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化平子冷哼:“不自量力,只会用小聪明的人,可称不上是什么强者。”
一百年前,当他虚化的时候,虚化的平子力量就远在他之上。最后,他是利用装死,在虚化平子来查看的时候,忽然握刀一跃而起,刀身穿过虚化平子的心脏处,他才得以使用虚化的力量。
那个时候的他,光靠力量的话,是打不过蓝染强制注入的虚化之力的。
“哦,现在想起来了吗,那个时候你卑劣的行径?”
反手握住刀柄的手用力,骨节与手筋凸起,显示出看起来在嘲讽平子的虚化平子内心的愤怒:“其实你的作为,也跟蓝染没什么两样吧?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甘愿伪装起来,最后给与你对立的那方致命一击。”
说到这里他颌首狞笑:“这份屈辱,我也铭记在心了——那样讨厌别人骗你,你也来品尝一些被骗的人的愤怒吧,如何?”
“少啰嗦了,那是你太蠢。”
确实,在那个时候,他做出了与自己最不相衬的举动。
虚化的自己,有着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能力;比那时候沉浸在悲伤与愤怒之中的他更加清醒的虚化的自己,最初也是轻而易举地就占据了上风。
假如想要打败他的话,不能用常规的手段。
而若说是什么人让他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也只有蓝染。如果是蓝染的话,按照他的做法,那就是装好人骗过对方。装好人在打架的时候用不上,那撞死呢?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前去耀武扬威,结果被平子一刀穿心的过去,虚化平子的脸色显得越来越阴沉了。
“不过这次我没打算那么做,毕竟之后还要使用你的力量。”
握住刀,两个人遥遥相望。时隔百年后再度的决战,一击定胜负的回合。平子的灵压也渐渐释放出来,短发飘在他的耳畔,伴随着头顶上不时飘落下来的黑色水滴一起,在他脸侧飞舞过去。昏黄的心象世界中,他棕色的眼睛隐隐有者被夕阳照耀时所产生的暗红色。虚化的平子金色的眼眸闪烁着,见到他认真起来样子后,也收起笑容。
两个人相对视,只一瞬间就同时抓住时机,足下发力蹬着地面,向前冲去。
——然后一瞬间,身影交错而过。
胜负已分。
虚化平子的刀深深切入平子的腹部,平子能感觉到到刀刃已经抵住了他的脊椎。
而他的刀在冲上去的一瞬间,原本举起的刀刃忽然放平,刀尖与眼睛平齐,重心下沉,双手用力将刀送入了虚化平子的心脏。
“……这样,就够了。”
平子忍住剧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暗金色的眼中,眼白逐渐由黑色变回白色,长长的头发还有羽织的袖子还在他上方飘动着;不可思议的是,虚化的平子唇角弯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输给我自己,还真是不甘心……再让我抓住……你内心有缝隙的时候……”
从下面开始,虚化的自己慢慢边做紫色的飞灰,慢慢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我就不会再输给你了。”
飞灰在话音刚落时,带走了虚化平子唇角怪异的微笑。一个假面掉落在平子的眼前,如同他第一次击败虚化平子时那样。
心灵的缝隙吗?
心象世界仍旧是一片昏黄的颜色,头顶滚滚的浊流和脚下灰色的云也没有改变。逆拂重新闭上眼睛,仿佛他从来没有睁开过一样。对于自己斩魄刀的冷淡,平子早就适应了。他放开手中的刀,扑倒在地,沾满鲜血的手够到那个面具。骨质的冰凉与鲜血的温热混在一起,他慢慢地笑了,然后闭上眼睛。
“看起来……也不是意外……吧……”
空座町第一高中的天台……
自千鹤遇到虚的那日,和平子虚化的那个晚上后,又过了两天,依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蓝染和浦原都一度以为天台上的异常只是一个错觉,平子是因为看到蓝染后又一次控制不住情绪而虚化。
“这么说来该不会是你刺激的吧?”浦原躺在榻榻米上,旁边的矮桌边是坐姿挺拔的蓝染,正在喝着绿茶。
他的手在陶制茶杯上摩挲着,食指的指腹在杯口盘旋。听见这话后,动作停顿了一秒。
“不可能。”他矢口否认,那样的话,日番谷君难道是在见到我的几个小时后,才因为我的刺激而虚化吗?”
浦原躺在地上,双手玩着自己的扇子,一会张开一会合上,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也是啊,的确不可能呢。”
这会好好休养的冬狮郎倒是可以没事的时候被蓝染和浦原同意了外出巡逻的事项。本来浦原的建议是找两个不会虚化的副队长来现世帮忙,这边有一个队长指挥就足够——可是当日番谷要求见平子一起商讨的时候,事情就变得大条了。
“话说,你为什么不使用镜花水月?适当的时候,稍微用一下也没关系。”浦原抬手把扇子扔在桌面上,支撑起身子看向蓝染。
很是难得地,蓝染皱起眉,盯着他的茶杯没有说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被什么困扰住一样。
“他回不回去,对这件事的影响都不大。”蓝染如是说,手指还在茶杯的杯口一圈一圈若有所思地抚摸着。
而且要是被平子知道了自己又用了镜花水月,自己的话……
其实他说的也是实话,就算是换两个副队长来,虽然人手变多了,但是到底不如日番谷一样有着队长一样的判断力和基本素质。
观察着蓝染的表情变化,浦原在心里默默叹气。该说这种改变是好还是不好呢,自己也不能确定。从四年前再见到蓝染的时候,从一开始的心情复杂,后来完全变成了看后辈一样的同情。其实仔细思考一下,蓝染跟日世里其实是差不多时候毕业的呢。天才毕业生也好,能干的副队长也好,玩弄了整个尸魂界掀起波澜的人也好,这家伙做事随心所欲,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看作是孩子气的话这个孩子气未免也太可怕了;只是将他当作同辈的人,又感觉那个时候一边用手试图扒开封印,一边冲着自己说“我鄙视你”这样的蓝染,实在是让他同情。
其实还有些事情没有明白,却先一步就要击落灵王的蓝染,比起他这种彻头彻尾的大叔而言,更加有干劲呢。
现在距离平子真子虚化,也过去了两天。这两天以来,由蓝染,浦原,和铁斋轮流用鬼道压制住了平子虚化的进程,每三个小时一换班,所以谁都走不开身。正在想着这件事的时候,从通往地下修炼场的方向传出脚步声,而且是两个人的。
“浦原先生,蓝染先生,平子先生已经解除了虚化……”
他还没说完,就被平子拨到一边。平子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到矮桌前。他坐下后,回头朝着铁斋点点头:“抱歉啊,大鬼道长,这两天真的是麻烦你了。”
“没关系的!”握菱铁斋点点头,“既然你们还有要事相商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看样子也是要谈论什么,所以铁斋就此回避。
浦原呆呆看着平子,想了一会才指着他的头发:“那个,真的完全恢复了吗?”
“还需要一段时间吧!”
平子顺手拿起刚才蓝染用过的那个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因为茶水已经稍凉所以没有被烫到,而微凉的水滚下因为嘶吼而灼烧的喉咙时,令他顿时心满意足。
浦原之所以这样询问,是因为平子刚才走进来时就同时吸引了他和蓝染目光的那头长及脚踝的金色长发。那明显是虚化带来的影响,然而解除虚化后,头发却没有立刻断掉;同样的,他现在松松垮垮穿着灰色的男式浴衣,外面披着的是黑色的死霸装上衣,露出的胸膛前,表面还隐隐约约不时闪现出白色的液体,那是将要形成骨质的代表,但只是反复闪现,并没有立刻变为实体。
金色的长发散开铺在榻榻米上,平子一口气喝光茶水后,撑着一边的脸,手肘放在桌上,侧头看着浦原:“那么,我昏过去了多长时间?”
“啊,差不多一天半。”浦原一边说着,偷偷用余光瞄向蓝染。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样,蓝染盯着平子的头发完全移不开目光。
喂惣右介君,稍微收敛一下啊。
平子叹了口气:“那么,事件看样子还没解决吧?”
看起来还是有些病弱的状况,而受到天台上某物的影响,虽然自己感觉虚化之力已经控制住了,但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似乎虚的力量还是与他死神的力量相混合,没有完全分开。
但是难得地见到他长发的样子了。已经多久没见过了呢?因为知道在虚化之力完全消失后头发也会跟着灵力的收回而断掉,所以蓝染的目光又在那铺散成扇形,看起来光滑柔顺的长发上停留了一会。
直到自己被浦原盯的不爽后,蓝染这才对着平子摇摇头:“在之后无论是虚还是御佐明的气息,除了天台之外,哪里都没有。但是为了保证安全,雏森君,松本君两个人还在巡逻——顺便说一下,好好休养没有跑出去的日番谷君,目前也能在镜花水月的陪同下稍微出去走走了。”