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洋嘿嘿笑着，听到门外杨妈妈叫自己的名字，“小哥你随便看看吧，我妈喊我~”
张起灵看着小孩跑出去的背影，把手里的相框放回书桌上。他觉得杨洋回到这儿，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性格上好像放开了很多，会撒娇耍赖像个孩子了。
他掏出杨洋给自己买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我到S市了。”
“什么？！说好一起走的呢！”电话另一头的人叫道，“喂？喂！”
张起灵挂掉电话，没理电话那头聒噪的家伙。他翻了翻放在桌上的书，都是些讲跳舞技巧的，上面还有杨洋自己做的批注，字迹透着一股稚嫩。
他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抬头看到小孩从门外探出一个脑袋，“我爸说等下出去吃饭，给我们两个接风。”
“好。”
☆、第27章
晚饭选在了外滩的老字号饭店里，杨爸爸定了一个小包厢，就他们四个人坐在里面正正好好，与外面嘻嘻闹闹的杂音隔绝开来。
冷盘点了些利口的小菜，杨妈妈看张起灵没怎么动筷，只夹了几块黑木耳，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拿起公筷往张起灵碗里张罗。
莲子糖藕塞着糯米口感软糯粘稠，一口下去带着莲香的清甜在唇齿间扩散。S市的人向来偏甜口，这样的甜度恰到好处，但对于并不嗜甜的人来说未免太甜了。
杨洋知道小哥不爱吃甜的，看到自家妈妈拿着公筷要往小哥碗里添，一方面想拦又觉得不太好，另一方面也想见见小哥会是什么反应。
之前有一回，他往小哥嘴里塞了颗草莓糖，小哥那表情够他回味一年的哈哈。
张起灵微微看了杨洋一眼，看他眼里亮着光就知道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他接下杨妈妈夹来的小菜道了声谢，“阿姨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
杨洋在心里扳着手指头数数，十三个字呢，小哥和自己待了大半年后才一口气说过那么长的话吧？还那么……温和，两面派啧。
他在心里腹诽着，就见着自己碗里多出一筷子糖藕来，他一愣，见小哥慢悠悠地收回自己的筷子。
“怎么那么客气呢！让他自己来！你多吃点。”杨妈妈看张起灵还给自家儿子夹了吃的，俨然一副兄长关心弟弟的模样，心里开心自家儿子交了那么一个会照顾人的朋友，她原本还担心按杨洋对不熟悉的人清清冷冷的性子，能找到一两个交心的朋友都不容易。
“嗯。”张起灵冲着杨妈妈微微笑了笑。
杨妈妈筷子一顿，诶哟哪来那么俊俏的小伙子！比自家儿子还俊呐！
杨洋没看到小哥对自家妈妈“放电”，不然估计他又该扳手指头数数小哥第一次对他笑是在他们认识后的第几个月了。
他看着碗里的糖藕，虽说是小哥夹的吧，但他怀疑这里面大概有九分是报复的缘故。
杨洋皱皱鼻子把糖藕咽下去，太过甜腻的味道让他一点都不想尝试第二块。
张起灵看杨洋皱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里好笑，暗想自己也变得幼稚了，居然会跟小孩子一样玩“报复”，还挺有趣的。
最后这盘莲子糖藕，最爱吃的杨妈妈最后反而没吃到几块，都被杨洋和小哥夹到互相碗里去了。
吃完饭杨洋扶着胃站起来，好久没吃那么撑了，尤其是糖藕那股甜香的味道从头到尾都充斥在口腔里，有股说不出的腻味来。
杨洋决定以后再也不跟小哥暗地里较真了TAT
杨妈妈虽然没吃到几块莲子糖藕，但是她很欣慰地看到两个孩子长不大似的互相较劲吃着玩，她从没见的杨洋和他哪个朋友这样过，想来两个人待在外地互相作伴应该过得也挺好。
【麻麻，你这是快把儿子卖出去的节奏】
杨洋回到家跑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看到小哥正好从卧室出来要进去，他佯装严肃地路过，几步跑回卧室往床上一趴，笑得跟中了彩票似的。
过了两分钟，小哥从厕所里出来，就看到小孩还在床上笑得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他走过去往小孩屁股上打了两下，“还笑？”
“嘿嘿嘿嘿嘿嘿……”杨洋笑得声音都变了，抽了几口气才慢慢缓过来，“有没有被熏到？哈哈哈……”他问道，说着又笑了起来。
张起灵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好笑了，倒是杨洋的声音，他第一次发觉这小孩笑起来，也能那么……用现在网络上的话来说，魔性？
后面几天杨洋陪着爸妈逛超市逛菜场买菜，张起灵偶尔也会陪着，不过绝大多数时间是在外头。
柳行后来没过几天就提前了行程过来了，听说张起灵家的那个孩子算是S市半个本地人，打算过来蹭个向导先玩一圈来着。
向导没蹭着，倒是工期延长了，柳行一个人窝在酒店里苦哈哈地抱着笔记本，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富二代里的中流砥柱，大写的正能量。
他在酒店里窝了整整三天，好不容易才把张起灵要的那些东西全都找齐了，“齐活！快快快，说定了的，带小孩出来给我见见面的！”柳行把一沓打印好的资料扔到张起灵面前，“你查这人干嘛？我看他最近挺倒霉的，又是给儿子还赌债又是跑老婆的，不过也算是恶人有恶报了。”
张起灵拿起来粗略翻了几眼，“徐柯”两个大字在第一面黑得醒目，“嗯。”他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句，抬眼看柳行又要唠叨起来，突然开口，“你确定要在上海逛逛？”
“那当然了！有当地向导怎么能不好好玩玩！”柳行说道，“诶对，你家那小孩一定要带出来让我见见。”
“嗯。”张起灵应了一声，拿起文件夹起身，“那就明天好了。”
“诶？那么爽快！好好好，明天就明天，早上九点我在酒店楼下等你们。”柳行疑惑了下，这么爽快就答应把人带出来不像是张起灵的作风啊，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生怕对方后悔，急忙说定了时间地点。
张起灵回到家里，杨妈妈和杨爸爸在厨房里忙活，杨洋抱着个抱枕窝在沙发上看芒果台的娱乐节目，傻笑个不停。
“……来帮我录个视频。”张起灵额角抽了抽，把小孩叫过去，“照着这个读就好。”
杨洋看了眼，是介绍外滩和城隍庙的资料，百度上拉下来的，水印都在呢。
“这是干嘛？”
“忽悠人的。”
“……”
这说的，那么自然，那么正义凛然，大概也只有小哥能办到了吧。杨洋想着，便照着稿子读起来，读完一遍，突然想起来，“不用对着镜头？”
“不用。”
杨洋点点头，“太不走心了。”他说道，把茶几上切好的水果端到小哥面前，“这草莓我和我妈新买的，洗过了，很好吃的。”
张起灵微微低头，从杨洋手里的牙签上咬过一颗，“嗯，好吃。”
第二天，张起灵带着摄像机按时到了酒店楼下，柳行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加黑色牛仔等在门口了，看张起灵一个人过来，又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才把脸上的大墨镜摘掉，“你家小孩呢？”
“他直接在外滩口等我们。”张起灵说道。
柳行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立了立衣领，“那我们走吧。”
“这个给你的。”张起灵把手上的摄像机扔给柳行，两个人打了部车到地铁站，换上公共交通到了外滩口。
柳行不明白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打的到外滩，被张起灵一句“听向导的”给噎了回去。
从地铁站出来，站在外滩口的高台阶上往远处一扫，密密麻麻的人黑压压的一片，柳行这个富家子第一回看到这幅场景，被震得待在原地两三秒没回过神来，等想起去找张起灵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影！
他拿起手机，手机那头传来“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柳行木木地打开张起灵丢给他的摄像机，一张白纸片夹在里面——你要的向导和解说。
点开视频，柳行先偏了主题感慨了下果然老板家的小孩长得是好看，比他见过的同龄同辈的富家孩子都好看，长相是一方面，关键还是气质好啊。
他听到那小孩问了句要干什么，然后一句“忽悠人的”噎得他半天没想到能说什么，更关键的是那小孩居然也没下文，就那么听话地把长长一段资料读了下来。
“算你赢……”见视频进度条快结束了，柳行磨着牙打算把视频关了，就在这时，他看到那小孩端着盘草莓在喂食。
等等，凑过来吃草莓的是他那个冷面老板？！
卧槽……
诶老板你还看了眼镜头！妈蛋简直不能忍TAT
“这位先生，您站在我们商场门口正中央很久了，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么？”
柳行抬头，是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人高马大的，比自己整整高出半个脑袋，看他都是带点俯视的意味，他咬牙切齿，“不用了。”
“那请先生往旁边移步，您挡着门了。”保安微微一笑。
他这是被嫌弃了！？他堂堂京都柳家三公子居然被嫌弃了？！
卧槽。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一整天被遛已经很不爽了？你一个小小站门保安居然还来嫌弃我挡你生意？你你你！我就站这不动了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