啮慎也完全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机警如他,要不是之前被佐佐山的事情触到,此刻应该早已反应过来,霜月的色相是不会浑浊的,依旧是干净的零。然而此刻,同样悲伤的狡啮慎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伸手将眼前的小女孩抱着怀里。
“‘去找王陵前辈问问吧。’是我这样建议她的,我……她一直苇歌苇歌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我只是说气话而已,只是希望她更多地注意我……啊,就变成这样的了,为什么?”她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泪水大片大片地侵蚀他身前的衬衫。
“真可怜。不过好了,事情已经都过去了……不要再自责了。”狡啮慎也词穷地安慰着哭泣的小女孩,难得的没有抱怨例如什么“哄女孩子还是该宜野来”之类的,而是默默地抱住霜月,想分担她的痛苦,想把他的力量传递给她。她还是一个孩子,不应该背负那么多。
“哭出来就好了,时间会让你慢慢遗忘,让这些伤痛变得不那么清晰……”他低声安慰着,他的心中不由反问:“真的是这样吗?过去这么久,难道自己就可以忘记佐佐山事件发生时的痛苦吗?真的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