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隐和夙之杳把想劝说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听到花宴这心思,云隐便心知说什么也是劝不了的,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花宴不见公主。夙之杳看着花宴默了一瞬,随之径直走开了,转过身的刹那间大滴的泪水从她眼眶滑落,她的有生之年里没有哪一刻像此时此刻这般难受。有什么办法可以救花宴,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她们分开,有什么办法……
见夙之杳走开,云隐心下有些思疑,但随之将花宴扶到床榻上歇下之后亦离开了。说是要早些歇息,可是她们中又有谁能安心入睡。
翌日清晨,三人又聚在一起时,发现彼此脸色都不怎么好,特别是夙之杳眼睛红肿得最厉害,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自己都睡不着,也就别去问别人为什么没睡好了。
花宴夜里服了药,早上又服了一次,她加大药剂压制毒性,以免再毒发吐血,之前可以说是因无为遇害气急攻心,若再吐血可就不知找什么借口了。她感觉隐姐姐都已经起疑了,只是还没开口问她。隐姐姐因为玉央之事一直没再开心过,她不想隐姐姐再为她难过了。
她们回到近水楼,最惊讶的莫过于长依了,好不容易安全了怎么又回到危险之地来了,满腹担忧。花宴却不想解释过多,无为之事亦未提及,见近水楼已有她家哥哥带领冰士守卫着,遂只停顿了少时便放心的继续前行了。长依自然随往。
几人乘着坐骑前行不久,花宴便发现了地面上有焰兵的阵营,但并不是前方战场的主力队伍,高空中,长依率先认出了那是之前霓刹带领进攻近水楼的焰兵队伍。花宴思忖了少时,做了个让大家都惊诧的决定,她要下去见霓刹,这毫无悬念的得到了大家的反对,商酌片刻,最后决定由云隐下去引出霓刹,如此好过花宴去焰兵阵营中。
“瑾王霓刹,原来逃到此处,可惜躲在营帐之中又岂能安生。”云隐乘着坐骑俯冲直下,一边聚了灵力扬声喊着,打破了那片宁静。
云隐的言语声中还伴随着夙之杳的朗朗笑声,她们同乘一头坐骑,正好配合着激出霓刹。
闻言,焰兵们一阵骚动,都以为是冰族追击而来了。
霓刹和景蝶闻言出帐,看到云隐乘着坐骑在她们头上盘旋两圈又径直离开了,挑衅之后不战即离,怎么看着都像是有计谋的,遂景蝶道:“殿下,小心有诈。”她们已经中过一次计了,得谨慎些。
霓刹顺着云隐离开的方向抬头看去,很自然的发现了高空之中的宝贝,随即道:“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可轻举妄动。”说罢便看向景蝶,她要确保景蝶不再追来。
“是。”景蝶恭敬应道。
听景蝶应了声,霓刹才乘着鹰王朝了云隐追去。她让焰兵停在此地,是并不想这些焰兵那么快又回去加入战斗,而且才出来少时,母皇那边也不好交代。还有便是想要找机会再见花宴。眼下机会正好,即使有危险,她也不想错过。
见霓刹乘着鹰王飞来,云隐自然的挡在了花宴之前,将霓刹与花宴隔离开来了。
霓刹的视线绕过云隐看向花宴,挑眉笑言道:“既然如此怕我又为何引我出来。”
云隐冷哼一声,她何时怕过?!刚想开口却听花宴唤了声‘隐姐姐’,随之有些不情愿的让到一边,谨慎的注视着霓刹的举动。
“花圣医,我这鹰王背上还宽敞着,你可敢过来坐坐。”霓刹随之言道,她还是想和花宴单独谈谈。
“小姐不可。”长依急道,那也太危险了。
云隐和夙之杳完全赞同长依之言,只是长依先她们一步开了口,她们便没再多言了。
花宴对霓刹之言不置可否,她若有所思的默了默,随之问道:“你要我的血何用?”这是她想见霓刹的原因,所以开门见山的直问了,不再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
霓刹渐渐隐了笑意,目光在旁边几人身上游移着,她迟疑了瞬时之后才道:“让两族停战。”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抱着手机玩玩玩,半夜来码字,作死/(ㄒoㄒ)/~~
☆、第二1七章
两族战地已是一片狼藉,冰焰两族的兵士们都已伤亡惨重,所剩无几。
凤极乘坐着水麒麟在高空中俯视而下,因着他亲自出手,焰兵的实力已大大削弱了,而且捉了焰兵的将领炙心,如此幸存的焰兵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在他看来安城将军足以应付这个战场,即使再有什么变数,也还有惑天和上虓营可以来应对。他说服自己可以放心了。
其实即使再有不放心,他也得离开了。因为他清楚知道只有助水落炎战胜焰族女皇,冰焰两族这一战才可真正结束。
凤极取下手指上的圣皇指环,递给旁边的川树,道:“川树,将此物交于潇王爷。”
川树乘着自己的坐骑候在圣皇凤极旁边,看着圣皇递给他之物惊了一跳,那枚指环可是身份权力的象征,圣皇只有在传位之时才会取下指环,川树看着那枚指环不敢伸手去接,他不知道圣皇凤极为何突然如此做,忙劝道:“圣皇陛下,万万不可。”
“本皇离开之后,圣皇之位传于冰族潇王惑天。”凤极如此言道,随之手上轻轻一抛,指环落在了川树的手中。
川树双手捧着指环有些无措的看了看,又转眼看向圣皇凤极,疑虑道:“陛下……”
“以圣皇之灵附剑,才有可能战胜拿着蝴蝶珏的焰族女皇。”凤极的话打断了川树欲说之言。远古时,灵界之皇亦是舍身附剑才抑制住了乘影剑的煞气,现下他也只能如此一试了。
川树闻言一惊,圣皇这是要牺牲自己……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前一刻他还以为冰族已胜利在望,却没想到想要战胜焰族女皇还那么难。圣皇是心系冰族存亡决定舍身附剑,可是岂能让一族之皇去做此事,遂道:“陛下,川树请命附剑以助浴和公主对战焰族女皇。”
凤极淡定的摇了摇,他之前已经说了是需圣皇之灵,但对川树之言不置可否,只道:“川树,你已待在本皇身边许久,本皇的心思你应该比谁都明白。从今往后,浴和公主和圣医花宴就交由你护卫了。”说着,凤极的目光看向远空处那团与女皇缠斗着黑色光雾,蝴蝶珏的五彩之光已完全将她们包裹住了。
一撮银发突然从那团光雾中掉落出来,柳絮般在空中慢慢飘散开去。
凤极眉头一蹙,立即乘了水麒麟朝了那处飞去。
“圣皇陛下!”川树急唤道。
“去见潇王爷。”凤极头也不回的道了一句,话音未落水麒麟已经电掣般飞出去好远。
冷风撩起凤极的银发临空飘扬,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峻神色,坚毅深邃的目光一直锁定着前方,迎着风亦未眨眼。
他一直遵守对父皇的承诺,所以至此境地亦是要首先护水落炎安好的。父皇为了让他随心自由,将圣皇之位传于皇叔,可他却为了能更好的护好弟妹而夺取了这圣皇之位。他是名正言顺可继位的大皇子,加上安城将军相助,坐上圣皇之位并不难。而传位皇叔并不合常理,冰族史上还从未有过,下臣生灵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谎言,欲得圣皇之位的皇叔便顺理成章的成了逆反者。虽然那时他还年少,却也知晓皇叔一但坐上圣皇之位,他们兄妹三个是有性命之忧的。
可是当他登上圣皇之位,幼妹水落炎却消失不见了。他明里暗里寻遍灵界,却始终未果。直到水落炎成年之后,皇族灵气渐渐显露,他才在幻灵池中寻得她的消息。他促使与她相恋的凡界女子离开,坚持接她回灵界,要给她应有的身份地位。
为了让水落炎断了凡界的念想,他带她去幻灵池看凡界恋人与他人结合生子。为了让单纯的水落炎变得强大,他安排侍女倾以与之亲近,又狠心的冰封倾以,囚水落炎于七玄峰五百年之久……他使得水落炎厌他恨他,却也使得水落炎在这些过程中日渐成熟,更加强韧。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做一个好兄长,无论何时何地面对惑天和水落炎他都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心中却是极其深爱着这两个仅有的亲人。他一直拒不成婚,只为将圣皇之位传于惑天,避免叔侄夺位之事重演。他纵容从七玄峰回宫之后的水落炎随心所欲,极力瞒着她母亲之事避免因其受到伤害,更同意她无视冰族族规与花宴成婚,且下令昭告灵界,破例带着她们去祭告先皇,他想告诉父皇他已将他的爱女找回来了,且甚是安好,亦对她很是宠爱。
他也曾思虑过坚持接水落炎回灵界到底是对是错,毕竟她在凡界可以有无忧无虑的生活。特别是见水落炎伤心难过之时,他便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幸而有花宴可以让水落炎的脸上重现笑容,费尽心力解她疾苦,如此,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让她们在一起。尽管花宴是他年少时就一心想娶之人。
水麒麟离水落炎她们渐行渐近,凤极伸出双手凌空画出一道金光符印,双唇随之而动极快的念着咒语,亦念着心中永远会牵挂之人的名字,他以圣皇之尊舍身祭之,换水落炎再无疾苦,惑天再无怨恨,花宴肉身不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