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收拾好厨房里面的工具,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袁爸爸一口饮尽了一杯酒。
阿金赶紧到袁爸爸旁边坐下,拉下袁爸爸还想继续倒酒的手,说道:“师傅,你怎么在这里喝酒啊?”
袁爸爸挣脱开阿金的手,说道:“阿金啊,下班了快点回家吧!”
阿金说道:“那师傅你先把酒放下来啊!”
袁爸爸摇摇头,说道:“不,你师傅我心里有事,想要喝点酒解解闷……”
阿金看袁爸爸已经有点微醺了,他说道:“那好,师傅你想喝酒,那徒弟我肯定要陪着!”阿金从柜子里面又拿出了一个酒杯,给自己满上之后就一口闷下去了,喝完还吐了吐舌头,说道:“师傅,这酒挺辣的呀!”
袁爸爸说道:“哎哎哎,你怎么就喝上了呢?”
阿金说道:“陪师傅你喝酒嘛……”说着还想倒一杯,袁爸爸直接挥开了阿金的手,给他倒了半杯说道:“别喝这么多,喝完这个就回去吧!”
阿金拿起酒,喝了一口,袁爸爸又开始给自己满上了。阿金咂咂嘴,说道:“师傅怎么突然就借酒消愁了?”
袁爸爸摇晃着酒杯,说道:“有点事,心烦。”
阿金喝完了杯里面的酒,又给自己倒上了,袁爸爸想阻止他,但是被阿金说道:“都说了要和师傅一起喝了。”袁爸爸见阿金铁了心,就不管他了。
阿金擦擦嘴巴,说道:“师傅,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说出来才会畅快啊!”
袁爸爸伸出一根手指,朝阿金摇了摇,说道:“有些事不能说的,只能憋在心里……”
“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袁爸爸又喝了一口酒,说道:“憋坏了也不能和别人说。”
阿金在厨房里面端了一碟花生米出来,和袁爸爸就着花生米又喝了两瓶酒,两人都醉了。
袁爸爸抱住酒瓶,突然就说道:“你说我是做错了什么呢?怎么就会遇到这样的事呢?”
阿金晕头晕脑地说道:“什么事情啊?”
袁爸爸打了一个酒嗝,说道:“就是阿祈那件事……”
阿金懵懵懂懂地说道:“阿祈?阿祈怎么啦?”
袁爸爸“唉”了一声,说道:“阿祈他跟我说,他喜欢男人!”
阿金刚好打了一个嗝,没来得及反应,袁爸爸则是看到阿金不说话了,苦笑了一下,说道:“很吃惊对吧?我也没想到阿祈他竟然会……他竟然会是这样!小时候他明明是最令人省心的孩子了,比湘琴还要乖还要听话……以前他们的妈妈不在的时候都是阿祈最早学会做家务。在我没空的时候,还会做饭给湘琴吃……在学校阿祈也是很好地,每一次开家长会,都是先听着老师讲湘琴哪里哪里需要注意,然后但阿祈了,就是一排的赞美。因为怕湘琴不高兴,所以我一直没有说,阿祈一直是我最骄傲的儿子!但是,但是他现在……”
袁爸爸这一次直接拿起酒瓶灌自己,阿金这才迷迷糊糊地说道:“阿祈?喜欢男人?这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嘛。”
袁爸爸睁大醉眼,抓住阿金的衣领,说道:“你说什么?”
阿金又打了一个嗝,说道:“阿祈不就是喜欢男人嘛?有什么问题?”
袁爸爸吃惊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阿金说道:“啊?很多人都知道了啊……留农啊,纯美她们……”
袁爸爸踌躇道:“你们……都接受?”
阿金摇晃着头,说道:“为什么不接受?这都是阿祈自己的事情啊,而且我们接不接受又怎样,他自己开心不就好了?管别人这么多有什么用啊?别人又不能代替他来活。”
袁爸爸听了阿金的话,沉默了下来。一直以来困扰袁爸爸的已经不是袁襄祈喜欢男人这样的事,而是袁襄祈喜欢男人之后会怎么样生活这件事。袁襄祈一直是传说中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很优秀,给他带来的都是骄傲,袁爸爸一直以为袁襄祈会最终在美好的年纪里谈一场深刻的恋爱,最后拥有自己的事业以及和贤惠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组成一个美满的家庭。但是现在袁襄祈喜欢男人,通过湘琴给他的影片和书,他很清楚以后袁襄祈未来的路会有多难走,他会遇到很多对他恶言相向的人,甚至会遭受到歧视。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个愿意一直陪伴他的人。
但是阿金的话却让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得不对,路总是要袁襄祈自己一个人走的,顺不顺畅都是袁襄祈未来的事,他所需要做的就像湘琴做的那样,给予支持就好。
袁爸爸又喝了一口酒,阿金已经醉了,倒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Cut 89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下来,微小的颗粒调皮地在空中弹跳着。阿金皱了皱鼻子,鼻子太痒了,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就睁开眼,醒了。
阿金揉揉突突作痛的头,他扭了扭脖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后,才瞪大了眼睛。他猛地站起来,袁爸爸刚好拿着一个水盘进来,看到阿金,说道:“阿金,你醒了?”
阿金揉揉脖子,说道:“师傅?我怎么在这里?”
袁爸爸把水盘放到了桌子上,往里面扔了条毛巾,说道:“洗洗脸吧。你昨晚和我喝酒喝醉了就在这里睡下了。放心,我给你家里打电话了。”
“哦。”阿金乖乖地捞起水盘里的毛巾,拧干擦脸。
袁爸爸状是不经意地说道:“阿金,你还记得我们昨晚说了什么吧?”
阿金擦着脸,说道:“昨晚?我想想哈……”阿金回忆着昨晚的事情,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和袁爸爸似乎都喝醉了,然后就开始说起了袁襄祈的事情……阿金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
阿金把毛巾盖到脸上,再放下毛巾的时候,他眼神迷茫地看着袁爸爸,茫然地说道:“师傅,我们昨晚喝醉了说什么了吗?我都不记得了哦……”
袁爸爸眼睛眯起来,怀疑地说道:“真的都不记得了?”
阿金一脸诚恳地说道:“真的不记得了!”
袁爸爸点点头,说道:“那好吧,现在也不早了。你今天还有课吧,你快点去上学吧!”
阿金忙不迭地点头,嘴里面说着:“好好好!”
阿金快速地洗刷完毕,就逃也似的从幸福小馆里面出来。一出来,阿金就拿出手机,拨打了袁襄祈的手机号码。
袁襄祈正在上课,手机震动起来,他看到是阿金的电话顺手就按掉了,然后收藏在抽屉里面给阿金发了条短信,问他什么事情。
阿金被袁襄祈按了电话,又收到袁襄祈的短信,想想袁襄祈应该正在上课,还是等他下课再跟他说好了,就回复他让他有空再大电话过来。
然而袁襄祈一整个上午都有课,一直到十二点才和高明从实验室里面出来。江直树不是医学院的学生,自然是不能够跟进实验室的,刚好他的导师打电话让他去帮忙,所以就只有高明和袁襄祈一起去饭堂吃了。
袁襄祈嫌饭堂人太多,高明就拉着他跑到了外面去吃面。T大外刚好有一条小吃街,人还挺多的。袁襄祈想着下午也没有课就随高明一起去了。
点完了面,袁襄祈才想起要给阿金打电话。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阿金等了一个上午,电话终于来了。他急急忙忙地按了接听,就开口说个不停了:“阿祈,阿祈!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跟你说一件大事情啊!昨天晚上……唉,其实我也不是有意的,就是刚好就做完了菜,店里面要打烊了。刚好我是最后一个从厨房里面出来,又刚好……”
“停停停!”袁襄祈被阿金一口一个“刚好”说得头都有点疼了,根本听不懂阿金在说些什么。
袁襄祈说道:“你先冷静下来组织一下语言。”
阿金闭了嘴,在脑海里面把事情想通了一遍之后,就说道:“是这样的,阿祈。昨天晚上我和师傅喝酒了,然后他和我说了你的事情,然后我告诉他我很早就知道了你的事情,接着他又说了你和湘琴以前的事情,然后我就喝醉了。”
袁襄祈:“……”
袁襄祈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这样,再见!”
袁襄祈挂掉了电话。高明掰开了一双筷子递给他,问道:“怎么啦,语气这么不好的?”
袁襄祈接过筷子,刚好老板把面送上来,他先吃了一口,才说道:“接了一个逗比的电话,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
高明说道:“看来你和那个逗比的思维不在同一频道啊。”
袁襄祈说道:“是智商不在同一水平线。”
高明和袁襄祈互相笑笑,低下头痛快地吃着面。
袁襄祈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这次是湘琴。
他接通电话,说道:“湘琴,有什么事?”
湘琴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她说道:“小祈,刚刚阿金和我说了昨晚的一件事!他说你听不懂,我现在打来告诉你……”
高明看着袁襄祈奇怪的表情,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听到什么了,这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