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吃了一惊,让套了鞋子,披上外袍走出去问:“你们在说什么?”
说话的两个黄门忙跪到地上,一个说:“刚刚玉堂殿那方传来消息,皇上生气了,小人们不该议论,求侯爷饶命!!”
另一个只会磕头。
孙权问:“发生何事?皇上怎会生气?”
小黄门急慌慌的,说也说不清楚,孙权只问到陆逊早已不在行宫内,带着卫士离宫有一个多时辰了。
孙权定神一想,刚刚他看到玉堂殿外黄门鬼祟时,陆逊已经不在刘协身边,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里再难过,跟刘协有关,到底忍不住担心,匆匆叫黄门绾了发,赶去玉堂殿。
刚到殿外,就见跪了一地的黄门,殿内竟没有一个,只有群宫卫站在外殿,押着一个太医和一个……女子?
那女子生得国色天香艳丽非常,脸青唇白地向孙权看过来,似有求救的意味。
此时也顾不得礼仪,孙权走进殿去,听到刘协带着喘气声地在内殿喝骂:“朕勿需你们如此忧心!!!竟敢寻着朕身边有机可乘时做下此等卑劣之事!!呼……押下去!不……将此二人,连着常禄那狗奴!三人一起押回许都!叫刘晔严查,参与此事者…呼…呼……全部严办!!!”
卫士应了,将那太医和女子拖出去,又从殿门外跪的黄门中拖出一个,把这三人一路拉走,其余黄门抖得大气不敢出,也不敢擅自进来伺候。
孙权听到刘协在里边压抑不止的喘息,心觉异样,等听到有杯子落地溅水,急忙告罪走进去。
里边充斥着一股混合了多种香料的香味,不是前一天寝殿中燃点的檀香。
仙鹤形的熏炉里已经没有烟气冒出,可那味道仍旧浓浓地冲入鼻翼。
帷幔全都放下的,想必刘协发觉不对时已经睡下一会了。
孙权掀到第三重,才见刘协穿着一层薄薄的亵衣趴在榻边,一手垂在榻下,地板上一只玉杯倒着,洇出一片水渍。
孙权明了:必是太医在熏香里做了鬼。
联想到那个女子,那香……恐怕是催情的。
刘协不纳后宫,一定有很多臣子“热情”地注意着,那么多朝臣,难免出几个想要投机取巧攀爬上位的,买通随驾许田的太医,甄选出合适的美女,一切就像白日做梦一样水到渠成。
孙权听得刘协喘得分外艰难,心疼了,忙把刘协扶着靠回枕上,被触手的滚烫烫得吃惊:这什么药?药力如此猛!
“皇上、皇上,臣去宣太医来……”
随驾的太医不止一个,刘协这样子,肯定不能放着不管。
孙权刚要转身出去,刘协一把拉住他:“仲谋别去!他们全都算计着朕!呼……呼……朕不要他们管!!!”
怒到这般孩子气,孙权想拉开刘协的手,还拉不开,刘协要水喝,孙权只好空出一手,倒了水给刘协。
刘协满面通红,热气透体而出,一层薄汗密布在面颊上,唇瓣下还沁出几粒微小的水珠子,那开启喘息着的嘴唇就像初开的花瓣,水嫩异常,十分诱人。
孙权直觉小腹处热气汇聚,忙偏头看向别处,转移注意力地问道:“伯言呢?”
刘协道:“据说夜里可以捕到蛙肉,朕命他去捕蛙了……”
孙权又一次憋不住,笑出声来。
刘协已然十分难受,听到被笑,兀自不高兴:“陆逊不在,朕便要中小人的招,什么世道!?你!还笑!!……命你来伴驾,朕有失,呼~亦是你之过……呃……”
动作大了,蹭到某处,刘协失声逸出呻吟……
孙权手一抖,杯子不稳,洒了些到刘协衣襟上,忙拾袖子想替刘协擦去,不料看到一滴汗珠从刘协下巴上滴下去,顺着脖颈在灯下的残影,流入锁骨凹处,在连汗毛都几乎看不出的如玉肌肤上滚动。
孙权好难才止住喉头往下吞咽唾液的渴望。
刘协自己也知道这样情况不妥,脑昏昏地道:“去命他们……跪着,不许起来,关了殿门……”
孙权匆匆应了,这次刘协没再拉住他,可他关闭殿门时鬼使神差地没站出去。
刘协大约以为殿内无人了,西西索索地,开始只是喘息不平,后来夹进了微弱难耐地呻吟,喘息越发急促。
孙权掀开一点帷幔,就见珠帘轻轻地抖动,刘协蜷在锦被里……
一个想法从纷乱的脑海里跳出来:即使要他放手!也在这一夜之后!只求一夜,只求这一夜!
幽映的双瞳宛如深潭,此时的孙权,显露出执念到了最深处的一丝疯狂,却也……充满了罕为人见的温润之外的另一面,焕发出好像火焰一样的光彩。
掀帘而入,除去衣袍,彷如潜行的野兽,钻入檀香馥郁、汗味盈鼻的锦被中。
刘协的吃惊和抗拒在被孙权极尽温柔地抱入怀中,覆手其上后,尽皆化为乌有,彻底沦为欲望之徒。
孙权十分小心,十分温存,虽然知道刘协身上有药效,由不得他说不,但怀抱着的,毕竟是生生爱了十余年的人,哪里舍得孟浪?唯恐动作稍有不慎,把这一场盼望了十余年的美梦惊醒……
刘协醒来什么也没说,孙权当然不会等着刘协道谢——他是帮着解决了问题,同时也一尝夙愿,将刘协吃得干干净净,刘协没翻脸已经算得很有“雅量”了。
刘协不提,孙权更不会去提,此事仿佛从未发生,就此过去了。
几天后,许都有事,刘协恩准孙权在许田多留一月,先行回了许都。
孙权知道以后恐怕是见不到刘协的面了。
他们缘尽于此……
玉堂殿中的一夜,到底是他占了便宜,那……就以另外的方式回报刘协的不计较吧!
孙权苦笑,即使此生再也不见,他到底还是希望留在刘协心里的自己,是值得回忆的。
第156章 无责任番外(布昂)
朝廷最初在幽州漂榆邑试设海军时,曹昂作为总监造官随驾同行至燕国。
以长安为中都,增设四都,分别是——东都邺城,南都江陵,西都敦煌,北都燕国,许都被称为关内都,做为长安的副都城。
因为要向高句丽用兵,天子驾临北都,朝廷仍居长安,只一个核心团体随驾北来。
在燕国停留两天,曹昂便去了漂榆邑,想在入冬前让第一条艨艟战舰下水,不料吕布跟了来,还言辞凿凿:“皇上说了,要防着高句丽从海上偷袭燕国,我便建议带兵来此,我下水是不行,可他们要是有胆子来,包教他们回不去!”
曹昂看看吕布,挺无语的样子,折头拿出地图,命传本地官员来见,忙开了。
吕布很悠然自得地在他周围转悠,时不时还帮忙拿一下笔墨什么的。
后来又跟去海边看地势,他不穿朝服,就一身短打装扮,牛皮革带和护腕、靴子,马鞍旁挂着弓箭,愣是没有人认出他是那头大名鼎鼎的吕布。
直到这一天完事,当地官员豪绅邀曹昂赴宴,说:“大人初来此地,下官们有失远迎,备下薄宴,请大人和大人帐下将军们赏个脸……”
曹昂奇怪:“帐下将军?”
那带头的官儿拱手指指站在马匹旁的吕布、高顺那堆人:“将军们好生威武啊!一看既知久历沙场,能征善战。”
曹昂失笑:“哦~他不是我的手下,他是……”
直说会不会吓到人?
曹昂迟疑。
可是不说的话又不妥,吕布只说建议,没说天子同意了,那就表示他建议了以后就私自跑来了,没皇命,没带兵,这……
面前一群官儿好奇地等着答案,曹昂想:他自己干的,让他自己解决吧!喊道:“嗳!哎!过来!”
不带名不带姓也能叫动人,估计就吕布能理解曹昂这么喊叫的是他,当下抛弃了高顺,摇着尾巴就过来了,还满脸喜滋滋的问:“叫我啥事?”
曹昂道:“李大人他们设宴,请你我赴宴,可是还不知道你是谁。”
吕布“哦”一声,转身对一群官员拱手:“多谢多谢!我是龙骧将军吕布,字奉先。”
……
一息后,昏死了一地的人。
后一天,要乘船出海,不走远,看看港湾的山形。
吕布被曹昂教训了一顿,这次,没穿官服,倒也换了身符合身份的短衫来,其实也就是身上有了金玉的一两件饰品,可是整个人一下子就贵气了很多。
曹昂身边办事的手下早已习惯时不时多出一个“临时工”,被吕布抢了活也就是笑笑,可把那一堆前一天才被吓了一场的本地官员吓坏——
温侯吕布去牵马了……
温侯吕布去打扇子了……
温侯吕布去端茶杯了……
温侯吕布……
吕布…
刚登船,一群官儿面青唇白,额上冒汗。
曹昂问:“诸位还好吧?”怎么了?
一官儿道:“下官们……晕、晕船了。”
曹昂瞅瞅还没解开的缆绳,再仰头看看尚未挂上的船帆,嗯,太阳有点大,是不是晒的?
等出了海,最开始新鲜了一阵,海上行船,真跟江河湖泊里不一样,先不说浪头大小,站船舷边往下一看,河流、湖泊的水是透彻的,再深,你知道它有底。海水也有底,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看是看不出来的,那幽深的蓝色,就像有一股力量把注视它的人往里拉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