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你叫我什么?”对方剑锋贴近了几分。
严宽急道:“喊你老婆啊!爆炸时你说如果我们活下来就答应我的求婚的,老婆你不能反悔(⊙o⊙)啊!”
他是真的怕,振宇的追求者众多,若不是怕他被人抢走,他何至于硬是厚着脸皮公开求婚!现在两人同舟共济,好不容易就要修成正果,振宇是突然后悔想不承认么?
提起 “爆炸”二字,对方眼神中出现一瞬间的茫然。
严宽仗着自己是现在“有武功”的状态,硬是推开那剑锋,上前搂住乔振宇道:“老婆你怎么了?”见乔振宇仍是一脸震惊望着自己,眼神冰冷,他心中难受无比,突然口不择言道:“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为什么叫我方应看?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方应看了吧?!”
“乔振宇”一把推开他,冷冷开口:“方应看,你演够了没?”他颈上的琼花在月下闪耀着明亮的光芒。
严宽被推得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怒极反笑:“你不用一口一个方应看,你知道你看他的眼神让他有冲动么?”
乔振宇的面庞结上了霜。
第7章 七、严宽出走历险记
严宽很生气。
乔振宇突然翻脸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好不容易任性地离家出走一回,没有跟在乔振宇身后死皮赖脸地求原谅,而他居然真的没有追出来!
二货攻也是有尊严的!
况且我也没有做错什么!?
好吧,吵架归吵架,不该扯上方应看的……可是毫不犹豫地打了我是怎么回事?真的好痛!……
算了,振宇没追出来是因为腿不方便,绝对不是因为他已经开始讨厌我……
严宽安慰自己,却仍是止不住地感到阵阵沮丧。
他一边自怨自艾,一边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抬起头时,发现自己……迷路了!
放眼望去,阡陌交错,陋巷高阁,在月光下浑然一体。既不分贫贱,也不分彼此。
严宽的路痴在警队是出名的。这就是同所王牌警校毕业,乔振宇能进刑警队,他只能当片警的最重要原因。
他耸耸肩,反正迷路了,索性自暴自弃,走到哪算哪儿好了,反正神侯府全京城就一家,大不了明天有人时再问路!
然而天不从人愿。严宽怎知道上元节已过,京城内城已经重新恢复了宵禁,他如同丧家之犬在街上游荡时,一队执勤的御林军发现他一身夜行衣,二话不说便上去抓人。幸而刚才已经练习了一次,严宽转身轻踏屋顶,飞奔而去。
跑了大约半个钟头,见身后追兵跟不上。这才坐在一个青瓦屋顶上松了口气。有轻功还真是方便。严宽有点脱力,索性在屋顶上躺了下来。
寒夜寂寥,北风呼啸,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似的。
穿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以来,今天是第一次感到孤独。算了,他摇了摇脑袋,自己怎么会如此依赖他?!严宽,出息点!你明明是离家出走,不要连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住好不好!唉!好在已经迷路了,就算想回也回不去。严宽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躺着唉声叹气,突然听身下传来极奇怪的动静,好奇心起,掀开一片瓦片,赫然发现两个人在一张大床上纠缠。下面那女人极媚极美,被明黄色睡袍的男子冲撞得娇喘连连的时刻却睁开眼睛看了严宽一眼,吓得严宽忙把瓦片盖上。
严宽自认为不是个胆小的人,却无法形容刚才被那女子注视时为何会打心底里冒凉气。
阴毒、残忍、嗜血……总之这眼神像妖怪多过像人。
他起身想离开,却发现周围悄无声息围上了七个黑衣人。
其中一人二话不说举刀便砍,幸好严宽反映及时,刀刃擦着脸庞飞了过去!还未等他喘息,另外三人一起围拢上来,形成一个包围圈。三柄刀同时向他头、胸、腹斜插。严宽觉得冷汗直流。然而形势危急,容不得他有恐惧的时间,凭着本能身体一个鹞子翻身,堪堪躲了要害,却在肩上和右臂留下长长一条伤口。
另外三人见严宽居然躲过,亦迅速加入战阵,七人摆了一个阵法,于是刀光绵绵不绝,将严宽网在了中间。
严宽捂着右臂心道,这下死定了。
咬牙准备拼命时,站在阵外的一人喝道:“住手!”
七人顿时同时停手。
那人拱手行礼道:“原来是神通侯方小侯爷!暗卫们竟然误会您是刺客,真是罪该万死!”
严宽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面色一白,跪下道:“在下原是米公公的手下,不值得侯爷放在心上,如今伤了侯爷,在下难辞其咎。还请侯爷重罚。”其他七人见他跪下,也都同时跪下。
这人话说得卑微,姿态也放得很低。严宽却隐约听出一丝威胁之意。
米公公是谁?严宽只能调动方应看的身体,跟踪他能看到的现在,却无法追溯他的记忆。总之,人以群分,跟方应看这个坏人混在一起,这个公公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坏人的属下,恐怕不会有好心带自己去看医生了。
严宽觉得右臂剧痛,痛得他想哭出来。但瞥了一眼地上的无名属下后,发现对方也在悄悄打量自己。他心中凛然,便故意模仿方应看的语气道:“今次怪本侯太过担心皇上安危,所以亲自过来查看,没想到引起误会。罢了,都起来吧。”
那人笑道:“小侯爷忠肝义胆义薄云天,真是大大的忠臣哪。在下感佩万分。”
严宽一愣,他只是见屋里中年男子穿明黄色,又见这人与皇宫大内有关,才诈他一下,没想到下面的那个猥琐男真的是宋朝皇帝!
严宽不知偷窥皇帝房事有没有留活口的先例,但此地肯定是不宜久留了,于是也不多话,迅速离开。
他担心那些暗卫会跟上来“灭口”,几乎用尽全力在奔跑。但跑得越快,伤口越痛,血也流的越快,严宽终于停下,他担心这样下去撑不到明天可能会死掉。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面前一座店铺挑着药字的招告,看门面造的十分气派,像是一家药铺,只是现在是凌晨,大门紧闭。
严宽拼了命地敲门。
应门的人出乎意料地动作迅速,见到严宽似乎吃了一惊,随即又面色如常道:“客官,您这是?”
“快出人命了!有治疗刀伤的特效药没有?”严宽艰难地掏出一个锦绣荷包,方应看从不随身带钱。但严宽却习惯不带钱包不出门。这还是他换装时从衣柜角落里顺手牵羊来的,也不知是方应看准备送给哪个相好的,用艳丽无比的绸缎缝的荷包里头除了珍珠宝石金叶子,居然还有碎银子!
严宽取了其中一枚金叶子递到那药铺伙计手里:“这个归你,去拿最好的药出来。”
伙计吃惊道:“这太贵重……”
严宽苦笑:“比不上我的命贵重!再啰嗦血流干了啊,快去!”
伙计点头道:“既然如此,客官进店来吧,小人给您上药。”他见严宽没有反对,下了几扇门板,迎了严宽进屋。
严宽这才发现屋里十分宽敞,装修精美雅致,竟比门口看着的感觉要气派许多。远远的后堂似乎还坐着一位身穿褐色皮衣的男子,发曲目深,虽面目英俊,却难掩一股粗狂之态。他从见伙计给严宽上药起,便饶有趣味地盯着看。
见严宽夸张的呼痛,伙计笑道:“这位爷,我这还没上药呢。”
严宽道:“就是没上药才疼啊!”
“那您忍着点。”伙计看了一眼里面那男子,见他微微颔首,便手脚麻利地清洗伤口,上好了药。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好了。”
严宽见后堂那人不时地望过来一眼,那眼神奇怪的很,心里便打定主意要走。
伙计笑眯眯地送了严宽出门,回头恭敬道:“戚大当家的,您看需要属下跟着他么?”
“不用。”戚少商笑道:“我亲自去。”
戚少商没有用轻功,因为前面他跟踪的方应看没有用轻功。“方应看”似乎完全没有方向感,从大街很快走到了一条陋巷,因为地上石板有些年头,凹凸不平,他一步一顿,走得很是辛苦。
正感无趣,十几步后“方应看”突然停下,停顿数秒后,又疯狂地向前跑。原来不知哪里几只半夜觅食的野狗从路边草丛窜出来,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边叫边追。方应看跑到陋巷尽头,发现竟是条死胡同,不禁绝望。
戚少商见方应看仍是没有用上轻功,任由野狗扑了过来,不由楞住。他虽然对今晚这人的举动感到困惑,却也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遇险。
踢起几块石子打中为首野狗的眼睛,野狗呜咽跑掉后,戚少商上前扶起了“方应看”。
“没事吧?”
严宽摇了摇头:“多谢这位少侠相救。”
戚少商是个不喜欢掩饰情绪的人,所以听见严宽这个称呼,收起笑容道:“早已算不得少侠了。在下金风细雨楼戚少商,未请教?”
严宽觉得在救命恩人面前撒谎很不厚道,况且这人一身正气的样子,若是知道自己本尊是方应看,会不会嗤之以鼻?想了想,拱手道:“在下严宽。”
戚少商笑了笑,也不戳穿:“严少侠为何深夜在外游荡,京城不比他处,危险的紧。不如在下送严少侠回去吧?”
严宽几乎要热泪盈眶了:见义勇为才是大侠本色。今晚虽然接连遇险,但结局还是很美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