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小时候哥哥教他唱的一首歌,也是他学会的第一首歌,也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童年》。
池溏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着游戏的童年……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吕布、张辽、高顺和陈宫都紧张的守在榻边,医官在默默的把着武建军的脉,而武建军静静的躺在那里,眼睛虽然闭着,却满脸的泪痕,只听他断断续续的唱着歌,那歌唱的很轻,却唱的很深情,很好听。
吕布等人大气都不敢出,屋里静的好像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只有榻上虚弱的武建军,在轻轻的唱着歌,这首歌他好像永远也唱不完,大家也不希望他唱完。
武建军梦到哥哥教他吹口哨,他还用这个技巧泡过班里的校花,他梦到哥哥第一次跟自己急,那是因为他偷偷的学人家吸烟……
他在梦里又回到了军队,他梦到在军队第一次学游泳,连长不停的鼓励他,让他战胜了心中的恐惧。
他梦到他在军队的一次比赛上,得了第一,但是他累的脱了力,被迫住了院,战友们怕他寂寞,每天总有两人去陪他,给他讲某人在训练场出的洋相,给他说笑话,陪他打扑克……
他梦到第一次见到军长,军长还亲自给他挂上了三等功的奖章,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那次真够丢脸的,不知道战友们会不会把他这糗事当笑话讲。
他梦很长,很乱,但是却很清晰,他有时候笑,有时候哭,但是那都是快乐……
这时候医官睁开眼睛,看了眼紧张的吕布:“将军……在下无能……”
吕布一下就急了,一把揪住医官的领子,狠狠的道:“你再说一次……”
医官叹了口气:“将军,武将军得了风寒,而且非常重,在下无能……”
吕布一下软倒在地上,张辽与高顺连忙上前去扶,吕布大叫一声:“不……”
这一声大叫,却惊醒了武建军,他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吕布惊喜的看着刚刚睁开眼睛的武建军,武建军虚弱干涩的道:“难受……给点水。”
张辽连忙取来水,武建军艰难的喝了下去,灼痛的咽喉才感觉好了点,他想坐起来,却没半点力气,张辽又连忙扶着他的背让他坐起。吕布这时候跑过来,把张辽推了一个趔趄,他不管不顾把武建军的上身抱在怀里:“建军……你……你哪难受?”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武建军虚弱的推了吕布一下,艰难的道:“别抱……我喘不上气……”
吕布才放开怀抱,扶着武建军坐好,武建军见大家都在,一个个脸上还都非常紧张,武建军一笑:“别那……么紧张,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
吕布转头看医官,医官忙上前又给武建军把脉,武建军道:“不用……把我的包给我。”
高顺忙上前,接替吕布的位置,因为武建军的东西,只有吕布知道在哪,吕布忙去寻找,不一会,把武建军的背包拿了来递给武建军。
武建军接过包,熟练的取出一个方盒,在吕布等人眼中,他们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其实就是一个蓝色半透明的塑料医药盒。
武建军从侧面打开一个密封用的橡胶盖,按下绿色的按钮,那盒子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先是发出‘嘶’的一声放气声,然后慢慢的自己打开,里边放着8个小瓶,武建军取出一个,倒出两粒药片,扔进嘴里,就那样吞了下去,然后把小瓶放回原位,用手压下盒盖,然后按下红色按钮,听到里边微弱的马达响后,才把那密封盖又封在按钮处。
这种药盒,为了保护里边的药物,里边是处于真空状态的,这小盒中,有一套类似自动机械手表一样的装置,只要处于摆动状态,就会给小盒中的电池充电,所以,里边的小型真空泵随时都可以运转。这种装备看似很神奇,其实技术含量并不高,但是非常有效果,除了不能放对温度非常敏感的药物,一般的药物在里边会有效的延长存放时间。
武建军对高顺道:“让我睡会,头很疼,放心,没事了。”
高顺才轻轻的把他放平,为他盖上被子,武建军感觉有点冷,他知道自己在发烧,他对高顺道:“高大哥给加床被子,我有些冷,一会出身汗就好了。”
高顺刚要动,吕布却跑过来,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把门关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武建军疑惑的看着吕布:“你干麻?”
吕布这时已经脱了裤子,他钻进武建军的被子里,然后脱了上衣,抱着武建军:“现在不冷了吧?”
武建军笑了,他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这次他没有做梦,睡的很好,也感觉很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医药包属于单兵常规装备,一般不算在装备序列里,这是保证战士生命的必须品,因为战士在野外时,没有食物他们可以自己猎食,但是突发疾病,却不能随时找到药物。
第廿二章 论势
当武建军醒来的时候,感觉好多了,只是有点口干,他睁开眼睛,却看到吕布怔怔的看着他,眼睛有些发红。
吕布一见武建军醒了,连忙从榻边上取了水来,看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武建军笑了笑,把水喝了,然后道:“我睡了多久?”
吕布闷声道:“现在是寅时。”
武建军算了下,差不多睡了十三、四个小时,他道:“你一直没睡?”
吕布道:“我怕你醒来口喝。”
武建军心中感动,轻轻的抱了吕布一下:“我好多了,你睡会。”
吕布紧了紧抱住武建军狼腰的臂膀:“你也再睡会。”
武建军点了点头,闭上眼,吕布却又道:“睡不着,你给我唱你梦里唱的歌。”
武建军仔细回想,可是那时候正在发烧,做的梦不是很清楚:“我唱什么了?”
吕布轻声哼了一句,虽然不在调上,武建军还是听出来了:“行,你闭上眼,我就唱。”
吕布听话的闭上眼睛,武建军轻声的唱起来,他唱的很轻,更像是摇篮曲,唱着唱着,武建军借窗外的月光,隐约看到吕布脸上好像有泪水在闪烁,武建军小声道:“怎么了?”
吕布道:“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小时候,她就这样守在我床边,给我唱歌。”
武建军问:“那你母亲呢?”
吕布道:“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得了风寒,死了。”
武建军歉意道:“对不起……”
吕布道:“知道我为什么武功这么好么?”吕布不等武建军回答,接着说:“因为,我没父亲,至少我没见过他,母亲一个人把我养大的,那时候家里穷,我们母子经常被人欺负,那时候我发誓,一定要做大官,到时候把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都杀了。我从十岁开始刻苦的学武,幸运的是,我有一位好的师傅,他叫玄灵子,是个道士,但是他很厉害,自从他做了我的师傅,就再没人敢欺负我们了。可是,当我学有所成的时候,我的母亲却病了,我师父说她得的是风寒,他也没办法……所以,当我听那医官说,你得的风寒,我就……”吕布没有再说下去,武建军知道,吕布一定在流泪,武建军的眼睛也有些发红,只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呀……
最后吕布道:“如果你当时来就好了,你有灵药。”
武建军无言以对,谁能想到,强悍如吕布,也有这种无奈这种伤怀,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过了好一会,武建军以为吕布睡着了,吕布却道:“建军,你家在哪?”
武建军道:“我家在幽州。”武建军感觉心里堵的慌,因为他感觉对吕布说谎话是一种罪过。
吕布道:“我去过幽州,可是没想到有你这种奇人,只看你那药,你必不是凡人。”
武建军叹了口气:“我真的是凡人,只是我的师傅大概是仙人吧,所以给我的东西,和教我的东西,都比较特别。”
吕布道:“那你师傅在哪?”
武建军道:“我也不知。”
吕布道:“能跟我说说你以前的生活么?”
武建军一惊,他不敢说,也没办法说,他隐约记得一些梦中的情景,谁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梦话,如果说的与梦话附不上,那吕布一定会怀疑自己,怎么办?
吕布见他久久不言,他道:“算了,你不想说,一定有你的难处,睡吧。”
武建军收紧了些怀抱:“对不起。”
第二天起床,武建军又吃了两片药,除了有些乏力,已经没别的不适了,可是吕布却拒绝他出舱的请求,可能是吕布的母亲死于风寒,所以在他心里,风寒就是了不得的大病。武建军如是想。
三天里,吕布亲自照顾武建军的生活,吕布基本上把武建军当成一个不能生活自理的人处理,不论做什么,都由吕布代劳。就差亲自喂他饭了。
武建军的病大好时,正好船队也到了乌巢,还好,在这一路上还算平静,曹操没有像武建军设想的那样出船拦截。并州军由此登陆,前方还有很长的陆路要走,不过并州军已经习惯了长途迁徙,什么先锋、宿营布探哨之类,都不用武建军操心,张辽和高顺自然会安排下去,虽然武建军对他们的安排嗤之以鼻。有一次,武建军还偷偷的跑出去,然后再回来摸哨,把高顺和张辽布的探哨给摸了个遍,弄的张辽‘哇呀呀’的大叫:“武建军……你在并州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干了,你就不能消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