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顿拿出一碗黄色的液体,这是他昨天问过西弗勒斯之后调制过的莫特拉鼠触角汁液,见哈利将手背浸入碗中终于缓解了火辣辣的伤口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幸好有效。”
哈利将手背翻转过来,凝视着那一行字,玩味的念道:“我不能说谎……”
见哈利没事后重新开始写作业的崔顿瞥了一眼他的伤口,又匆匆的移开了目光,他只是稍微看一眼,都会有感同身受的疼痛加诸于己身。“你打算怎么办?你的手上现在已经留下伤痕,已经可以去找麦格教授或者邓不利多校长揭发她的行径。”
“还不够。”哈利现在已经完全把在乌姆里奇办公室关禁闭当成自己用来磨练心性顽强自身肉体抗体能力的任务了,他有想过偷走那只笔,可是一来乌姆里奇看的很严,二来就算有笔和他的伤痕作证,她也完全可以抵赖到底,咬死不认。“最好能一举将她击败,从此投鼠忌器,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这样很难。”崔顿看着自己写到一半的魔药论文发呆,自从开学升入五年级后,几乎每门课(除了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都在强调O.W.Ls考试的重要性,同时他们也在疯狂的灌输知识,疯狂的布置作业。虽然崔顿因为基础十分扎实,所以写作业的时候并没有其他学生那样显得十分辛苦,但实际上,他写的是两人份的作业。“我们是学生,她不但是霍格沃茨的教授,还是魔法部的官员。双方的身份相差太悬殊了。”
“我正在想办法。”哈利心里有了底气,不过他想给崔顿一个惊喜,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崔顿反应有些迟钝的点了点头,边写作业边随口问道:“今天我们学院在魁地奇球场选拔新人,夏尼又一次失败了,德拉科坚决不同意他加入院队,他认为他球技一点长进都没有,显得太轻浮,容易给他人可趁之机……你们学院的魁地奇球队有没有缺人,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招新?”
“噢!我差点忘了!安吉丽娜――我们新的魁地奇队长,我怀疑她简直是被伍德附身了――她告诉我选拔就在明天,但是我明天还有最后一场禁闭!我要是不去,她肯定会活剥了我的皮――还有罗恩,他这几天一直在偷偷的训练,他想参加守门员的选拔……”
“祝他好运!另外,七年级也上乌姆里奇的课,她会理解你的。”崔顿已经写完了哈利的论文,此时正用魔杖敲了敲羊皮纸,让自己的字迹变成了哈利惯用的有些潦草马虎的字体,“但是你的手,我真的很怀疑它还能不能撑得住明天的禁闭……它真的很可能会留疤。”
“那么我就又多了一道疤,彻底坐实疤头的称号。”哈利有些阴郁的盯着自己已经开始渐渐收缩的伤口,“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今天见到她,你的伤疤还痛吗?”崔顿看了眼时间,发现离十点钟图书馆闭馆还有半个小时,于是决定再写一篇斯普牢特教授布置的作业。
“可能没有。”哈利回忆道:“也许我的注意力都花在克制自己不要叫出声来,手背太疼了,我顾不上注意额头或者伤疤还有没有再疼。”
十点差两分,在平斯夫人亲自赶人之前,崔顿收拾好东西将哈利的作业塞进他自己的包里,带着伤残三级人士离开了图书馆。
哈利回到格兰芬多本来应该和崔顿在楼上拐角处分别,但是他依旧像往常一样直把人送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抱着人啃了好几口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等到他端着仍然泡在莫特拉鼠触角汁液的手艰难的爬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的圆形洞口后,有些惊讶的发现罗恩和赫敏还没有休息,“今天怎么这么晚?”
“写作业啊……”罗恩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伙计,我真他么的羡慕你……年级第一给你写作业!而赫敏连给我检查作业都不肯!她就那么狠心的坐在旁边鼓捣她那奇奇怪怪的东西――要我说你就放弃吧,小精灵们不会理你这一招的……它们多警觉啊……”
“他们。”赫敏警告的说道,她向哈利点了点头,继续埋头苦织。“晚上好,哈利――你的手怎么了?”
看着两个好友的炯炯目光都聚焦在自己手上,哈利轻叹了一口气将愈合的只剩下一条红线的手背扬了起来在他们眼前晃了一下,甚至因为怕他们多问,一眨眼的功夫又把手背埋在了触角汁液碗中。
“那个老女人!她有什么权力在霍格沃茨用刑惩罚学生?”赫敏一把扔下她织到一半的帽子,皱着眉跑到哈利身边细看他手背上的伤痕,“这是……炮制过的莫特拉鼠触角汁液?崔顿给你的?”
“梅林的蕾丝袜!”罗恩跟在赫敏后面一看到伤口就倒吸一口气,语气充满厌恶的说:“伙计,你说她罚你写句子,怎么不说她是这样惩罚的?这绝对不合规矩!”
哈利坐在了壁炉边他最喜欢的扶手椅上,借着橙黄的火光察看自己的伤口,“崔顿给我弄的,是那个什么鼠的汁液,现在已经好多了。至于那个女人,我正在想办法报复她,但是先把明天最后一次禁闭给过掉再说比较好……不然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想搞小动作太难了。”
赫敏坐回她原先的位子,就在哈利旁边,心烦意乱的重新织她的帽子,“你应该去找麦格教授,不能就让乌姆里奇的这种惩罚一直继续下去,现在对抗她的人那么多,会有更多人遭到她的毒手的。”
“这都是因为你,伙计。”罗恩借机抛弃了他的作业,躲到哈利另一边空着的扶手椅上,“要不是你在她的课上打头反抗她,现在学生们也不会这么激烈抗争。”
说到激烈抗争以及抗争的后果,三个人盯着伤疤瞧了好一会,也没有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长相英挺的猫头鹰飞了过来敲击公共休息室的窗户,打破这一片静默。
“是赫梅斯――”罗恩有些无措的回头看着两个好友,他看起来被吓坏了,“他的猫头鹰,他,我是说珀西,他怎么会给我写信?”
信一解开,那只长耳猫头鹰就扑棱着翅膀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哈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有些不对劲的眼神,仍然安静地等着罗恩看完信与他们交流。
“该死的!别指望,别指望我会跟他一样!”罗恩一把将那厚厚的几张羊皮纸摔在地上,迎上好友们诧异的目光,他红着耳朵又将信捡了起来,有些粗暴的把信塞给他们,又保证道:“你们自己看,我是绝对不会像珀西那样的!”
哈利一目三行的把信看完,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罗恩毫不掩饰的挺他到底的行为让他觉得这段时间因为级长而产生的隔阂少了很多,他真心的说道:“罗恩,谢谢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罗恩完全忘记了去年自己因为哈利当选勇士时两人闹出的矛盾,他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们一家,当然,除了珀西,我们都相信邓不利多。虽然那时候只有你和崔顿见过神秘人,但是你们说见过,我就真的相信你。”
“我也一样。”赫敏简短的说道,她发了一会呆,才向罗恩说,“[哦,把它们拿过来。把它们给我,我看一遍,修改一下。]”
罗恩欣喜若狂,恭恭敬敬的把自己的作业双手呈上,末了还对哈利眨了眨眼。
哈利哈哈大笑,从书包里抽出作业神气活现的在罗恩面前晃荡了一下,他一个字都没说,只是得意的笑。
罗恩敢怒不敢言,瞪了两眼那羊皮纸上写的满满当当的论文,酸溜溜的小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有赫敏!”
两个男孩只顾着嬉闹,完全没注意用羽毛笔划改着罗恩论文上一些不恰当句子的赫敏悄然红了耳朵。
第二天傍晚,哈利托着鲜血淋漓的右手离开四楼黑魔法防御术的办公室。这一次乌姆里奇明显很满意,因为他的手背鲜血如注,用围巾包裹都能看到斑驳的血迹。好在霍格沃茨的天气已经一天天的开始冷了起来,走出办公室没多久,他的手背因为低温已经快要止血了。
哈利站在二楼的拐角犹豫了好一会,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去见崔顿还是回去问问罗恩选拔结果怎么样。他正烦恼自己手背上的伤痕太深,流血太多,不想因此吓到崔顿,打算处理之后再去见他的时候,楼梯上走下来的一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晚上好,哈利。”白胡子巫师说道,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哈利的惨相,皱着眉拔出了他骨节突出的魔杖,“看起来你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是,是啊。晚上好,邓不利多教授。”哈利看着他只是挥动几下魔杖,连咒语都没念就将自己的伤口给愈合,身上的血迹给消除掉,不禁语含憧憬的道谢,“谢谢您,教授。您的无声魔法真是太棒了!”
“你将来也会变得很优秀。”邓不利多沉吟着,睿智的蓝眼睛深深的看着哈利手背上即使愈合也没有完全消除痕迹的那一行字,“哈利,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没有什么,谢谢您,教授。”哈利不相信邓不利多对自己被乌姆里奇关禁闭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诉苦,如果要报仇,他希望用他自己的力量。但是他转了转眼睛,有些期盼的问道,“教授,我知道我的问题有些突兀,但是我能不能跟着您学习魔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