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开始时还在挣扎,可后来便不再反抗。他本是靠在床柱上,令狐冲双臂紧紧禁锢着他。他的舌突然闯入了他的口腔。林平之突然回抱住了令狐冲,对方的一只手在这一刹那抓措着他后脑的长发。也不知是令狐冲将他扑倒在床上,还是他将令狐冲拽着倒下。他们汲吸着对方的味道。
舌尖疯狂地舔弄着对方口腔里的每一处,令狐冲从不知道自己也会这样疯狂,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嘴里的动作却丝毫放松。可就在这时,唇边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口腔里便有了一丝血腥味。令狐冲这才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眼里的林平之在急促的喘气。苍白的脸上显出异常的红晕。
“呃……”令狐冲见此不禁咧嘴一笑,这才发现嘴唇上在流血。
“活该。”林平之幽幽看向了对方痛苦的表情,有些得意的说道。
“平弟,我可是在救你啊……”令狐冲露出委屈的表情来。
“流氓!”林平之甩出这话后便转过身去,将自己缩到了被子里,只露出半个后脑勺。
“错了,错了,我这是以其人之道,我至其人之身!”令狐冲笑着说道,他自然指的是前些日子自己伤病在床,药石不进时,林平之奉小师妹之命,为他“喂药”之事。
意料之中,话音刚落,一个枕头便飞扑而来。令狐冲顺手接过,抱在怀里,再次猛地扑到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的感情终于开始明朗了……呼,真不容易
☆、欲挽心,错失情,此后万劫不复(1)
(6)
一阵不大不小的撕闹过后。
“他们是什么人?”林平之尽可能地压低自己的声音。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魔教派来的……”令狐冲想着昨晚无意中听来的话,心里更是感到困惑,不由反问道,“如果不是胜无败杀的那些人来嫁祸于你,这二人又为何那么说,你就那么相信赛阎王吗?”
林平之听罢,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悠悠说了一句“他没必要骗我。”
令狐冲顿时语塞。他说不清自己此刻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再开口时,说出的话却显得有些没头没脑。他道:“我之前那样说,不是因为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让你忘了、忘了它……”
像是反驳,像是解释,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可偏偏扰乱了林平之的心绪。他明白令狐冲说的什么,他清楚令狐冲口中的它,是藏匿在他心底最深处的仇恨。他说的是让他忘记,而不再是原谅。
忘记和原谅这两个词背后赋予的含义有着天差之别。
林平之喉头突然有些哽咽,背后那人的胸膛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着灼热的温度。他突然握住令狐冲从后腰穿过来紧搂着他的手,轻轻别过,终又恢复到正常声音,他只说了三个字,“人走了。”
令狐冲看了看窗边,正午阳光正好,可依旧有连阳光也照不到的角落。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凝神细听,果真已听不到外面墙角处的气息。
看着林平之低头整理着被自己弄乱的亵衣,浓墨般的发丝有几缕柔顺地披散在一边的肩头,而另一边精致优美的锁骨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他的眼睛里。令狐冲的喉结无意识地动了两下,便立马偏过了头去。
“看来,他们上钩了。”
“我竟不知道令狐大侠也会如此做戏。”林平之看着令狐冲忽然正经起来的样子,心里有些茫然,他的耳边还回响着令狐冲的低语。刚刚的事让他还有些恍忽,若他还未复明,若他没有看见令狐冲给他喂药时飘向窗外的那抹眼神,他是否也会做戏做得这样自然。
“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令狐冲讪笑道,面上露出几丝尴尬,却并不像之前那样总有一种做贼心虚之感,心里反而有些像小孩子偷吃糖后的窃喜与羞愧。他想,既然漠不清昨晚那二人的底细,不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他们既是冲林平之而来,又十分乐见他二之间心生间隙,何不拂了他们的意,看对方接下来有何打算。
令狐冲昨晚一夜未眠,他想了很久,却在林平之醒来后又倔强地和他作对时的那一刻,才终于想清楚了。他将他赶走,他为他求药,他送他上少林,他们都在拼命的为对方好,却总是以互相伤害的形式表现着。直到刚才,他才明白了,最危险的地方也正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要把他留在身边。
令狐冲心里默默地替自己刚刚出于本能的行为解释着。刚刚喂林平之吃药完全是出于潜意识的行为,最后他把此行为的后果归根于他要护得林平之安全为由,从而想出对付魔教的方法。即使对方是否是魔教都不能肯定。当然,他也可以直接抓住昨晚那二人,逼问他们的身份,但令狐冲并未那么做。
“毕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又不能打草惊蛇……”令狐冲努力地继续为自己辩解道,“只有打乱他们的计划,才可能让对方露出马脚。”
“计划?哈!”林平之听闻不禁嗤笑出声“如果对方的计划真的是让你我二人恩断义绝,你刚刚的行为的确算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令狐冲不明其意,转头看向林平之,发现他已不知何时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后。一张俊俏的脸上挂着妖媚的笑容,“可是,就是不知道令狐兄在这场戏里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嘴边,淡淡的药香味一点点漫延在二人的鼻翼间,为这清冷的屋内凭添了一室暧昧。
沉默中,令狐冲感到自己的心跳得格外的快。
不知过了多久,林平之环绕着令狐冲脖颈的手慢慢收回,薄唇微勾。这个动作若是男子做来本是非常女气的,但林平之却做得非常自然,自然中带着无法形容的妖媚,就和他的眼神一样,魅惑妖孽,让人看一眼便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令狐冲这时却突然伸手,重新将对方禁锢在自己的身前。他看着林平之眼中隐藏着的黯然和惊讶,轻声回答了一句话。他说:“我们去福州。”
“福州?”
“是。在去少林之前,我想陪你去祭拜一下你的父母。”
令狐冲想起了思过崖的那一夜,想起了林平之的妄自菲薄的话,想起了林平之昨晚的梦呓。林平之曾说,他根本没有资格去祭拜自己的父母,为了报仇,他已经永远失去了作为一名孝子的资格。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林平之所做的恰恰是因“孝”这个字。
“我知道你已经让人将你父母的坟墓迁回了福州老家。”
“令狐冲,你入戏太深了。”林平之感到眼睛有些发酸,他早已放下了微勾的唇角,一张俊脸依旧苍白。
“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令狐冲轻笑,脸上也再次露出了以往浪荡不羁的表情。“谁让我令狐冲天生就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呢?!”语罢,他竟一把将林平之抱了起来,一手穿过双膝,一手穿过腋下。
林平之被他再次轻放到了床上,“我们现在要做的呢,就是等。”
“等他们主动找上我们?”
“这两天那两个人应该都会跟着我们。就看是谁最先得到消息找到我们了。”
“要是你媳妇儿呢……”林平之听了令狐冲的解释后,不禁小声嘟囔了一句。他本是无意识地反驳,却在话出口后,自己也愣住了。
“你说什么?”令狐冲没有听清对方的话,只是看林平之有些或是些微尴尬或是些微僵硬的表情,不由有些担心。
“啊……没什么。”林平之愣了一下,有什么东西突然一闪而过。他重新勾起了一抹邪媚的笑容,看着眼前呆愣的人,眼角含笑地说道。“只是,你可不要后悔啊。”
“什么?”
“我是说,做戏要做全套。”语罢,令狐冲已被他再次拽倒在床上。
“啊——”片刻过后,令狐冲再次起身,侧劲处已多了一处齿痕,不重不轻,却极好地落在衣领半寸处,若隐若现,让人好不暧昧。
“我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这是令狐冲离开房间给林平之要些餐点时,对方最后说的话。
关上房门的那刻,令狐冲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可偏偏心里又酸又甜,无以言表的活络。只是,仅仅一天后,他才知道林平之那抹邪媚的笑容,和笑容之前的尴尬又僵硬的愣怔表情代表了什么。
因为,一天后,最先找到他们的是任盈盈。
☆、欲挽心,错失情,此后万劫不复(2)
(2)
令狐冲下楼后,要了一些食物便要回房,但转身之际又叫小二要了一桶热水提到了房间。林平之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待他察觉到异样时,令狐冲已至身前,抱起了他。
林平之有些惊讶的看向令狐冲,一时不知是羞还是恼,急问对方又要干什么。可话音刚落,他便被放到了离床位没有几步远的木桌前,桌上摆了几样简单的菜食。林平之目光一时变得有些深沉起来。令狐冲却好似没有看见,自顾自地将筷子递到对方手里,嘴里也催促着林平之快些吃饭。
简单的填饱肚子后,林平之又被令狐冲抱回了床上。他取来水盆和毛巾,又将已放温的热水倒了些许出来,说是要给林平之洗头。他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人烟稀少,客栈简陋,洗浴是不可能的。但令狐冲知林平之喜洁,还是为他准备了这些。他本不是如此心细之人,也从未为谁这样上心过。可在不知不觉间,他便自然而然地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