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你可是梦到鬼怪了?竟然起得这么急。”
坐在远处的副官见陵端一下从床上惊醒,笑着出声打趣。
“我梦到了比鬼怪更加可怕的东西。”陵端下了床穿好鞋子,走到副官身边坐下,熟门熟路的从副官包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开始吃。
“比鬼还可怕,是什么东西?”副官一脸疑惑的看着陵端。
“你!”陵端啃了两口没什么味道的压缩饼干,撇了撇嘴扔回了副官的背包,见副官有要炸毛的倾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了张启山的身边。
“佛爷,回神啦!”
陵端伸手在张启山眼前晃了晃,以前也没发现佛爷睡醒后爱发呆啊,难道是在想刚刚的事情?师兄说佛爷会陷入昏迷,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
“老八,刚刚你梦到了什么?”
张启山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陵端立刻爬到床上在张启山背后给他捏了捏肩膀,又有技巧地按压了几个舒缓疲劳的穴道,才慢悠悠的回答张启山的问题。
“梦见回老家呆了几天,佛爷,此处诡异得很,我们还是先出去再从长计议吧。”
“也好。”
张启山这次倒是没有再坚持向下探索,反而吩咐副官叫众人快速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副官虽然心中疑惑佛爷为何睡了一觉就突然改变主意,却并没有多问,恭敬地答应了一声立刻开始执行命令。
“佛爷,我们带那个老矿工一起出去吧。”二月红听到张启山的话,想到下矿洞多日,丫头在家中定会为他忧心,现在佛爷不再坚持,他自然也不会硬要下去。
二月红跟张启山打了个招呼,转身快步走到一直面朝墙壁未曾起身的老矿工身边,轻轻拍了拍老矿工的胳膊,迟迟不见对方回应,二月红察觉情况有异,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探了探老矿工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侧,没有呼吸也没有脉搏,身体也已经冰冷,似乎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佛爷,这个矿工死了!”
“嗯,也许是他昨天心情波动剧烈,引发了什么旧疾才一睡不起的吧,叫副官找个地方安葬了吧。”
张启山面色如常和二月红说了几句,众人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时,才回过头隐蔽地对陵端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快点跟上。
一行人顺着来时的路快速退出了矿洞,也许是大家归心似箭的原因吧,出去比进来时所用时间缩短了一倍还不止,张启山吩咐副官在矿洞入口处摆放了大量的炸药,等到全部人员一撤出来,立刻引爆,生生炸塌了这矿洞入口。
“佛爷,这……”二月红走到张启山身边,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出声阻止张启山的行为。
“你看这个,我正是发现了它才会立刻带你们撤离的。”
张启山摊开手心,手心正中央放着一块比指甲盖大不多少的一块石头,乍一看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二月红拿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此物竟与家族中古书所记载的陨铜颇为相似。
“别说出来,回去我们再从长计议。”
张启山见二月红神色来回变了几次,知晓他已认出此物的来历,急忙阻止了他即将说出口的疑问,二月红点了点头,神情十分严肃。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长沙城,二月红先行返回家中梳洗休息,张启山则带着陵端回了张府,管家张叔多日不见陵端的影子,见他和张启山灰头土脸的返回了家中,又是叫人备饭又是准备热水,正经忙活了一阵子。
☆、62
“佛爷,你从哪弄来这东西的?”
陵端在张府梳洗了一番,这会换了宽松的常服,浑身没有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啃着苹果,张启山坐在一旁正在处理这几日积攒下来的军务。
陵端见张启山一心埋头于文件之中,似乎没听到他的问话,身子向上蹭了蹭,把头放在张启山的大腿上,把手上的咬过的苹果递到了张启山嘴边。
张启山低头咬了一口苹果,在文件上简单地批注了几个字,找来副官将批好的文件送回司令部,才伸手勾了勾陵端的下巴。
“我醒来时就在我手里了,应当是记忆恢复之时拿到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嘿嘿,佛爷,你可真聪明!那你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陵端竖起大拇指在张启山面前晃了晃,侧了侧头,避开了张启山的手指,下巴有点痒。
“陨铜,在古籍中看到过一些记载,传闻有逆转生死之功效。”
“逆转生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根本不能有吧!陵端在天墉城呆了十多年,都没听说过有什么宝物能够逆转生死,就在这一个灵气稀薄到连修仙者都没有的世界,随随便便找了个矿山就挖出能逆转生死的宝贝,陵端表示他脑子秀逗了,才会相信那些胡说八道的古籍。
“直接逆转生死是无稽之谈,但它有些特殊的功效是肯定的,要不然日本人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它,最重要的是,我模模糊糊得记得,这东西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的记忆里出现过。”
张启山原本低着头跟陵端说话,说着说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佛爷,佛爷?”
陵端坐起身推了推突然陷入昏迷的张启山,难道师兄已经开始突破禁制了吗?长沙城内最近不太平,张府又是人多眼杂,在师兄恢复记忆之前,此地不宜久留。
陵端拉过张启山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悄悄地运起了灵力,才勉强把张启山扶到了卧室躺好,一个人坐在床边,心念急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他一个人带着佛爷肯定是不行的,这陆建勋早就对佛爷的位置虎视眈眈,以前他无心插手世俗官场的事情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佛爷已经说了要把长沙城当做他们的新家,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是万万不能再留了,他要出去办些事情,佛爷又不能随他一起,该把佛爷托付给谁好呢?
陵端在心中想了几个信得过的名字,才走出卧室吩咐下人请解九爷过府一叙,目送着下人倒退着离开大门口,才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安静地想事情。
管家难得见八爷如此正经安静的样子,颇有几分稀奇,在远处偷看了半天。
“张叔,你有空的话就帮我叫小满过来一趟吧。”
陵端感受到管家的视线,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
“八爷,解九爷府上的人说,解九爷海外的生意出了些变故,前几日就出远门去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八爷,霍当家的来访。”
去解九爷家的下人刚刚回报,副官紧随着就进了门,环顾了一圈见张启山不在,也没上楼,干脆将问题抛给了陵端。
“刚从矿山出来,这霍三娘就找上门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啊,赶在这节骨眼上老九又出了远门,说不是被人支走的,我都不相信。”
陵端摇了摇头,冷笑一声,这长沙城的天,恐怕是要变了。
“你去请霍当家的进来吧,我去楼上叫佛爷。”
副官点了点头,不疑有他,径直出门去迎霍三娘,陵端一扫之前惯有的懒散,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卧室,站在床前,轻轻地推了推张启山的手臂。
“佛爷,醒醒……”
“老八,我怎么睡着了?”张启山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仔细回想之前的场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回到卧室的。
“佛爷可能是太累了吧,我见你睡得沉,就没叫你,直接把你抗回卧室啦!对了,霍三娘来访。”
陵端见张启山似乎暂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常之处,念及现在也不是细说的时候,只好避重就轻的随便应付了几句。
“咱们先前去的矿山,可是这霍家的地盘,这刚出来,霍三娘就打上门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你留在楼上,别出面了,我去应对。”张启山整了整衣服,确定没什么差错,才把想要跟着他一同下楼的陵端硬按在床上,三下五除二扒了陵端的外袍塞进了被子里。
“你先替我暖床,等会回来我接着睡。”
不待陵端反应,张启山已经面带微笑走出了卧室,一直走到客厅,脸上的笑容才收敛了些许。
陵端心里装着事情,哪有心情休息,一直站在窗边观察着门口的动静,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见霍三娘气急败坏的冲出了张府的大门,想来佛爷是直接和这霍三娘撕破脸了啊,自己不出面也好,将来哪天万一用得上霍三娘的时候,自己这九门八爷,还能充当个和事老润滑油之类的。
张启山打发了霍三娘,挥退了面色有些担忧的副官,独自一人返回了卧室,见陵端赤脚在窗边站着发呆,快步走过去摸了摸陵端的手腕,凉的,应该站了有一会了。
“老八,怎么不休息?”
“佛爷,你刚刚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因为你快要恢复全部的记忆了,所以这段时间可能会陷入昏迷之中,其实刚刚我也没把握能够叫醒你的,只是上来试试而已,没想到你居然真的醒了过来,看来你昏迷的时间应该是逐渐增长的,你身体不适的这段时间,长沙城内的大小事务该怎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