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这么说着,平子一边将手递过去。蓝染微笑着握住他的手,然后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从写字时会用力的虎口部分的肌肉开始,按摩着平子的手,直到他的手腕。
“你认为我是在撒娇吗?”
“难道不是吗?”
垂着眼,平子的心情看起来有些意外地不错。他的眉心舒展开,微微笑着。这个时候,蓝染也觉的他短发的模样也是十分成熟而养眼的了——并不比长发的时候要差。
“是想要宠爱一下真子君。”
说完,他还故意在平子的指尖上落下轻轻一吻,抬眼看着男人。感觉到男人的手想要收回去,蓝染还故意握紧他的手不让他抽走。
“好恶心。”平子做出这样的评价,“恶心人也该有个限度吧!”
蓝染嘴唇的柔软还残留在指间。心脏砰砰地跳动着,耳朵也微微烧起来;平子有些慌张地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却被蓝染牢牢握住了。
他还是不太习惯这样和蓝染相处——可是蓝染究竟是有着怎样粗壮的神经,才会将这种肉麻的话说的理所当然啊!
“什么宠爱不宠爱的——我可是男人,不要说的这样——”
“不要说,什么?”
蓝染轻轻笑出声:“宠爱是一种心情,而不是行为,也不拘泥于性别;宠爱着父母的孩子,宠爱着动物的主人,这一切都被视作理所应当——恋人之间,因为喜欢所以就想要对你温柔一些,让你在我这里得到快乐,难道不是宠爱吗?难道不允许我这样吗?”
平子咬着后槽牙,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很多的男人,大言不惭地说着什么要宠爱自己的话……自己才是年长那方吧。
“要说的话,也是应该由我来宠爱你才对。”
回以一个自信的笑容,平子向蓝染这边稍微靠近一些,另一只手抚摸过他鬓角的发丝:“怎么看都觉得你很奇怪,没事就来到我这里,难道不是希望引起我的注意力嘛?”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不提起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这样的,为此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尽管是从前暗生的情愫,但因为蓝染的缘故,两个人一度分离,甚至平子深深痛恨着蓝染。
被背叛和伤害的绝望,这个伤痕永远都不会消除。平子知道,蓝染会允许自己骂他或者揍他,但也不会为此而道歉。可倒不如说,就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互相喜欢又分离,又在时间的流逝和一切不寻常事件的发生中再次愿意去对对方敞开心扉,了解对方。这样的感情,假如……假如两个人都是这样的心情,那就太好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现在才会如此安心地共处一室——当然,在温泉度假,喝醉酒说错话的那一幕绝对不在里面!
平子一边骚弄着蓝染的发丝,心里稍微花了三秒钟时间以头抢地。
“真子君,我们来做吧?”蓝染又一次说到,微微眯起眼睛,带着点期待地看着他。
叹了口气,平子摇头:“不——行!有工作。”
“那我替你完成不就好了?我会模仿你的字迹——”
“你在说什么鬼话,蓝染!”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的好么!平子瞪着他,那双金棕色的眼中闪动的光简直令蓝染有些心醉神迷。
他只是在灯光下,抬眼看着平子。蓝染趴在平子的旁边,一边按摩着他写字的那只手,一边说:“真子君,也应该稍微宠爱一下我啊。”
真恶心……
平子又在心底说了一次。
只是他并不反感这种恶心至极的话。这种话就算是现世狗血的晚间剧都找不到了,然而他还是听的既别扭又有些得意。
“看吧,还是在撒娇。”
他微微拉扯几下蓝染的头发,然而脸上流露出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蓝染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因为这句话里隐藏的许诺而高兴着,凑近平子:“可以吗?”
“……呆子,下次想要让我开心,你还得换个方法。”
平子的手放在蓝染脑后,将他的头按下来,在他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蓝染露出了一脸不能接受的呆愣表情,仿佛在控诉着他“这就完了吗”一样。
“都说了想让我开心,你得用点别的方法,不要净说一些漂亮话恶心我。”平子轻飘飘地说,放开了他。蓝染盯着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直接将他按倒在榻榻米上。
“……喂!”
还没等平子继续抗议下去,蓝染用嘴堵住他的双唇。乍一接触,那柔软的嘴唇就像是拨动了心中的某处。随着吻深入和舌头的反复搔刮,纠缠的吻激起身体的颤栗。平子的眼睛睁圆,微微上挑的眼角在灯光的摇晃中有些媚态的感觉。
“这样呢?”
结束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蓝染重新掌握了他们之间的主动权,身体撑在平子上方,那种令平子既痛恨又无法拒绝的气质又回来了。
蓝染并不是那个能乖乖呆在他身后的副队长,也不是一昧趴在他身边等待着他注意的人,他是清楚知道这件事情的。
“你……”
轻轻啧了一声,平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眉头重新皱起来:“你很烦欸!”
然而他的手也扶上了蓝染的腰。隔着衬衫的布料,手下的腰部的肌肉似乎在他的触摸下微微绷紧,呈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感激不尽。”
得到暗示应允的蓝染单手一把扯掉自己的领带,扔到一边,正要低头再次亲吻平子,忽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梆子的敲打声。这声音回响在整个静灵庭的上空,两个人都因此停止住了动作,暧昧的空气顿时消散不见。
平子首先反应过来,推开蓝染,一面冲着他提高声音:“把我的衣服拿过来,然后你先回去。”
匆忙站起身换好衣服,平子接过蓝染递给他的五番队的羽织穿上,没有束领带就直接走了出去。蓝染站在门口,白色衬衫的领口有些凌乱地敞开,下面是深棕色的西裤还有白色的袜子,没有戴眼镜。扶着和式的木门站在回廊上,他望着急匆匆消失在回廊拐角处的背影,同样是上挑,但是比平子凌厉的多的一双眼睛,望着黑夜。
那纤长有力的手指,就在刚刚还温柔地按摩着另一个人的手;此刻那手指慢慢收紧,抠在门框上。夜风拂过他敞开的衣领,木质地板略有些凉的温度透过袜子,传到脚心扩散开来。
蓝染惣右介转身回到队长寝寮中,无声打开穿界门,找出鞋穿好,随即走入门中。
听到梆子声的平子急匆匆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中途遇到小桃。
“是什么事情?”
“二番队那边发生骚乱,总队长命令所有队长集合。”
平子略略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瞬步带着小桃过去。将副队长留在一番队的队舍外跟其他副队长呆在一起,他急匆匆地迈步进入会议室。京乐春水坐在以前山本老爷子坐过的椅子上,花色羽织挂在椅背上。平子走入会议室时,里面只有京乐春水,凤桥楼十郎和代替四番队队长来开会的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
“怎么回事?”
他首先向京乐春水投去询问的目光。京乐春水斗笠下的表情有些凝重:“二番队发生骚乱,碎蜂队长和大前田副队长目前重伤。”
碎蜂?
“隐秘机动?怎么可能?”
“嘛,等人都来了我详细说。”京乐春水抬抬下巴,向平子示意看外面。
接着走进来的是朽木白哉,六车拳西。不多时浮竹十四郎也匆匆赶来,看起来还有些疲倦,他身体一向不好。更木剑八也大踏步走进来,在与灭却师一战后他倒是不再路痴了;这场景一时令平子有些恍惚——与他刚回来的时候不同,此刻坐在椅子上的不再是山本老爷子,对面四番队的位置站着的也不是那位前辈。十二番队的涅茧利也赶了过来,令人惊讶的是直到这时一向作为模范队长的日番谷才跑入会议室中站好,头发还有点凌乱。代表七番队的射场副队长是最后进来的,所有人各自列队站好,等待着京乐春水开始会议。左边是楼十,右边是射场,平子眨眨眼,又有些恍惚。
晚上的紧急集合啊……
“诸君,这么晚了找大家过来真的十分抱歉,但是大家也看到了,一向不缺席的碎蜂队长,没有出现在这里。”
京乐春水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其他队长说:“二番队的槛理队下属监管的特别监牢,蛆虫之巢,在刚才被不明人士入侵,并且造成了大范围的破坏,已经一定数量囚犯的失踪。碎蜂队长与大前田副队长前去控制事态,却被不明人士打成重伤。”
“现在,紧急命令,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以上三位由隐秘机动队员带往事发现场;四番队和三番队全体待命,十番队与七番队开启全廷警戒,以上。”
京乐春水说完,向平子真子,朽木白哉以及六车拳西三人微微点头示意。三位队长朝京乐春水微微弯腰致意,随即瞬步消失在会议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