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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叶]东梅问雪 番外完结 (四下里)


这是他和他的合婚庚帖,只可惜,如今当初的信物都还在,可是那誓言,却已经随风消散了……
从始至终,叶孤城都背对着西门吹雪,因此西门吹雪并不知道对方拿的是什么,他只看见男人站在摆着玉器古玩的酸枝木桐漆架子前,挺拔的脊背仿佛在某一刻显得有些寂寥与落寞,及膝的黑发缱绻在身后,如同一道沉默而静止的溪流。半晌,叶孤城转过身来,眼底的神情在一瞬间似是有些恍惚,彷佛还在那些旧时的年月,心中温软得近乎酸楚,道:“……朕方才一时失神,怠慢西门庄主了。”
说罢,便重新走回到了桌前,西门吹雪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面前放着的玉杯上,杯内还残留着些许红色的酒液,如同几点胭脂泪,他看一眼灯光下衣白似雪的男子,终于还是缓缓道:“……时辰不早,已应告辞了。”话毕,便站起身来。
衣袖忽然一紧。明亮的光线中,一只白若玉髓的手扯住了一幅雪白的袖裾,修长的手指扣在柔软的薄锦上,冰润的指甲在灯光下泛着莹莹晶色,里面掺着的一丝淡粉,说明了此时此刻,这手上用出的力道,并不是很小……两人就这么突然都停在了当地,谁也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猛地打破了一直以来竭力维持表现出来的安然与淡泊。叶孤城似是有些怔了怔,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做,在看见眼前的这个人即将离开的那一刻,理智和情感突然就那么完全在一瞬间失守,身体本能地先行一步,伸出了手去,将其挽留……
两个人都在无言地沉默,彼此的呼吸绵长而清远,叶孤城站在西门吹雪的面前,眼神有如渊潭幽谷一般,深不可测,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当中有着什么由于压抑而不可言说,不可痛快淋漓地表达出来的东西,然而却又满满地只装着对方一个人……
在这一刻,叶孤城仿佛什么都完全忘记了,完全抛下了,拉住西门吹雪衣袖的手渐渐松了开来,随后就一点一点地抬起了手,极缓极缓地伸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轻轻靠近了西门吹雪斜飞入鬓的墨色眉峰,此时此刻,他好象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些什么,他仿佛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住了,控制住了,失了魂,入了魔,眼睛里有了一些很奇怪而混乱的情绪,将冰白的指尖一寸一寸地贴近眼前男人的双眉……
西门吹雪没有动,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叶孤城的手朝自己靠近,他有些不很清楚自己究竟此时应该如何处理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可其实他却又知道自己是应当避开的,因为这个人对他而言,已经如同一册久远得泛黄的书卷,最后一页已经合上,就代表着曲终人散的结束,他对他已经再无情感上的丝毫牵系,可是那曾经亲密缱绻的时光他却还是知道的,并且记得每一个微笑,每一次抚摩和亲吻,眼前的这个男人,于他而言,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因此西门吹雪出于一种十分复杂的心理,或者是一丝淡淡的愧疚,又或者似乎是没有立即反应过来,所以就并不曾避开甚至恚怒拂袖而去,就那么静默着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叶孤城的手一点一点地靠近了自己,有很熟悉的清寒气息隐隐约约地萦绕而来,近在咫尺,就连两个人的呼吸,也好象渐渐已经有了一点不一样的什么东西……
便在此时,突然间有灯芯噼啪一声轻微地烧响,叶孤城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仅仅只差毫厘,他的指尖几乎就已经要碰上了西门吹雪的眉。
叶孤城的目光就这么蓦然间凝住了,他长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眸中的神色迷蒙而幽深,带着灯火下凄冥的微暗,半晌,才微微垂了垂眼帘,声音仿佛有着一丝暗哑,道:“……朕一时--情难自禁,因此举止荒唐,还请西门庄主,莫要见怪。”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抬起的右手臂就缓缓地放了下去,垂在了空荡荡的身侧。
西门吹雪顿了顿,然后就微微偏过了脸,沉声道:“……陛下不必介怀。”
叶孤城重新慢慢坐了下去,琥珀色的双眸之中似是被薄薄的夜色染盖住了,略略摇了一下头,面容之间,依稀有着一抹愧疚与自嘲之色,将杯中的残酒喝了,然后勉力微笑道:“……也许是朕今夜喝得多了一些,有些醉了。”
叶孤城说这话的时候,只觉肌肤间透出丝丝缕缕的凉意,仿佛是从心底透出来,止也止不住,就连指尖都冻得冷冰冰地,如同置身于雪窟当中,一颗心几乎被融化了开去,只余一点残存的温柔,来支撑着去度过往后无数个漫漫长夜……
叶孤城给自己空荡荡的酒杯里倒上酒,既而抬头对西门吹雪笑道:“……西门庄主不必立时离开,难得有人与朕一同饮酒,庄主还是再陪朕坐一坐罢。”
他眸中的琥珀色有些温润的意味,仿佛真的有些醉了,西门吹雪看着面前的男人,终于还是坐了下去,默然拿起杯子,停了停,道:“……陛下一向有酒醉宿痛之症,不应多饮。”
叶孤城拿着酒壶的手微微一滞,明明殿中的光线亮得晃眼,但却照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能看见那丰厚的唇依稀勾勒出一丝淡淡的落寞弧度:“……朕向来一旦喝得多了,第二日就容易头痛,事隔许久,难为西门庄主却还记得。”
彷佛还是很久以前,他有时候喝多了酒之后,就会被这个人揽在怀里,不准动弹,对方微冷的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一面轻轻为他揉按,以便可以缓解着那一丝涨痛,一面道:“……下一次,不可多饮。”
话虽这样说,然而在第二年时,却还是会亲手酿几坛青梅酒,埋在树下,等待着冬天时可以与他一起饮酒赏梅…
…可是现在,这个人却再也不会那样替他按摩额角,亲手为他酿出他喜欢的青梅酒了,也不会再和他笑语私话,不会再用那样含情的柔和眼神看着他,不会为他画像,奏箫,甚至连两人之间曾经最普通不过的拥抱与十指交握,在如今,都已经成了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最奢侈的愿望。长相思,长相守,一旦沾染上了,就永世也不得解脱,就仿佛和他的这颗心一样,在没有了什么可以让其剧烈跳动起来的力量,永远失去了火热的温度,死在了他的胸腔里面,死在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夜风一点一点地将半合着的窗子推开了,送入花香,叶孤城静静看着手里的杯子,里面清澈的酒液倒映出了他清雍的面容,酒中潋滟着醉人的艳色,叶孤城毫不犹豫地仰头一口喝尽,任凭酒液滑过喉咙,统统入腹,然后压抑着心中苍冷的味道,面上仍然只是如常神色,眼中寂凉之意却渐渐深重,唇角扬起淡薄的弧度,容色沉静得就如同一泓清泉,修长的手指轻拈着手里空空如也的玉杯,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低低叹息着:“……不胜酒力……朕确实是有些醉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对酌了许久,直到夜色已经深如漆墨,时辰尽晚,西门吹雪终于还是站起身来,道:“……夜深,亦应告辞。”话毕,见叶孤城没有再一次说什么,便转身就欲离开。
“……西门庄主。”身后忽然有人淡淡开口,西门吹雪停住了脚下的动作,回过身来,就见灯光中叶孤城正站在不远处,既而忽然微微一笑,仿如初雪后最皎洁清冷的月辉,随后就抬起了手,拔下头顶用来固定发冠的簪子,取下九龙逐日的紫金冠。被挽成发髻的一大缕墨色乌缎长发瀑布一般泄了下来,叶孤城微微笑着,静静站在灯光中,白衣孑立,发如流虹,也不说话,只是用手在腰间轻轻一扯,那雪白的缀玉绦带就无声地滑落到了地上,有力的手指又在衣带处动了动,转眼之间,就见华贵的丝织衣物层层褪落,露出了里面的男性躯体。
叶孤城身上已经不着寸缕,他仿佛天生就是雍容而优雅的,就连解衣脱冠的所有动作,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傲岸,优美而矜贵至极,明亮的光线当中,挺拔的身段颀长而高健,那结实健美的肌理白若霜凝,宽肩,韧腰,紧臀,长腿,漆黑的乌丝披散在身上,每一处,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出男性无与伦比的魅力和吸引力,能够牢牢抓住所有人的目光,即使是完全对同性不抱有任何欲念的男子,也要惊叹和痴迷于这样充满了阳刚魅力的美,灯光下,男人的容颜萧疏轩隽,雍峻绝伦,冷清的凤目中深藏着酒一样的醇香色泽,线条坚毅的下颌微微扬起一点弧度,唇畔蕴着极淡的笑意,然后便缓缓朝着西门吹雪走来,狭长的眼睛微眯,眼角染出了一片醉红,站在白衣的男人面前,眼神中有什么在闪动,随后,就忽然伸臂拥住了对方。
西门吹雪的身躯在一瞬间僵硬住,他几乎立时就要本能地运力脱开,可是身体却仿佛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控制住,在理智驾驭了动作之前,自然而然地将手微微搭在了男人赤裸的腰侧--那是这副躯体,在心底深处对这个人的根深蒂固的烙印和本能……
叶孤城紧紧抱住怀里的男人,眉心微微蜷曲着,或许是因为酒醉,他的眼神渐渐有些涣散,只哑声从唇中低低溢出一个字:“雪……”
西门吹雪的身体绷得僵住,他立时放下了扶在叶孤城腰间的手,就欲从对方的紧箍中脱出身来,然而叶孤城的双臂却拥得那样紧,低哑的声音沉沉响在耳边:“……雪……我很想你……一夜,哪怕一夜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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