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平邪线 (碎碎九十三)
- 类型:BL同人
- 作者:碎碎九十三
- 入库:04.09
这个山洞虽然不大,也有一个篮球场宽,山壁粗糙却没有可以发力的突起,闷油瓶的腿最起码十米长,才有可能爬得上去,
我道:“胖子你别为难小哥了,这鬼地方谁能爬得上去,就算他能爬得上去,反正我爬不上去,至于你上去了也没用,那些裂缝想撬开成你爬出去的尺寸,还不把山都挖塌了?”
胖子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你上不去没事,小哥上去了不就能叫人了?叫来人肯定有绳子,到时候哥几个把你拉上去还不是小菜一碟。”
“哦,叫来警察,把咱们几个一勺烩了?”我腰酸背痛,没办法跟他站着说话,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歇歇我未老先衰的膝盖。
“说你傻,你就真不机灵,你丫不是说你这次来不是倒斗,是考古的吗,你那考古证呢考古小王子?说到底那咱们这也算是工伤,不算违法犯罪。”胖子摸着山壁,朝我比中指。
我锤了锤膝盖:“行啊,考古的,其他人呢?全跟底下喂蛇了吧,虽然咱们不是故意的,怎么解释咱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就算不用解释,你知道冒充考古人员判多少年吗?别琢磨这不切实际的了啊。”
闷油瓶绕着山壁走了一圈,他是个务实主义的人,从来不多费唇舌,只单纯做自己。他摸完山壁找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好爬的地方,后退了几步猛然朝上面跳,他那爆发力不是吹的,跟窜天猴似的,凭空就窜上去好几米。上去以后他凭借手指力量抓住了山壁,可惜越朝上越没有可以抓的地方,他窜上去约莫十来米就滑了下来。
他没有再试第二次,说明这个地方真的爬不上去,他爬不上去,我们也不会自取其辱,大家都找了地方坐下歇脚。
胖子坐在我旁边,用很渗人的眼神盯着我和关根看,我疑心我们俩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人了,也许是烤鸭也许是烧鹅,之所以不盯着闷油瓶,大抵是打不过。
实在看不下去胖子要吃人的眼神,我让闷油瓶把干料分给胖子一点,胖子也不客气,掰了一块吃掉。他是个嘴停不下来的人,一边吃一边问我:“天真,你手机掉了吗?你看这里风水好像不错,说不定有信号,给你三叔打个电话,让他派人来救你啊。”
我摆摆手:“别指望外援了,还打电话,我现在怀疑那个老小子就是故意把我骗到这里来的。还求他,少来,别说没有电话,就是有,我情愿死在这我都不给丫打电话。”
胖子吃完了那一小块压缩饼干,恋恋不舍的舔手指头,一边唆一边道:“你看你又说孩子气的话,你啥时候才能明白命比面子重要这个道理?毫无长进啊毫无长进,我算看出来了,你这个人不拿刀逼到悬崖边上,你就总以为事情还有余地,猪都比你懂道理。”
第二十一章
我说怎么猪都比我懂道理了,这不是没有手机我才说说气话吗,要是现在有一个有信号的手机,我肯定痛哭流涕给三叔打电话,让他来救我了。面子和命,当然是命重要,这个道理我肯定明白。
胖子又道:“其实仔细想想,你三叔虽然不厚道,做人还是很成功的嘛,你看你明知道他不厚道,你还是听他的话,道上有这个凝聚力的人现在不多了,你三叔是个人才。不是胖爷我好为人师,什么时候你能学到你三叔几分皮毛,你做这一行也不至于老这么狼狈,也省的老连累胖爷。”
”我学他干嘛啊。”我百无聊赖的戳了戳地上的土,怎么又开始夸我三叔了?就用夸张的语气道:“我们家出了他这么一位,我爷爷已经很死不瞑目了,我再学他,老头子要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的。”
“你爷爷不是火葬吗?咋,他老人家要天女散花啊?别扯那没用的,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孝顺过。再说,你不想学你跟你三叔后头混什么?他又没儿子,俗话说得好,侄子也算半拉儿,他老了以后打下的江山没人继承,你们家就断了,那多可惜啊,你不如跟你三叔多学学,当多掌握一门手艺了。”
我斜着眼睛看着胖子:“你不是一直说我蠢,让我离这行远点吗?”
胖子嘿嘿一笑:“我他妈算是看出来了,咱俩有孽缘,胖爷走到哪里都碰得到你,就算你不倒斗,考个鸡巴的古,咱们也还是碰得到。这大概就是天意,既然如此还不如放弃挣扎,让你变强一点,这样以后咱们逃跑的时候,也能快一点。”
得,胖子对我还真是没自信,就算我变强了,他能期望的也只是和我在一起能逃跑快一点。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我很满意现在的自己,而且以我自己的身体素质来看,以后也不可能变得很强了。要不然你考虑一下,转个行,去小区门口收个破烂,卖个红薯,到时候遇到我,顶多一起躲躲城管。”
我俩的对话到此为止,因为闷油瓶已经站起来了,他大概是看我们还有精力扯犊子,才掐短了休息时间。
关根一直没说话,静悄悄的坐下来,静悄悄的站起来。其实他并不是那种天生没有存在感的人,之所以能这样,应该是经过一些训练,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办法,能让自己失去存在感。
闷油瓶也有这样的本事,在完全不熟悉他的情况下,他就像个打酱油的跑龙套,普通的不能更普通,只有真正动起手来,才知道深藏不漏四个字怎么写。
我看着关根,又看看闷油瓶,突然脑内灵光一闪,我总算知道关根身上有一部分的熟悉感是怎么来的了——他的行动模式和思维模式,都和闷油瓶很像。
这并不是一种模仿,因为不论是体力还是行动力,关根都远远不如闷油瓶,在这么大的差距下去模仿一个人,是找死的行为。他这么做是因为他必须这么做,也就是说,关根身处的环境,和闷油瓶身处的环境,有微妙的重合。
每个人的性格除了天生的因素,也有外在环境的影响,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天注定,三岁看老,很难被改变。但是思维方式不一样,这是完全后天形成的东西,比如警察很容易看出谁是小偷,风月场上混的久了的人,只看走路姿势就知道谁是妓女,旁人却看不出来。
因为生存的环境相同,就算会因为个体差异出现些许偏差,大体不会差距太大。就像把大象放进冰箱,不论谁来执行,都得打开冰箱门,左手开门右手开门,头先进去屁股先进去,总之过程结果大差不差。
我开始意识到,关根肯定跟我知道的那个“大秘密”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他是哪一环。像他这样的人我这几年零零碎碎见过一些,当然,我是搞不懂为什么这些人要用这样的方式生存。
对,只是生存,而不是生活,比如闷油瓶,我看不出他身上有生活的影子,他像是一件擦拭好的兵器,用则出鞘,不用的时候比石头还不如。
以前我不明白,现在也没彻底搞清楚,说到底盗墓是求财而已,搞这么大的动静出来干嘛呢。这些人倒斗,冥器也不看一眼,棺材也不看一眼,永远在找东西,永远找不到,像神经病。
说实话,跟闷油瓶一样的人,除了闷油瓶我都不喜欢,也可以说是很讨厌他们。因为他们这些人很难判断到底是跟谁站在一边,他们骨子里带着狠劲,就算他们站在你这一边,一出事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出卖掉你。
做事要狠,我三叔老说这句话,同时他老说我不够狠,鸡贼的不是地方,小孩子一样的小打小闹,注定不能在这一行闯出天地来。我虽然对那老小子诸多怨言,但在狠字上我是服他的。
我三叔的狠体现在很多方面,却又拿捏得当,明白狠字的度在哪里,也许这是干盗墓这一行的基本行规。干一行一字记之曰财,你生财有道自然有人追随,你断人财路,明儿就有人断你生路,所以钱怎么分,怎么给,是门很深的学问。
胖子又戳了戳我,又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很无力的问他干啥,他从他那破兜里掏出一个金器,那是他头三天来摸到的,一番折腾下只剩这一个了,还给弄的有点破相,想问问我东西带出去还能卖多少。
我道你还有这个心思卖东西,胖子就小声说道:“怎么没心思啊,胖爷我是来盗墓的,盗墓求什么?求财啊,不然我跟你们这折腾什么?山洞七日游啊?革命的火种要保留,革命的初衷不能忘,你快给我看看,这玩意到底还值多少钱。”
我无奈的接过他的金器,对着荧光棒晃了晃,道:“本来还挺好,能值个一二十万,现在这里你看见没,年份的部分糊掉了,不值钱了。不然这样,带出去我帮你找人弄一下,一十五差不多吧。”
胖子一听这么少就不乐意了,说这么点还不如自己留着溶了打个摸金符呢,这是他用命换来的东西,他才不贱卖呢。
他这个论调我也听了好几回,倒过头来一想,我琢磨过来了,我说我怎么这么穷呢,除了头两次我从斗里还带出点东西卖了,其他时候我堪称不务正业,什么都没带出来还赔了不少钱,我爷爷真的要气的天女散花了。
世事难料,在场的这四个人里,除了胖子心心念念棺材里有什么,其他三个人包括我在内都不是为了钱来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再这么不务正业下去,盗墓这一行早晚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