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曲光加上隔绝灵压的衣服后,看起来效果并不比镜花水月要差。一定要做个对比的话,为了保证曲光的效果,他的移动速度变慢了。本来是覆盖在静物上实现伪装效果的曲光,但是平子就可以应用在自己身上,并且在高速移动中不留下任何破绽。
应该说不愧是队长呢,蓝染一边慢慢走在路上,一边默默思忖着。
在御佐明的角度看来,这应该是一场奇袭;但是被静灵庭控制多年的他,并不确定静灵庭对于他手中的刀是否有任何防范措施。而平子真子正是利用了这点,做出伤口可以愈合的假象,将御佐明逼退。
想到这里,蓝染的心头又升起一股烦躁。
如果自己真的对于解开崩玉封印毫无办法,那么平子真子可能就会因失血过多最终死去。这个男人,难道就不能稍微为了他自己考虑一下吗?
穿梭在静灵庭的人流之中,蓝染踏入四番队的大门。雏森所言不假,目光所及之处,确实有很多他完全没有印象的生面孔。为了不破坏曲光的伪装,他不得不放慢脚步,向着四番队的病栋走去。越是靠近,越能感觉到其中平子不稳定的灵压。看起来,昨天晚上他不仅使用了虚化,还中了一发自己的虚闪……
按捺住自己想要瞬步冲上去的欲望,蓝染跟着一名席官走入病栋中,伸出手将平子的灵络从虚空中拽出,然后伸手放开。跟着那红色的灵络,他一露走上病栋的最高层。而灵络飘进了走廊尽头的病房后就轻轻消散了。
诚然,如果让御佐明知道静灵庭对于天丛云毫无办法的话,那么昨天晚上他可能不会那么快速地撤退,而静灵庭的伤亡可能加剧——但是如果这个代价就是牺牲平子,让他躺在这里的话,蓝染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明显的衡量。
胸口的位置,毫无预兆地抽搐了一下。蓝染停下脚步,背靠墙壁,手抚上刚才抽痛的位置。在无人能看到的场景中,男人靠在墙壁上,灿烂的阳光中,窗框的阴影投射在男人身上,横在男人的眉眼之间。
从前他做出的决定是舍弃一切,朝着天之王座进发。
而如今他做出的决定,与之前也并无不同。
门从里面打开,他眯起眼睛,浅棕色的眼眸目光扫向走出来的人,虎彻勇音。在她关上门之前,他加速走过去,与她擦肩而过。
——想要见到他。
昨晚离开前,残存于掌心的属于那个男人的温度,在手上灼烧起来。
这样的情况,又与一百年前有什么不同呢?前一秒两个人还在纠缠着,但也仅仅是眨眼之间,便又一次让他受到了伤害。更让蓝染感觉到无名焦躁的并不是平子现在重伤躺在床上,而是因为……
只有自己能给他幸福,也只有自己能够伤害他。所以面对他对于静灵庭那种责任感时会感觉到烦闷,所以在与御佐明对战感觉到平子灵压的波动时会不耐烦到忽视了御佐明身上的细节,所以在听到他受伤的那一瞬间会感觉到动摇。
如果我想要伤害你,我就决不允许我之外的人带给你更深的伤害。
如果我想要给你幸福,我也不允许其他人伤害你。
在我想要让你感觉到快乐的时候,却让你被其他人伤害了……
走到平子的床边,看着上面笼罩的维生用的结界,蓝染也知道自己现在无法做出什么。
只要崩玉的封印不解开,那么就无人可以治愈平子的伤口;就算是将天丛云折断也不可能,因为诅咒并不是寄宿在天丛云的刀身上,而是寄宿在刀砍出的伤口中。
“不愧是队长。”
轻声说着,蓝染的手穿过结界,抚摸上平子额前金色的发丝。他安静地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似乎只是在小憩一般。
随着血液的流失,灵力也在不断流失。天丛云的伤害不仅仅是让伤口无法愈合,也会让魂魄中的灵力消失。对于蓝染来说,被砍伤时流失的灵力微不足道,而对于身中三刀,最后一刀的伤口还尤其长而深的情况下,平子的情况就危险起来。
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躁动不安。
蓝染收回手,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咦?”
正在打扫房间的花太郎抬起头,看向窗户的方向。刚才关好的窗户,似乎又被风吹开了一般。
他所看不见的是,蓝染打开窗户后,跳上窗框,接着一跃而下,瞬步消失在四番队的上空。
“因为好久没有看到大家了嘛,加之浦原先生也想拜托我点事情,所以就想到要来尸魂界了!”
果然谎话说过第一次后,第二次就开始流畅起来。一护面对着戴着一只眼罩,露出感兴趣神色的京乐这样说到:“浦原先生说上次您已经解除了对他的通缉,就想用他的斩魄刀打开穿界门,结果打不开。我以为是对他的通缉还没解除,所以就用自己的斩魄刀,结果还是打不开。我担心这边出了什么事想看看所以就……”
“所以就过来了,是吧?”
京乐在桌子后面压了压自己的斗笠,冲着一护微笑到:“有心了啊,一护,实际上,我们现在也面临着困难的境地呢。”
如同一护所知道的,昨天袭击了蛆虫之巢的正是差点害得自己两个妹妹遭遇不测的罪魁祸首,御佐明。在出事之后,浦原很快联系了一护,而他被这件事吓得不轻。一个哥哥和一个父亲(之前出去会诊的黑崎一心)回到家里,一心抱着游子夸张地大叫着,而一护则是围着夏梨转了好长时间,直到夏梨不耐烦地将两个人一个一个爆栗打发走了事。
这个人所饲养的大虚,差点将自己的亲人杀死。而这个人也潜伏在空座町长达五年,期间杀害了不少无辜的市民。无论如何,一护都不能放着这种人不管。可是就在他被浦原叫回来,准备根据线索寻找这个人的踪迹时,这个人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浦原和一护两个人怎么寻找都无法找到踪影——反倒是发现了御佐明的身体,看起来他与蓝染交战,又被蓝染束缚住后,费了不少劲才挣脱,又怕被蓝染找到所以直接舍弃了寄生的身体,不知去向近三个月。
在想通这三个月里他是如何生存,又是如何到达尸魂界之前,一护和静灵庭众人需要面对的,是如何才能阻止御佐明和他从蛆虫之巢中放出来的一部分犯人。
“不瞒你说,从一大早开始,更木队长和日番谷队长就一直在追捕犯人。”京乐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但是最主要的御佐明,还有四枫院暮,都没有确切的下落。”
“御佐明和……四枫院?”一护有些不明所以,“那个,是夜一小姐的那个四枫院吗?”
“啊,正是。”京乐点点头,“昨天的战斗结束后,由夕四郎回去连夜查找他们家族内部的记录,发现四枫院家族的分家曾经出现过一位很出类拔萃的孩子……只是在真央时期时,因为某种原因,就此消失。夕四郎也是现在才知道,他这位神秘失踪的表兄,一直被关在蛆虫之巢内长大。”
目前可以说是最为棘手的两个人迟迟没有出现,这让静灵庭的众人们都紧张不已。尤其是对于御佐明和他手里的那把剑,在没有想到确切的解决方案前,就连更木也被强制普及了那把剑的危险性,被勒令不许与御佐明正面交手。
走出一番队队长的办公室,一护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头仰望着天空。
“一护!”
熟悉的女生出现在旁边,一护收回目光,对着来人点点头:“啊,露琪亚。”
刚想要开口把自己的来意重复一遍,露琪亚却先一步开口说:“先跟我来。”
“啊呀!刚才不是很能说大话的嘛!”
穿着囚衣的人轰然倒地,一只脚踩在他的后背上。斑目一角扛着鬼灯丸,俯视着被他打败的囚犯:“空有一身蛮力可不行,这样的水平根本没办法跟队长交战嘛!”
在他后面的更木一脸的兴致缺缺,还不住地张望着,嘴里嘟哝:“那个叫御佐明的,为什么还没有影子啊?”
“要是被砍伤会很麻烦,在十二番队那些人有解决办法前,队长也暂且忍耐一下吧。”
弓亲收回自己的藤孔雀,招呼后面的队员将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囚犯捆起来听候处置。这些囚犯被再次放出来之后,怀着对静灵庭的怨恨,不断在庭内四处破坏。除了十一番队外,十番队也在庭内追捕着逃犯。
灰猫的烟尘散去后,乱菊单手叉腰,指挥其他人把倒在地上失去反抗能力的囚犯抬走关起来。一路上一护看到的就是这些场景,而露琪亚就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带着他一路急匆匆地穿过庭内。
“喂露琪亚,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跟在露琪亚身后瞬步的一护一脸的迷惑。又是几个起落后,露琪亚带着他到了十三番队。在拐入一个房间后,露琪亚一把将门关上,面对着一护。
好奇的一护还在东张西望:“这就是你的副官室吗?说起来我还真是第一次来你的副官室呢……啊!!”
露琪亚狠狠一拳敲在了一护的头上。
“为什么要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