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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轮回不负 完结+番外 (东晞)


  或者欧阳少恭原来根本不必这样做,沈夜自一开始便给了他不平等的权利、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也能彻彻底底将沈夜据为己有。
  少恭轻轻叹息一声,而后微微挑了挑唇。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想给沈夜一个公平,日久见人心,二十五年的陪伴来换他的交付,足够了。
  ……
  沉思之间的议事厅中,沈夜不出预料正在处理似乎永无止境的卷宗,敏锐地察觉到欧阳少恭的气息时,几十年如一日毫不懈怠地放下手中事务起身相迎,轻车熟路地握住少恭的手,问,“怎么?”
  “无事,”欧阳少恭拉着沈夜重新坐下,抬手理了理他额前垂下的碎发,温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阿夜,你公事繁多,继续处理便好,不必在意我。”
  不料沈夜却蹙了蹙眉,再次站起来上前一步逼近少恭,一双眼认认真真凝视着他,“我说过师父若要下界,无需顾及我是否繁忙。”
  “如何能不顾及。”少恭无奈地叹道,“阿夜将我当作怎样的铁石心肠,才能看着你分身乏术不为所动?”
  “我不是……”
  沈夜遭遇误解,眉心拧的更紧,欧阳少恭看在眼里,下意识抬起手去轻缓抚平他眉间,“既已提起此事,我也正巧直说了,”顺利将沈夜眉心的褶皱推开的手沿着脸廓向下游移,直至捧住他的双颊,欧阳少恭就着这样亲昵的姿态道,“你我各种一对子母蛊,如何?”
  看到沈夜怔住、眼里缓缓涌起的情愫之时,欧阳少恭便知他已明白了其中意义,可是那些惊喜与感动却并未随着瞳底的微光一起充盈,反而异常地被冰冷的严肃与莫名的失落取代。
  将这出乎预料的反应看在眼里,少恭唇边柔软的弧度稍敛了些,却还未及询问,手已经被对方覆上、接着陡然狠狠收紧,“我一直跟随师父,并非为了监视,”沈夜说,“生死蛊。”
  生死蛊,顾名思义,效用即以命易命——欧阳少恭对上沈夜的眼睛,纵容他素来尖锐的眸光深深映进瞳底,怔了许久,才彻底意识到沈夜只言片语间、轻描淡写地做了多重的承诺。
  沉默片刻,他微微眯起眼,“阿夜莫要误会,我自知你伴我左右,是为护我平安,却不必如此轻贱自己性命。”
  欧阳少恭语调平缓如素,温润的音色却莫名偏冷了些,仿佛静水深处埋着玄冰,表面上波澜不惊,只可惜瞒得过旁人甚至他自己,却骗不了最想骗的人。
  “师父……在生气?”
  在听到欧阳少恭以“轻贱”形容他的决意时的委屈与愤怒,便如此轻易地烟消云散了,沈夜目不转睛地看着少恭,唇畔轻勾露出一道浅笑,“是恼我轻看自己性命,还是觉得不甘心,思虑纠结许久才决定给我的礼物,我一句话便比过了?”
  竟是将他的心思辨的一清二楚,前面那九成半着恼便罢,人之常情稍微有心都能猜得到,不想后面那半成气馁也被沈夜看得通透。
  欧阳少恭轻叹一声,此时对着道理都懂的沈夜,着实再气不起来,“那些话以后不许再说,我只愿你,活得长长久久。”
  “我自然知道师父的心意,”沈夜微微垂眸、侧过脸蹭了蹭少恭掌心,音色也随之温软下来,“这些年,你每次生气几乎都是因为我不惜命,可这世上,总有比性命更珍贵的事物。”
  他顿了顿、复扬起眸,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瞳孔乌沉沉的,只印着欧阳少恭的影子,“师父于我来说,珍之若重,如何能以‘轻贱’形容。”言至此处,似是不愿加重少恭的负担,他又话锋一转、欲盖弥彰地道,“何况,师父难道舍得,让我轻易丧命?”
  言下之意,即是顾忌到他的安危,欧阳少恭在外便不会剑走偏锋,诸事行时皆以稳妥为先。
  长久的沉默后,少恭唇边渐渐浮上浅笑,然而那笑却是十足的假相、分毫都未达眼底,凝视着沈夜狭长的凤眸细细眯了眯——话虽如此,但无论如何仔细小心,最后替他去死的人都会是沈夜。
  这样被拼命挽留的感觉,就像是欧阳少恭已经是沈夜的全部了。
  仿佛再无意多做掩饰,将瞳孔里那些复杂的情绪完完整整暴露出来,少恭眸色深得要将人溺亡,他缓缓倾身、将唇贴在沈夜耳畔,叹息般地说,“舍不得。”

  第33章 不识君(柒)
  
  数月一晃而过,以魔气疗愈烈山部人浊气绝症的试验行将完成。
  由于魔气归根结底自浊气分化而来,前些时日,接受试验的一具肉傀儡无法承受魔气强横,出现了疯癫发狂的魔化征兆,为寻压制之法,少恭只得临时将之转移至清气浓郁的衡山青玉坛,今日当是验收试验结果的时候,概因少恭本非烈山部人,怕有疏漏,更为防止傀儡突然离开青玉坛再发生意料之外的状况,只得由沈夜离开流月城、亲自前往青玉坛查看。
  自从收押砺罂之后,五年之间,若非处理至关重要之事,沈夜一般不会离开流月城,但凡必须出城,皆会亲手加固囚禁砺罂的结界,并仔细叮嘱瞳与谢衣几人严加看守,一板一眼例行公事的模样一两次便罢,次数多了,对瞳这样需要关爱的空巢老年人来说着实懒得配合,于是在沈夜念完他们倒背如流的注意事项后,瞳操纵着轮椅扶手上的偃甲鸟点了点头。
  沈夜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冷声道,“瞳,以后凡我要求,必须回答是或不是,不许点头或者摇头,更不许用偃甲充数。”
  “……哦。”简单的一个字,却将不配合诠释的淋漓尽致。
  当然依他们的熟稔程度,自不会有人误会瞳是不顾轻重缓急故意忤逆沈夜,不过是聊以调节的小小玩笑,谢衣便轻笑了笑、接着打圆场道,“七杀大人,若是明白师尊说的话,答是即可,若不想回答,直接示意我代为传话就是了。”
  “……不是不想回答,是不方便。”这里是一脸庄重姿态肃穆的耿直沈大祭司。
  谢衣梗了一下,忙称口误自行背起了锅,围观全程的华月直接笑出声来,气氛轻松的相送就此为止。
  擒获砺罂这些年,沈夜心思缜密、对其防范之严格滴水不漏,甚至可以疑神疑鬼来形容,不止兴之所至便要加固囚牢结界,隔些时日更一言不合就亲自彻查一遍城中是否遗有砺罂耳目,每回需要出城也择定白昼的时间快去快回,这惊弓之鸟般的警觉他自己或许早已习惯,只是天长日久,其他人却不一定承受得了。
  此次本应由三人协力,然而天色尚早,沈夜甫刚破界而出,砺罂想也难起风浪,华月仍有祭祀仪式需要主持,瞳也忙于稍后接应沈夜与少恭的事宜,二人暂离的少顷,便剩了谢衣一人负责看守砺罂。
  计划即将完成,沈夜近日事物繁多,已有许久未曾如方才那般放松了,是以谢衣进入密室时,唇畔仍然噙着余留的笑意,下一刻便听得结界中的魔物发出一阵渗人的低笑,“谢小公子今日心情看似不错啊。”
  沈夜已经布置好一切,他们负责看守的只需要盯着砺罂确保它无异动,除此之外的举动皆属多余,尤其不得与其交谈搭话,以防有隙可乘、魔物惑心。砺罂从不安分,故意攀谈此前屡见不鲜,谢衣本无意理会,只听它又继续道,“地牢内终身监禁的重罪犯,为何会无故失踪?死囚的处刑,已有许久未当众公示,谢小公子可知,你敬爱的师尊同你的师祖,在计划着怎样可怕的事?”
  流月城的囚牢,统归瞳掌管,他素来通透,可又正是因为这通透,让他足够冷血无情——谢衣下意识拧了拧眉,却是沉声反驳道,“我师尊圣明仁厚,绝无可能做出这等逆伦之事,阁下不必处心积虑挑拨离间。”
  “呵呵呵呵呵……”话音刚落,结界中的心魔便极其讥诮地大笑出声,“圣明仁厚、沈夜——圣明仁厚?谢小公子,你明白魔气的意义吗?”
  魔气至浊,寻常人倘若过多接触,轻则心智惑乱疯癫痴狂,重则魔化异变死无全尸,“沈夜竟想利用魔气救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面对这些不断冲击他底线的话语,谢衣分毫不为所动,他淡淡凝视着结界之中的魔物,眸光清明凛正,“我拜在师尊门下十余年,幸蒙他谆谆教诲引导护持,方有今日之成,阁下如何会产生我未向师尊确认过,便信了你的错觉呢。”
  “因为,我快死了……沈夜要、杀了我。”
  结界之中,浑浊的魔物不再像往常那样横行霸道地将有限的空隙整个占满,它蜷作一团,就如极其恐惧之下战战兢兢的瑟缩。
  “他将我囚禁于此,胁迫我为他试验、肆意抽取我的魔气……这结界牢不可破、封绝灵力,但灵力又如何能无中生有?”它顿了顿,话音愈发喑哑,带着艰涩的微颤,“……已经五年了,大祭司大人试验将成,我怕是……难逃此劫……”
  它说着,愈发缩了起来,这样看着,真的像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不堪长年折磨,灵力流失过多羸瘦虚弱、奄奄一息的人。
  流月城生灭厅,是存放历任城主、大祭司等高层从政手札之处,谢衣主事这些年早已将之尽阅,也知道要坐稳君王此位免不了政斗,而政斗中从不论对错,只有成王败寇,杀死落败的政敌更是家常便饭,在政斗之中,生命并不平等,它们区分贵贱、并由强至弱计数排列——刚接触这些太过现实之事时,他曾因难以接受目睹的残酷事实无理地质问过沈夜,可沈夜只消一句话,便让他无言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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