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千灯幻夜 (你倾覆了我的红尘)
- 类型:BL同人
- 作者:你倾覆了我的红尘
- 入库:04.09
胖子走在我后面,插话说,“废话,都说了是草,不就是种植物。”然后就冲着确旦吼了一嗓子,“是吧向导?”
黑眼镜发出了一声嗤笑,“什么都是你想的那么理所当然,你以为这里是北京呢?”
胖子是绝不受刺的,也回过去一个嗤笑,“眼镜兄,你那双废招子还能看得清白色绿色?”我赶紧去拉他,那个黑眼镜估计会什么邪术,别暗地里把胖子给算计了。在这种叫天天不应的地方,还是安全为上。
胖子的步迈得很大,我一脚没跟上,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身边闷油瓶很适时地伸手来拉了我一把,说,“小心。”
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空气流动非常快速,肉眼就能很清楚看到云层的流动,绝对要用掠或者闪来形容,所以风力也是难以想象得大。我们才往上爬了十来米,就觉得脸皮被吹得快从脸上飞出去,头发也快像脱发套一样地飞了。确旦裹紧了他的斗篷埋着头爬得很快,我们跌跌撞撞得也跟不上,只能尽量矮下身体,贴近山体不求快但求稳地走。
海森背着琴爱走得尤其吃力,两个人叠起来再怎么矮低也比一个人来得高。琴爱还一直干呕不停,简直让人看着很不忍。但这个时候我们都知道不能停下来休息,所以只能沉默地走。确旦已经翻过了一座在山体边沿突起的小丘,然后脱下斗篷对我们挥舞。他那边看起来风小一些,估计那里能直接下到雪谷。
我们挨着次序,一个拉一个地往上翻。我们站脚的地方跟雪丘的距离差不多有五米多高,雪丘上几乎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这种程度比起攀岩的难度等级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我们简直就是凌空贴在雪山山体上,稍有不慎滑一下,那就今生好兄弟,来世再想你吧。
黑眼镜在上面接应,风鹰和胖子他们都让我先上。闷油瓶跟在我后面,用肩膀凑我的脚底把我往上抬。我手脚并用地从雪丘的球面上爬上去,赶紧就趴在地上去看下面的情况。万一黑眼镜接应不过来,我也好帮把手。
闷油瓶没有先上来,而是让海森和琴爱在前面。琴爱的膝盖架在海森肩膀上,在闷油瓶的保护下把手朝黑眼镜伸过去。她比我想象的要矮一些,黑眼镜的手也伸直了,还是差一段距离。他一边匍匐把身体往下探,对我说,“按住我的脚。”
我赶紧照做,上身挪过去压在黑眼镜脚上,听他“松一下,再松一下”的调度。这时候我的精神是高度集中的,但因为是身手很好的闷油瓶和黑眼镜配合,所以并没有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然而,事实往往出乎意料。
琴爱被海森和闷油瓶一点一点地托起来,黑眼镜已经改抓住她腰上的防护带了。我看她半个身体都上来了,赶紧就去帮手拉她。她的一只膝盖跪在球面上,可能因为乏力,另一只脚却怎么也上不来。海森和闷油瓶已经够不到她,黑眼镜正在调节自己的着力点把身体往后挪。就这个时候,绑在她腰里的防护带竟然断了!琴爱跪地的膝盖一滑,整个人就像放风筝一样被风吹了出去!
黑眼镜动作已经很快,几乎是本能地朝前一扑。但因为她并不是朝下掉落,所以黑眼镜只能一个前空翻往雪丘下跳跃下去,根本没办法抓到她。唯一跟琴爱有身体接触的人只有我,悲哀的是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张力一带,竟然就地滚了几圈,朝雪丘的另外一边滑了下去。
如果我放手,这个女人绝对会像风筝一样放上天,然后撞在冰川的某处被拍成肉饼。但是如果我不放手,我就会拉着她从雪丘的另一侧滚下去,掉下海拔五千多米的雪山,然后在下面的冰川上摔成肉饼。这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当然有闷油瓶在,很多情况下,其实不需要我做出决定。就在我滚到雪丘边沿的时候,闷油瓶突然直接跃上来雪丘。他的身体做了一个下蹲的动作,然后就像一张弓一样弹开来,朝琴爱扑了过来。我感觉他的手在我腰上推了一把,让我停止了滚动,然后我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女人,就看见闷油瓶在雪丘边沿一个弹跳,凌空一把拽住琴爱并狠狠往下一扔,那女人就尖叫着摔向海森和黑眼镜那一堆人。
但是闷油瓶身体却是腾空的,已经找不到任何落脚的地方,只能快速地掉了下去。我就趴在雪丘边缘,眼睁睁看着他往下坠去,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然后我几乎没有做任何考虑,直接就头朝下扑了下去。
我那一刻的反应不是想跟闷油瓶一起死,而是想救他。那种时候我居然忘了自己蹩脚的身手这么跳下去除了会连累别人,就是会连累别人。我只想抓住闷油瓶的手,或者衣服,或者别的什么。我不允许他再次消失在我眼前,也不想再花时间和精力去寻找他,我对自己说过,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得跟他在一起。
我的身体凌空落下去时只看到下面满地的白雪,根本没有闷油瓶。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全身的关节都狠狠一震,那是地心引力被强行阻滞的震荡反应。接着我意识到手臂被拉住了,抬头一看,看到闷油瓶的裤裆,顿时就懵了。
刚才情况太乱,我完全没注意到雪丘和山体之间是一个大约一百二十度的钝角。闷油瓶岔开腿踩在两块突出的略有高低的岩石上,一只手拉住了我的手臂,他的右手几乎整个抠进去冰川层,像挂钩一样牢牢勾住了我们两个人的重量。
闷油瓶在上面看着我,说,“顺着我的手臂爬上来,踩在我脚上。”我惊魂初定,赶紧呼了口气拼命往上爬,像他那样岔开腿把脚踩在他脚面上。
就这样,我们两个眼瞪眼,胸贴胸,膝盖对膝盖地以非常诡异的姿势粘在了一起。闷油瓶的眼睛还是像平常那样波澜不惊的,但这么近的距离,却比任何时候都让我来得心虚。况且我们两个面对面贴着,开口说句话嘴唇都能贴到一起去,我想不心虚是不可能的。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情形太险,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我尴尬地冲他笑笑,心想要不要把头偏过一点跟他错开。
闷油瓶却先开口说话了,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对目前的状况很郁闷,“你为什么要跳下来?”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答他。如果我跟他说我是想救他,他会信吗?当时我确实没有多想,只想跟他在一起,当然,不是奔着去死。我烦恼地眨了两下眼睛,叹气,“我这不是怕你又玩失踪么。”
他看着我,左手在我后腰搂紧了一点,“我以前经常失踪?”
“嗯——”我想了想,为免他日后再做出无纪律无组织的举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怎么说呢,你每次想到什么线索,就会自己一个人去找。”
“常常把你丢下?”他又问。
我点了点头,心说废话,不是说了老一个人跑。闷油瓶似乎是若有所思,想了一想,说,“那种感觉,好不好受?”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家伙,琢磨着他哪根筋搭错了,跟我讨论起感觉的问题。我心里说每次老子都找你找到要喷火吐血,你说那感觉好不好受!就没好气地跟他说,“下次你自己被人丢一次,就知道好不好受了!”
没想到闷油瓶微微眯起了眼睛,说,“我想我已经知道了。”看到我惊讶的神情,又补充,“在你刚才差点掉下去的时候。”
等我反应过来他的话,我几乎要泪流满面。闷油瓶的这种觉悟,难道是说我在他心里,终于超出了一个团友的分量?要不是我们俩还挂腊肠一样挂在这绝壁上,等着后面一大群人来营救,我肯定要抱住他狠狠亲他!
我对他说,“小哥,我再也不想尝被你丢下的滋味。所以,你别动不动就失踪。”
他没说什么,只是很轻但是很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感觉他抠在冰层里的右手开始颤抖,突然意识到他的体力也会有极限,赶紧就大喊胖子和风鹰来救援。但是闷油瓶用左手紧紧抱住了我的腰,把我向他身上挤压,突然很轻地笑了一下,“吴邪,这样感觉其实不错。”
我刚想破口大骂这种生死边缘不错你的头,却忽然反应到他的意思。一时间我好像又置身在自己的记忆中,还跟那个总是冷不丁对我做出反常举动的闷油瓶在一起。我咬牙忍住了渐渐逼上来的泪水,对他说,“小哥,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感觉都很不错。”
雪山绝壁,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体会彼此的心绪。我想这是闷油瓶再次留给我,只属于我的独家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童鞋担心我会炮灰小花,我想说我很喜欢花儿爷,不会炮灰之~
第30章 CHAPTER (30) 确旦
等到胖子他们过来用绳子把我和闷油瓶拉上去,我才发现闷油瓶的右手受了伤,是刚才用发丘郎将指抠入冰层时候划伤的。虽然划伤都不是很严重,但他的整只手看起来血淋淋的,我看着别说有多心疼了。风鹰拿来了药水,我帮闷油瓶简单包扎了一下,心里直骂自己猪头,果然我的莽撞行为只会连累别人。
琴爱已经昏过去了,是高原反应加上刚才惊吓的结果,并且开始发烧。□□王和海参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只能先给她喂了些药,然后等到达确旦指定的休息地再做打算。
我们在背风坡上又向上爬了一段距离,终于在天彻底黑暗前到达了确旦指定的地方。这个雪谷在天梯山西面,是主峰和另一个褶皱层错开形成的一个断层。这里离主峰的峰顶已经很近了。确旦让我们先在谷口扎营或者打雪洞休息一晚上,明天天亮再继续寻找雪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