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倒不记得我的衣服已经破到不能穿的地步了。”
“我辛辛苦苦拖你回来,都快累死了,你不感谢我一下,还在这瞎怀疑我,都是大男人,我还能轻薄你不成!”陵端从地上爬起来,连气势都跟着涨了不少。
陵端正准备一鼓作气发动嘴炮技能忽悠张启山相信他可绝对没对张启山起什么不好的想法,就听见门外有人叫喊。
“算命的先生在吗?我是解九,昨天先生忘记收我卦钱了,今天解某特地过来给先生送报酬来了。”
陵端看了看只穿了件长衫的张启山,又看了看衣衫凌乱的自己,怎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呸,捉什么奸,他可是纯洁的好青年!
“解先生可否将钱从墙外扔进来,我早晨为自己卜了一卦,齐某今天不宜出门,更不宜见客,否则有血光之灾啊!”
解九爷心中明白恐怕这算命先生是有意避着自己,难道他已经算到了自己的为难事,不想援手才避而不见?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见这位先生确有真本事,我多来几趟请他出山也未尝不可。
“既然如此,解某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先生。”解九爷将装着16块大洋的银元扔进院子,又在门口放了些桂花糕,榛子酥之类的糕点,方才转身离去。
【真是一个奇妙的误会~】
陵端美滋滋地捡回了钱袋,还顺手带回了解九爷留下的糕点,想着自己现在是又有吃的又有钱,脸上不由挂上了大大的微笑,眯着眼睛哼着小曲回到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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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什么事这么高兴?”张启山趁着陵端自己在那美的功夫,眼疾手快地一把抢走了陵端手上的零食和钱袋,倒了个手颠了颠,才这么点钱,老九是越发小气了。
“诶,你这人,你属土匪的啊?”陵端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瞬间气红了脸。
“你不知道吗,我老家是东北的,那里就盛产土匪。”张启山满不在乎地坐回了床上,毫不在意自己在陵端面前轻易的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呦,还有不少糕点。听老九说,你是算命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告诉你,快点把东西给我,要不是看你身上有伤,我早对你不客气了。”陵端有点受不了那人顶着大师兄的脸和他肆无忌惮的闹。
“就算我受伤了,你这小身板,也打不过我。问你什么就好好答,没准这糕点你今天还吃的着,要不然嘛……”张启山递了个威胁的眼神过去。
陵端心里撇嘴,看这人昨天的样子,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我要在长沙城混,还是别与他硬碰硬,心里转了几个想法,面上却丝毫不漏,反而假装被吓到了似的,缩了缩脖子,“那你问吧。”
“姓什么,干嘛的,祖籍哪的?”张启山摆出一副审讯的架势,只不过手里握着的不是皮鞭,而是软软的糕点。
“你怎么不问我祖宗十八代都是干嘛的?”陵端是想示弱来着,架不住这人的口气太欠揍,就忍不住顶他。
张启山冷哼一声,拿起一块桂花糕一下捏个稀巴烂,然后好整以暇的拍了拍手准备拿起第二块。
“先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下陵端是真心疼了,他可一天一夜都没吃着一口东西了,好不容易解九爷这个大好人来给送点吃的,还被这个伪大师兄给残害了。他心里苦啊。
“我姓齐,我是跑江湖的算命先生,我以后就准备定居在这长沙城了。”
“嗯。”张启山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奖励式的递给陵端一块完好的桂花糕,“怎么认识的老九?”
陵端捏着手里的桂花糕,眼巴巴地看着张启山手边那白花花的一片,悲伤都快逆流成河了,那可是他昨天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赚的啊,怎么现在想吃还得看别人眼色。
“不想说?”张启山摊了摊手,又捏碎了两块,还恶意的把碎屑撒向陵端这边。
“说说说,我这不是在思考怎么说嘛,你着什么急?”
又捏碎了两块。“别废话。”
“诶呦,就是昨天我上街做生意,看见解九爷在大街上溜达,我看他一个人,又衣着富贵,我就说我们两个有缘,我给他算一卦,他不信我,让我算他带了多少钱,算对了就分我一半!至于那些点心,那都是他好心送给我吃的!”
陵端看着一地的点心渣,感觉自己的内心在滴血。
“你在这还有什么亲戚朋友?”
“没了,没了,我刚来谁都不认识。”这回陵端长了记性,答得飞快。
张启山还算满意,顺手把点心和银元都丢回了陵端怀里,“我叫张启山,长沙的布防官,你以后就跟我混。”
陵端饿坏了,又怕剩下那点吃的再糟了张启山的毒手,正忙着往嘴里塞点心,一时没空回答他。
张启山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伸出手狠狠的捏了捏陵端鼓鼓的腮帮子,“就知道吃!”
陵端嘴里忙着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叹了一声,他这辈子怕是改不了这当完乞丐落下的心病了吧!
☆、09
“别硬塞了,我不抢了。”张启山看着把自己噎得直翻白眼的小算命先生,有些无奈。“有纸笔吗?我写张字条,你带去我府邸,交给副官。”
“泥¥&*¥……陵端嘴里点心太多,咽不下去又不忍心吐出来,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说人话……”张启山面上凶狠,心里倒觉得这小算命的可爱的紧,鼓着腮帮子的样子有点像他小时候养过的小仓鼠。
陵端费了半天的劲,喝了好几杯水,总算把点心咽得差不多了,“你干嘛不自己回去?”
“你想让我穿这身破烂出去?”张启山瞪大眼睛,像在看一个智障。
“照你这么说,我天天穿着破烂出去,不也活得挺好的嘛。”
“让你去就去,再废话一句,我把你的花生酥全喂狗!”张启山磨了磨牙,这个小算命的,真会惹他生气。
陵端一把捞起花生酥放进怀里,抢过张启山刚写好的纸条就往外走,“也就一张脸酷似大师兄罢了,性格可差远了,大师兄才不会这么凶呢!”
张启山看着陵端嘟嘟囔囔地出了门,才腾出空儿来好好打量这个小算命的家,虽不至于家徒四壁吧,但也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不过倒比一般男孩子的家干净整洁了不少,院子不大,除了正中间的一条通往门口的小路还算干净平整外,两侧长了不少歪歪斜斜的杂草,看起来有段日子没人料理了,小算命说他刚来长沙,倒不像是骗我。
陵端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张启山的家,这高门大院的,和他的栖身之所一比,简直就是豪宅和狗窝的差距啊,“我是个有觉悟的修仙之人,不就是个好点的房子嘛,有什么可羡慕的,比起天墉城来说,那还不是差远了!大不了我以后多多出门给人算卦,少吃点桂花糕,攒个一年半载的钱,也买一个这么大的宅院住着!”
陵端的心理活动极端活跃,表面上看起来却像是在发呆。
副官看着眉清目秀作算命先生打扮的青年,嘟着嘴一脸迷茫的盯着张府的大门,直觉大概是个无害之人,不过佛爷不在府中,他职责所在,该驱逐的还是要驱逐的。
“这位先生,此乃长沙布防官的府邸,你若没有要紧的事的话,还是不要在此处逗留了。”张副官是个标准的外貌协会,陵端长的还算是俊俏,他还有几分耐心和礼貌,否则他早就拔枪赶人了。
“哦,我找的就是这儿,这是张启山托我交给他的副官的,您看要是方便的话,您就替我送进去得了。”
副官有些不安,他是从东北跟着佛爷来长沙的亲信,佛爷认识的人,他全都认识,其中可没有这位算命先生,副官装作整理衣服的样子,隐晦地像门口的警卫打了几个手势,警卫得到讯息,都暗暗戒备起来。
陵端表面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缜密着呢,他不清楚张启山到底为什么会受伤,也不知道张启山的伤是来自外人还是“自己人”,张启山叫他来府邸送信,纸条上的内容他用神识探查过虽然不过是平常的嘱托,但保不准是不是暗藏了自己人才能看懂的玄机,以前他在天墉城偷看的话本上可没少写杀掉送信之人这样的桥段,是以自从到了张府附近,他就一直开启神识戒备着呢。
“副官请放心,张启山在我家呆的好好的,齐某若心存歹意,又岂会自投罗网?”陵端虽然不懂他们腰上别的黑管子是什么东西,却本能猜到应该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于是出言解释,试图打消副官的疑虑。
陵端解释的时候,副官已经飞快的读完了纸上的内容,佛爷只是叫他悄悄过来送些衣服,笔力平和,并没有透露出什么危险,他这才松了口气,喊了管家一声,叫他拿套便装出来。
“长官的大名不是你能叫的。”副官拿上衣服,坐进了一个黑盒子里,又对陵端招了招手。
陵端先前在街上倒是见过一回这奇怪的“黑盒子”,但坐还是第一次,表面上努力做出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眼睛却止不住的东瞄瞄西看看的,感觉新奇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