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喊出声的人也忽然倒了下去。平子拔出刀,寻找着敌人的踪迹的同时,提高声音喊道:“所有人,在我身后集合起来!”
离他近的队员们迅速瞬步到他的身后组成防御的阵型;然而还是有些晚了,在蛆虫之巢后方看守的隐秘机动队员一个接一个惨叫着倒下。
可是,没有人——?!
平子紧紧盯着前方。
就算是天色再怎么不好,他也不可能一个人都没看见。
“夕四郎,”平子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少年,“看到人影了吗?”
“没有。”夕四郎摇摇头,同时也握紧拳头,紧紧盯着前方。月亮从云层后重新出现,月光慢慢洒落在眼前的空地上。
在面前的空地完全被照亮的瞬间,平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刚才他与夕四郎都没有看到人影的原因了。
那并不是人——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只是一团人形的黑雾,手中提着一把刀,悬浮在半空。尽管连五官都模糊不清,然而平子有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紧紧盯着浮现在半空的黑色人影,他握紧了手中的刀;为数不多的队员都聚集在平子的身后,随时等待着来自在场唯一的队长的指令。
糟糕了,不知道朽木这家伙在下面怎么样……正在三位队长分开之后突然出现,可见对方一开始打得就是将他们三个分开的主意。
一边思考着,平子握紧手中的刀,与天空上的人影对峙着。
“原来你,就是引起这次骚乱的罪魁祸首吗?”他扬起声音问天空上的那个人影。
人影似乎是摇晃了一下,随即一阵风吹来;那并不是普通的风,而是隐含着灵压的不祥的风。
“这不是……平子真子、吗?”
人影的声音有些沙哑:“看起来,并不是值得那个人放弃自己野心的男人啊,真是可笑。”
“你说什么?”
寂静的森林中,又只剩下了风吹拂过树叶的沙沙的响声。平子握紧手中的刀,虽然只是刀尖指向地上看似随意地站着,然而他握着刀柄的手默默收紧,眼神也紧盯着人影。
下面的监狱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平子的瞳孔骤然缩紧;与此同时人影向他袭来——他抬起刀,堪堪挡住了人影的攻击。
“剩下的队员去蛆虫之巢!夕四郎,去一番队!”
“休想。”
人影轻笑着,方向直直袭向夕四郎。平子挡在夕四郎背后,将逆拂迎向那锋利的刀刃。被突如其来的还击弹开,黑影又重新向平子挥出一击。平子举刀再次格挡,同时另一只手中迅速发出缚道:“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链缚!”
手中金色的粗大锁链发出,只缠住了那人影一瞬间,便又轻易消散了。平子并不慌张,只是继续缚道的咏唱:“缚道之六十一,六丈光牢!”
“没用的,平子真子。”
身影身上的六丈光牢一瞬间消失,平子眯起眼睛。
刚才消失的方式并不是挣脱导致缚道碎裂,而像是被吸收了一样。正在他格挡时,刀上的力道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人影极速的后退。平子迅速追上去,一个旋身挡住黑影冲向蛆虫之巢内的步伐——而最后一名队员,也恰好在此时进入蛆虫之巢。
“休想过去!”
男人大喝一声,刀上发力将人影推开。黑色的人影被弹开,在半空滑行了一段路程后,才堪堪停了下来。平子又将刀垂下,刀尖指向地面。看起来是放下防备的轻松模样,实际上手臂又开始隐隐蓄力,提放着人影下一次的进攻。夕四郎已经瞬步回去了,其他队员也下去支援朽木。此刻只要能拖住这个始作俑者,他就可以等到援兵的到来。
“你就是御佐明吧?”他扬声问到,仰视着被黑气缭绕的身影。似乎是停了一下,黑影轻轻笑出声:“怎么,把他们全支走,原来就是想问我这种问题吗?”
不等平子再次开口,那个人影又一次笑起来:“虎城彻也,御佐明,什么名字都好,对于我来说也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如果你觉得我是御佐明——哼,叫我御佐明也好。”
在说话的档口,他又向着平子冲过来砍下一刀。这刀的力道比之前连续攻击时的那几刀的力道都要大,举刀格挡的平子不得不用空着的那只手抵住刀身,向前推拒着。刀刃相碰撞摩擦出的火花迸出,御佐明这一击就将平子从原地直接推出去,直到平子找准机会忽然卸下力道向旁边一闪。
“啧——”
但还是躲闪不及,平子的肩膀被划破,割裂的衣服下,出现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那一瞬间,蓝染赤裸的后背,还有他肩膀的伤口,以及扔给他针管的浦原的脸,这些影像迅速在脑海中飞快闪过。
这家伙的刀,砍出来的伤口……无法愈合。
抬起左手捂住右肩上的伤口,平子确实感受到了——那只是一道很浅的伤口,但是手指触及时,血却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渗出。
近战对于自己是非常不利的。明白这一点后,平子的虚化瞬间完成,他抬起刀对准再次冲过来的御佐明,虚闪聚集在刀刃前。
月光之下的森林里,爆发出巨大的灵压。紧接着,刺目的红光在森林中亮起。平子刀前迅速聚集的虚闪发出,冲着那个黑色的人影直直射去。
“可笑。”
御佐明举起天丛云,对准向他极速冲来的虚闪轻轻一挥。在平子惊怒的目光中,那红色的虚闪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一样,直直冲着蛆虫之巢的入口处奔去——
“说起来,平子先生没有见过御佐明吧?”
蓝染将浦原给自己的资料拆开,一页一页地用磁铁粘在自己书房内的白板上。这块白板在起初的时候是他用来挂各种摄影资料,让他能够专心致志观察学习那些摄影技术的;但是现在,旁边的照片都被归拢放在窗台上,蓝染将那些资料重点的部分一页一页贴在白板上,旁边的座机开启着免提模式。在喜欢使用座机而非移动设备这一点上,浦原跟蓝染倒是也有相似之处。
“没有,只有我和千鹤还有黑崎一护的妹妹们见过他。”
一边说着,蓝染一边细细阅读着资料,手中的剪刀动着,剪裁下重点的部分然后贴在白板上。
“那么御佐明见过平子先生吗?”
“他曾经跟踪过我们,所以应该是见到过,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电话那边的浦原做着相同的事情,与蓝染不同的是他身边现在坐着的并非是四枫院夜一,而是黑崎一护。
一护一边接过被浦原剪的不成样子的资料,一边皱着眉向浦原商店新买的软垫的记事板上贴着线索。一边剪着纸条的浦原还指挥着一护把纸条钉到正确的位置上去,还要一护用各种颜色的线标记出线索之间联系的重点。
“倒是蓝染君,还与天满小姐有联系吗?”
“我可不像某些人,利用过别人后就能随手置之不理的。”电话那边是蓝染带着一贯淡淡嘲讽的微妙语气。瞥了一眼皱着眉,一手叉腰站在板子前分析情况的一护,浦原干咳一声说:“砍了自己部下的人也没有资格说我吧?”
“哼。”对此蓝染只是报以轻哼声,“千鹤的天赋很不错,所以现在每两周会去京都见她一次,教她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
在那个事件之后,天满千鹤也回到了京都,听说也是要下定决心继承自己的神社,也在努力学习着如何使用死神之力。与一护不同,她的死神之力是完全由蓝染给予和引导出来的,并且由于天生的灵虐体质,灵力的聚集十分迅速的同时,也容易招来大虚,单单是放着不管让驻守京都的死神解决是无法行得通的。
“不过这样没有问题吗,尸魂界现在对于御佐明这个人可是一无所知啊——你回来的时候到底有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啊,蓝染君?”
“……啰嗦,要是这么想知道,就派黑崎一护去看一下好了。”
正在梳理线索的一护被蓝染的点名吓了一跳,茫然四顾:“我……我什么?”
那边的蓝染一个人靠在办公桌前,看着白板上磁铁吸附下的各种纸条,将手中的剪刀放在一边,一手插着口袋。忽然蓝染挑起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黑崎一护,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他忽然发问。
那边的一护继续茫然着:“我……我吗?”
“嗯。”蓝染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笑意,让旁边的浦原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一护盯着板子看了一会,才慢慢开口:“首先是你的刀刚找回来,空座町就被报告出有大量生魂非正常消失,之后平子和冬狮郎他们来调查,根据报告是因为在有生活经验的人类的帮助下是虚抽走了大量的生魂并且做了伪装——不奇怪吗,偏偏在你去找刀的时候发生了生魂大量消失的事件,而且你的位置也被查了出来。”
蓝染在电话那边闭上眼睛,声音里带着几不可闻的赞许:“继续。”
“然后平子他们就继续调查,但是遇到虚和接近虚的栖息地时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虚化。但是根据浦原先生的推断,这不是因为虚的能力造成的,而是因为虚的主人在附近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